优酷“开大”！白夜剧场首作「微暗之火」黑暗美学拉满

《微暗之火》作为优酷白夜剧场的首部作品，我在其身上感受到一种奇异的美感。平静和疯狂。文艺与暴力。很难想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学表达，会出现在同一部作品上。开篇仅是两分钟的功夫，剧集透出的这种对立中产生和谐之美的独特气质，便深深吸引了我。这头是随着倒计时千禧年的漫天焰火。喜庆。祥和。那边是角落里烈烈燃烧的汽车。萧杀。死寂。
有人在桥上庆祝新千年，有人对着血泊中丈夫的尸体静默无言。分明该是天平两端的画面，却被通过交叉剪辑的方式共同摆到给观众面前，冲击力不可谓不强。
看完首更的三集不过瘾，又追着看完了剧集目前能找到的所有预告，对其水准能有个大体判断。在悬疑的底色之上，它像画，构图精巧，打光考究。太多美好的画面都忍不住让人想截图当壁纸。又似小说，借由故事实现对人性的深度剖析。最重要的，它还如纪录片般，充满着对熟人社会下女性困境的现实观照。先聊它的悬疑底色。
《微暗之火》开局即高能，千禧夜，杀夫案。妻子南雅（童瑶饰）长期遭受家暴，反抗中不小心误杀了丈夫，有目击证人周洛（张新成饰）为证。真是南雅误杀了丈夫？还是周洛撒了谎？警方断案抽丝剥茧的过程中，观众看到的不止是一个弱势女性的悲惨遭遇所引发的惨案，更是一对共患难者救赎彼此于深渊的故事。从南雅略施小计，故意让嚼她舌根的妇女大妈出丑的那场戏便可看出，南雅不是一个往常女性故事里那种低眉顺目、逆来顺受的女性形象。她会让人想到此前大火的韩剧《黑暗荣耀》里蛰伏多年复仇的文东恩。
同样的隐忍，坚韧，魅力十足。由此也让整个故事的悬念拉满，看似已经认罪的南雅，是否还藏了什么真相？目击了一切的周洛，又到底还隐瞒了什么？这场看似意外的凶杀，其实是否根本就是一个精心编排的局？保证了悬疑感的同时，《微暗之火》还兼顾了观众的美学需要。如构图。导演多次采用广角镜头，不吝将江南古村之美，一览无余地呈现给观众。梦幻宁静的油菜花海：古韵流淌的徽派建筑：夏日里风的悸动：冬阳下鸟的闲适：以及千禧夜人们的肆意狂欢：除了镜头美学之外，导演通过剪辑也玩得一手好转场。周洛刚关上门想说点秘密，下一秒就转场到警察打开门。转换的是场景与人物，牵动的是观众的心。年轻时的林警察在奔跑中与长大后的林警察奔跑重叠。简单的叠加，唤醒的是观众对林方路和南雅的好奇，难道他们早就相识？有时剧集还会将调色应用到转场中。由黑白到彩色，勾连过去与现在，变换的是时间，不变的是周洛始终如一的心。导演的美学表达，让《微暗之火》总给人以一种颇为文艺的气质，一种文艺中夹杂着暴力美学的别样气质。咋舌的是，这份奇特文艺暴力美学之下所包裹的，却是一个相当冷峻的故事。南雅，生得漂亮却长期遭受丈夫家暴。因为丈夫总怀疑她与别的男人有染。注意措辞，仅仅是怀疑。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南雅被家暴，换来的不是周边人的同情、关心，反倒是白眼、嘲弄。镇上的好事者，平日里唯一的乐趣似乎就是嚼舌根。但凡哪家日落前传出点鸡毛蒜皮的事，都不必等月亮挂起，保管被抹黑成镇上人尽皆知的丑闻。从南雅被丈夫殴打，到南雅被传成是狐狸精、偷汉子，我想顶天也就一个晚上的功夫。周洛便是在这种前提下，结识了南雅。南雅的生活是在黑暗中努力朝着希望的曙光前进，只要能离婚，她的日子还有盼头。周洛则是正处于在黑暗中迷惘徘徊，不知该往何处去。本应是天之骄子的他遭遇不为人知的变故，整个人变得异常消沉。故事的发展用意识流的形容来说，他们这两座孤岛，在黑暗中悄然相遇了。从预告来看，南雅的出现，为坠入深渊的周洛带去了光。这道光的存在，引领着周洛走近了南雅，救她于水火。换句话说，这是一条双向奔赴，彼此救赎的情感线。当他们靠着彼此的善意燃起的微暗之火，互相取暖的过程中，观众看到的是熟人社会下的女性困境。分明是南雅被家暴，可结果却是她被恶意侮辱，被无端诽谤。这种下作的行径，对女性产生的伤害，不仅在于谣言本身的恶意中伤，更在于熟人社会特有的传播方式和影响机制，会无限加剧对女性心灵的摧残。《微暗之火》借由南雅所面临的困境，所控诉的是整个熟人社会女性所遭遇的种种不公现象。总得来说，作为优酷白夜剧场的首部作品，《微暗之火》无疑是开了个好头。可能有朋友对“白夜剧场”有点陌生。陌生就对了。这是前不久优酷刚刚官宣，由此前的“悬疑剧场”升级而来的系列。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不久之后“白夜剧场”四个字就会成为观众心目中，精品悬疑剧的金字招牌。中国观众向来钟情悬疑作品，原因无他，费脑子。不同于西方崇尚勇敢与力量，中国文化总是以智为美。斗智是我们的一贯追求。因此恨不得每一分钟都在烧脑的悬疑剧，便成了太多观众的心头好。虽然悬疑剧有不少，能被称为精品的却并不多。因为悬疑绝不能只是悬疑，否则便会沦为单纯的猎奇故事，只能夺人眼球，而难以深入人心。白夜剧场要做的便是后者。打造出既让观众喜欢，同时又有着社会派属性，具备恒远价值的作品。倒不是我信口胡诌戴高帽。会得出这个结论，完全是因为我看到了白夜剧场接下来的剧单。《新生》《孤注一掷》的导演申奥操刀，井柏然、周依然、王砚辉、黄觉主演，拍的是在骗与被骗之间，人的贪念。《边水往事》曹保平监制，郭麒麟与吴镇宇奇妙组合，于异域秘境开展奇遇冒险，要情还是要命？要留还是要逃？《沙尘暴》高群书监制、赵冬苓编剧，段奕宏主演，边塞小城中，熟人法则下，连环命案里，一群人的生命历程与人性挣扎。《雪迷宫》《无证之罪》导演吕行再拍悬疑，张艺谋监制保驾护航，主演黄景瑜、章宇。九十年代东北刑警面对情感与法律的纷争，该如何在正义与人性间做出选择。从这些大师班底和实力派顶配阵容，不难看出白夜剧场试图俘获所有观众的雄心。如果将优酷比作一个青年，他的这一系列操作，实实在在是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宏图大志。不过话说回来，于我个人而言，白夜剧场最让我触动的地方，倒不是作品有着怎样的豪华阵容，又或者呈现了一个怎样匪夷所思的悬疑故事，而是它所追求打造的社会派悬疑剧创作理念：探讨人性特点，剖析社会问题。白夜剧场的每一部作品所表达的内容，都立足于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新生》是现今都市男女的欲念浮沉，《边水往事》聚焦缅北逃亡呈现人性善恶；《沙尘暴》里拐卖人口的人性挣扎，《雪迷宫》由缉毒扫黑探讨执法者的知法守法。每一部作品，都聚焦中国社会当下最该被讨论却往往容易被忽视的现实问题，并透过这些问题，引发观众对人性最普适的反思。一如它的取名“白夜”。夜晚总会结束，黎明终将到来。于黑暗中摸索光明，找寻解决问题的方法，最终迈向通往成功的道路。这个社会可能确有不少亟待解决的问题，人性中有的丑恶或许真的让人不忍直视，我也不知道白夜剧场到底会为多少观众带去追剧的快感。但我相信，它的出现，是会触动到部分人心底的那块柔软，从而让这个世界变得好一点，再好一点。哪怕只是星星点点也是极好。因为星星之火终将汇成燎原之势。白夜剧场，终会因为其社会派悬疑剧的属性，打动所有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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