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奶茶店的时候,门口的小玩偶发出“欢迎光临”的语音问候，高希正在打扫卫生，闻声回头看了顾魏一眼。
“顾同学？”高希一贯热情道：“没有上课吗？”
刚过午休,正是下午上第一节课的时间。顾魏确实有课,不过却没去上。
他找了个习惯的位置，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没有心情。”
“怎么了？”高希走到柜台后面，不用顾魏点餐就习以为常的为他调配起了热饮。
顾魏揉着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心神不宁的,眼皮子也一直跳……”
“你这是没休息好吧？”
“不会啊，休息的挺好的。”而且昨天还和顾一野春风一度了，之后一夜好眠到天亮,梦都没做一个，醒来时神清气爽。
“那你就是在担心比赛的事情。”
“诶？”顾魏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参加比赛的事情？”
“小肖也参加了那个比赛，你们学校不是有公众号吗,我没事就上去看一看，发宣传的时候看到你的名字了，这两天不就要出结果了么？”
“是啊……”
“你肯定是太担心了。”
是么？
顾魏也不知道，但是他今天好像并没有怎么想比赛的事情,那种莫名的心悸,根本找不到个由头。
他接过高希递来的奶茶,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似的,两个人没什么中心的闲聊了几句。
直到顾魏的手机响了一声，打开发现是顾一野发来的消息，而内容则是一段音频。
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顾一野很少会在顾魏上课的时间给他发信息，更别说是这么大的音频文件，他明知道教学楼里是没有网的，也知道自己给他设置了特别关心，如果是顾一野发的消息，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去看。
是有什么着急重要的事情？
可是，能有什么急事呢？
顾魏蹭着奶茶的wifi把音频下载了下来，心里的诸多疑惑，听了之后应该就能解答了。
但真正等语音放出来的时候，顾魏却发觉自己好像彻底想偏了方向。
音频里只有顾一野的顾一野，而他说的那些话，一句比一句令人心寒。
“顾魏很信任我，想要搞垮顾家，我们可以合作。”
“现在对他越好，以后伤害不也就越大么？等他家破产，等他失去一切的时候，他就能体会到当年我的痛苦了。”
……
顾魏：“……”
不仅是顾魏，就连在旁边无意听到这段话的高希都已然是满脸的震惊，她张了张嘴大概是想要安慰一下发怔的小家伙，却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记得这兄弟俩感情好得跟亲生的一样，结果现在对方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顾魏拧着眉头，表情从起初的惊讶到震惊，再慢慢沉淀下来，音频不算长，没多久就放完了。而他则在呆滞了几分钟后，再次点击了回放。
高希：“顾同学……”
“嘘。”顾魏给他比了个手势。
大少爷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肃穆，乍一看心情非常糟糕的样子，但仔细打量，却发现其中“难过”或是“懊悔”的成分却很少。
他凝神冷漠的反复听了几遍，虽然始终没有找到关键性的证据，但他确信，这段音频是有问题的。
至少被剪辑过，所以里面只有顾一野一个人的声音。
顾一野自己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故意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再仔细剪辑一遍，最后挑了个他上课的时间，亲自发给他。
不可能是顾一野发的。顾魏很轻易就得出了结论。
可矛盾点在于，顾一野的手机不可能在别人的手里，就算是被别人拿去了，没有顾一野的指纹，就连顾魏都打不开。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还被人记录下来了呢……
他的手机在谁的手里？
顾魏当即回拨了过去，但第一个通话没响两分钟就被人掐断了，第二个则无人接听，估计手机被直接静音扔在了一边。
高希茫然的看着一脸格外冷静的顾魏，对方行为上明明是要质问，但就算被挂断了电话，也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
打不通电话，顾魏想了想，在消息框里输入了一行字：顾一野，你个王八蛋！
“哈哈哈……”高粱拿着顾一野的手机，屏幕上顾魏回过来的几个字实在太让人心情愉快了，“啧，这就急了。”
“你这样做没有好处。”因为紧勒在身上的绳子，顾一野不得已维持着相同的姿势，四肢很快麻木充血，不过他却像是无知无觉似的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好不好处的不重要，”高粱道：“你既然决定要跟我合作，顾家那头断了也就断了，我们有的是办法搞垮顾们。”
“你不相信我？”顾一野问，“所以，要断我的后路？”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我都能想象到，顾魏脸上那种气急败坏的表情，他现在应该觉得自己蠢透了吧？又哭又闹？恨不得过来杀了你。”
正说着，新的信息就到了。
顾魏：你有本事说这些混账话，你有本事接电话啊！
顾魏：顾一野，别让我再看到你！！恨你一辈子！！
“哟，这还急上眼了。”高粱好笑道：“诶？咱们要不要，把他也叫过来啊，你俩当面吵一架，应该更有意思。”
顾一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但出口的声音却又好像不甚在意，“随你。”
高粱则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一会儿，像是要看出些破绽来，不过转而又兀自一笑，“算了，改天吧，改天换个地方。”
他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的摸索着顾一野的手机，打开设置，各种信号相关都处于关闭状态。
“不过我还以你们之间情比金坚呢，现在看来，也是挺不堪一击的嘛。”
奶茶没有喝过半杯，顾魏已经匆匆跑出了校门，他随手拦了辆出租，“去警局。”
顾魏并不确定顾一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的预感一直很准，从早上跳到现在的眼皮子也终于找倒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似的，不管是误会还是真的，他都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发出去的信息都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复，顾魏也没放弃，骂骂咧咧了一路，小心脏却已经焦急的要跳出嗓子眼。
“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么？顾一野。”
“顾一野？”记录的女警愣了一下，“你说他失踪了？”
“对啊，我突然就联系不上他了，我怀疑他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女警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同办公室的同事，说道：“按理说成年人失踪24小时内是不可以立案的，但是……”
顾魏在听完前半句的时候，反驳的话已经到嘴边了，硬是被对方那句“但是”给又堵回了肚子。
“但是？”
“今天早些时候也有人报案，受害人也是叫顾一野，不过原因不是失踪，而是被绑架。”
“……？”
顾魏瞪大了眼睛，或许是被“绑架”这两个字深深刺激到了，一时间话也说得不怎么利索，“是、是同一个人么？”
“这点需要你来确认。”
“他是，男性，23岁，今年注册了一家公司，担任董事……”
顾魏喋喋不休说了一堆，女警则和之前的报案信息一一进行了比对，“应该没错。”
“那个我能问一下，另一个报案人是谁么？”
“是他公司的员工，你放心，不久前我们已经出警了。”
顾魏茫然的看着对方，“你们知道他在哪？？”
“对方提供了定位。”
“……有定位？”
顾魏这一路又是发消息又是打电话，就是想来警局的时候，能通过这些信号获取顾一野的具体位置。
他火急火燎的过来，寻思着怎么也得浪费点时间，没成想对方直接给他来了一句，已经出警了。
不过就算是已经出警了，顾魏恐慌的心情也只懈怠不到两秒钟，“那在哪，我、我可以去吗？”
“很危险，你还是等消息吧。”
“我不怕危险的！”顾魏抓着他的手，“我真的很担心他，你告诉我地址吧。”
“抱歉，我们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爱莫能助。”
“我一直挺好奇的，你回国就搞了这么大一个公司，哪来的钱？”
“我要是说，买彩票中的，你信么？”
高粱笑得极为夸张，“真风趣。”
顾一野看着他，“开个玩笑，当然是从顾魏那里弄到的。”
“哦？”
“他喜欢设计，我就给他办个设计公司，他很相信我，直接就把钱给我弄到了。”
“啧啧啧，这叫什么，遇人不淑啊。”高粱感慨道：“他不懂这些，不知道合同上的名字都只有你顾一野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顾一野笑了笑，“没错。”
“行吧，既然以后都是自己人了，那什么，”高粱示意一边的下手，“赶紧给人家松绑啊，松了绑，咱们换了个暖和地方，再好好聊一聊。”
他说着站起身，言下之意是准备要走了。
算一算时间，警察应该快要到了，如果现在走了，怕是要功亏一篑。
顾一野感受着双手上渐渐松懈开来的束缚，“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么？”
“为什么？”高粱想了想，“需要什么理由么？”
“因为我们帮了江南征？”
“嗯……算一个。”
顾一野又道：“因为顾家也挡了高家的路。”
“不能算挡路，说碍眼更准确一点。”
“那……”
“诶诶诶？你怎么回事，哪来那么多问题。”
顾一野转了一下自己已经淤红的手腕，目光却打量着这个空旷的仓库，“最后一个问题。”
“……”高粱的模样下意识就是想发火，但可能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必要，正巧他也有点好奇顾一野还要问什么，“说吧。”
“昨天的交易，是在这里进行的吧？”
顾一野很明显的察觉到，这句话说完的时候，高粱看着自己的眼神正发生着可怕的变化。
高粱会有这样的反应,说明他应该没说错。
顾一野看着他那双浸透着危险的眼睛，却只是毫无畏惧的让矛盾继续激化：“是毒品吧？”他说。
顾一野会知道交易地点并不奇怪，毕竟这原本就是高粱设的一场局,但是知道交易的货物就不合理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某个人说漏了嘴。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旁默不作声的前秘书小伙止不住打了个哆嗦，高粱看过去的目光，已然在分秒之间将顾活寡了无数遍。
“我我……”
“你什么你！”高粱没好气道：“滚！”
顾一野：“高家的生意已经做那么大了，高少爷还需要额外赚这种外快么？”
“我奉劝你一句啊,不该问的事情,别问。”
顾一野了然的点了点头，“高董事长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高粱：“你是听不懂人吗？再tm瞎问毙了你！”
显然受到了威胁，顾一野很识趣的不再开口了,他感觉有无数个枪口正在暗搓搓的对着他，虽然此行任务艰巨,但是他也不想被射成马蜂窝。
顾一野乖乖让了一下，抬手示意高大少爷先请。
高粱睨了他一眼,抬腿走在了前面。
不过他也没来得及走几步，就被人突然拽了一下。
顾一野的动作很快，他找了个最恰当的时机，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把高粱勒在了自己的臂膀间。他的手里是一把微型的水果刀,但就算很小,刀尖的锋芒也依然刺眼,划破人的皮肤不在话下。
“你……！”
“得罪了。”顾一野淡淡道。
“你怎么还有刀！”
“谁规定只能带一把了？”顾一野单手圈着他，包括拿着刀的也是这只手。
他察觉到高粱正在腰间悄悄摸索着什么，于是抬起另一只手,将手里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你在找这个么？”
一把小，他早就盯着了。
齐刷刷指着顾一野的枪口因为这个突然的小转折，一下乱了方寸。
“都把枪放下。”顾一野冷冷开口。
众人面面相觑，拿枪的手犹豫不决。
高粱：……
“都tm把枪给我端正了！”
“你给我闭嘴。”顾一野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虽然他不能开枪，但是颈部的刀尖却能无障碍的推进个一公分。
随即就显露了红色，成为了眼下最大的威胁。
高老爷子宠儿无度，别说今天顾一野和他同归于尽在这里，就算是破了皮受伤了，高粱手下的这些人，一样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都把枪放下！”顾一野一字一顿的重生道，他说：“我今天来这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不过你们放心，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会带着你们的高大少爷一起。”
高粱：……
“等等，等等……”察觉到颈部的刺痛再度升级，高粱似乎终于有了点恐慌的样子，“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要什么就直接说，我给你就是了。”
“很抱歉，我什么也不想要。”
“那……那你要干什么？”
“咱们什么也不干，聊会天。”顾一野说：“上次高少爷不是说想要聊聊么，现在也费不着换地方，就在这聊吧。”
警察不愿意透露顾一野的方位，顾魏磨蹭无果后又匆匆赶去了公司，最后软磨硬泡，威逼利诱，终于让人吐出了地点。
不过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赶到的时候终究是晚了太多，仓库已经被警方层层封锁，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顾魏没有看到顾一野，也没有看到其他的凶犯，唯独醒目的只有地上留下的一大滩血迹。
顾魏的心狠狠一沉，强烈的恐惧感让他一度失语，尽管自己毫无知觉，但是眼眶里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汩汩往下流。
“不会，不会……”他自我洗脑着，出事的一定不是顾一野，这些血一定不是顾一野的。
但是心里却又有另一个声音，这么多血，伤口一定不小，受伤的人还能活么？
“抱歉，麻烦让一下，”正不知所措，执勤的警察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顺带提醒道：“这里不让围观，无关紧要的人……”
警察话说一半，抬眼才发现顾魏的表情，哪怕互不相识，顾似乎也能再须臾间体会到对方深深的痛苦和绝望。
“……你好？”他试探着和顾魏挥了挥手。
“他……”顾魏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嘴唇，“他还，活着吗？”
“诶！！”
他刚说完，就突然往地上倒去，好在跟前的警察眼疾手快才及时将他扶住。
顾魏感觉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不过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生，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最后在看着满脸带血的顾一野时猛然惊醒。
他坐在病床上，额头，后背已然是一片冷汗，病房里光线很暗，窗帘拉着，从仅有的缝隙之前能看到天已经黑了。
恍惚间，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他死前的那一天。
顾魏的眼睛有些肿涩，又酸又胀，甚至有点睁不开，一点点光线就刺痛的厉害。
但还是有人随后推门走了进来，开了灯，一下子带来了强烈的亮度，顾魏不由闭了闭眼睛。
“魏魏！”是母亲的声音，“宝贝你没事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顾魏适应过后的视线先是茫然的看了看母亲，看了看母亲身后不知道怎么也跟过来的肖春生，最后越过去，看向空荡荡的门口。
“顾一野呢？”他问，像是一瞬间回过了神，“顾一野呢？？”
“顾一野？”顾母疑惑道。
顾魏胡乱的点了点头，睡梦中也不曾平复的心情，一瞬间再次高涨，“对，顾一野，他在哪？”
顾母：“他……”
“我在这。”
顾魏：！
再次看向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多出一个人影，不过在强烈的光线下，却显得有些不真实。
顾魏看着他，然后抬手揉了揉眼睛。
“我在这。”顾一野再次开口，像是怕他没听真切，又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
尽管只是三个字，顾魏却彻底的心安了下来。
他像是狠狠松开了一口气，那种轻松的感觉让他低低笑了起来。
眼眶又有些模糊了，但这次倒不是因为难过，他对着门口的身影展露出孩子气的笑脸，并轻声唤了一声，“一野哥哥。”
顾一野受了点伤，伤得其实不算轻，但好在并不危及性命。
伤口在肩膀，子弹穿透，好在没伤到骨骼。
但是短时间内几乎是什么事情也不能做了，就连提笔签个字都有点费劲。
“以后我开车送哥哥上班吧。”顾魏削着苹果，很大气的担负起了这个重任。
顾一野用另一只手翻着文件，闻言淡淡道：“我雇了个司机，以后先送你上学，再送我上班。”
“……你是对我有多不放心？”
顾一野笑着没说话，自己用左手拿起笔，想要试着签个字，结果丑的令人心碎。
顾魏刚看了一眼，就很是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你签成这样，人家能认么？”
顾一野看着自己的新签名，过了一会儿又叹口气，“回头重新打印一份吧。”
他说着就把手头这张当做了草稿纸，又接连签了几个，最后总结经验，他的左手确实没什么写字的天赋。
顾魏就笑了一会儿，但渐渐又笑不出来了，“哥哥。”
“嗯？”
“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顾一野怔了怔，他当然知道顾魏指的是什么。大少爷一脸心碎的样子，顾一野都能体会到那一股子深深的后怕。
“没事的，我这不好好的？”
“这还叫好好的？”顾魏气恼道，他恨不得拍一拍顾一野的肩膀，让他再深刻的感知一下，什么叫“疼”。
“至少，解决了一个麻烦。”顾一野又道。
警察到的时候场面已经混乱，但庆幸的是高粱没能跑得掉，高家的人被全数制服了之后，警方又勘察了现场，确实发现了毒品的痕迹。
仓库是高家的，这一条罪名是跑不掉了。外加上携带枪支，还是大量枪支这种铁铮铮的事实，没有什么暗箱操作的话，枪毙是妥的。
但复杂点在于，高粱干的这些事情，高老爷子很可能并不知情，所以除了能搞垮高粱，高家的企业依然可以健在。
而高家健在，暗箱操作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毙了他。”顾魏撇嘴道。
他也觉得这事可能性不大，高粱是高家的命疙瘩，就算是倾家荡产，高董事长肯定也要保住这根独苗。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的事情，高家再不济也要安稳一段时间。”顾一野说着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跑去那里找我。”
“为什么？”
“你听到那些录音之后，难道不想把我抽筋扒皮么？”
“噗。”顾魏忍不住笑道，“我有那么傻么？而且，你觉得我对你的信任那么脆弱嘛？”
顾一野看着他道，“没有，你信任我，应该就像我信任你一样吧。”
顾魏把切好的苹果瓣递到他的嘴边，顾一野张嘴咬住的时候，嘴唇无意触碰到了顾魏有些湿漉的手指。
无形的信号已经产生，两个人不由对视一眼。
“我怎么觉得……”顾魏咽了一口唾沫，“突然……这么涩情呢？”
顾一野突然大口咬了几下，提醒道，“我现在是伤员，收收心。”
“嘁……”顾魏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他想了想，忽而再次凑过去，“没关系啊，我动就行了，不要你动手。”
“……大少爷，你敢不敢放我一马？”
“嘤嘤嘤……谁让哥哥这么可口的嘛。”还是难得一见的战损造型，这不是要他的小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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