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生活20年的老人去世，家里没搭棚设灵堂就安葬，全村人被打脸

爷爷，你在城里住了那么多年，是不是过得比我们在农村轻松自在啊？我的孙女天真地问。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20多年的城里生活的确比在家乡时节俭了许多，但也经历了太多艰辛和磨难。我还记得刚到城里那会儿，连一间像样的房子都租不起，只能和几个老乡合住在一个狭小阴暗的地下室里。

那几年我们可熬啊，住的地方环境那么糟糕。我对孙女说，冬天潮湿阴冷，一到夏天又热得像个蒸笼，身上成缕成缕地冒汗，睡觉时蚊虫叮咬得遍体鳞伤。

可爷爷你为什么还要去城里？在家乡不是更舒服些吗？孙女天真地追问。

我苦笑着摇头，继续说：你说的倒也没错，可是当年家里确实太困难了啊！你外公外婆晚年罹患重病，父母又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我们几兄弟不得不背井离乡外出打工，到城里去赚钱贴补家用。

我的孙女听到这儿，眼睛里闪着惊诧的神情。她从小在农村长大，虽然家境不算富裕但也未曾尝过如此艰苦。

后来我终于在一个小区里应聘上了保安的工作，虽然依旧辛苦但总算比以前稳定些了。我继续说道，可就在那时，你太祖父因晚期胰腺癌去世了，太祖母也因此伤心过度，没过几个月就撒手人寰了。我们几兄弟连年给家里汇钱，却常常入不敷出，只能拮据度日。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痛彻心扉。我的孙女见我眼圈微红，于是上前搂住我的胳膊，安慰说：爷爷，你别太难过了，那些辛酸的过去都已经过去了。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走了出来，脸色凝重。他招呼儿女们围过来，缓缓说道：孙老伯情况非常糟糕，患有晚期肝癌，癌细胞已扩散到全身，恐怕时日无多了。

说完这番话，我彻底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就这样，我离开了人世，离开了我最挂念的亲人们。

噩耗很快就传遍了我们这个小村子。得知我去世的消息后，村里的亲戚们纷纷来我家吊唁，并在私下里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哎呀，老朱家现在真是倒了血霉啊，刚攒了几个钱准备安度晚年，没成想老朱就出这么一档子事。

可不是嘛，人活到老来竟遭此劫难，真是太冤枉了！

听说他临终前就遗言要简单安葬？老朱家现在也拮据得很，做点简单点的倒也情有可原吧。

你们懂个鸟啊！简单安葬哪有啥人道理，老朱可是咱们村里混了二十多年的老前辈，怎么也得给他一个像样的丧葬仪式啊！

没钱就接受吧，非得攀比什么？年纪一大把年华，做这些有何用？白白浪费钱财有啥意义？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各说各的。我的小孙女从学校放了学回来，看到如此阵势，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事。她母亲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眼里则噙满了泪水。

很快，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所有的村民们都卷入了这场激烈的争论之中。有人义愤填膺地说我家太小气了，理应尊重老人举办一场体面的丧事;也有人认为，我家如此做也是权且无奈之举。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战，争执不下。

终于，一个热血沸腾的大姑父挺身而出，狠狠拍着桌子，义正词严地斥责起我家人来：老朱家你们这是何苦？咱们老朱可是在城里受了那么多年的罪啊！活到八十九的人儿，哪有你们这样简单办丧事的？这么干，多没面子多没人情味啊！

我家的女婿听不下去了，当即反驳道：我们家现在的确困难，你们哪知道这些年我们究竟受了多少苦头？老朱临终的遗愿就是简单办丧事，我们难道还能违背他的心愿不成？你们说得轻松，其实哪有那么简单？

做人怎能如此小器？眼里就只有钱钱钱是吗？大姑父不依不饶，破口大骂，你们连给老人最后一点尊严都做不到吗？简直没出息！

你说得轻巧，我们可是身无分文啊！女婿也被惹毛了，破口大骂：你们谁家穷了我们会出钱相助？我们现在连温饱钱都所剩无几，哪来的钱摆阔气？

两人就这么不依不饶地叫嚣起来，很快就吵了起来。我家其他的儿孙纷纷加入战团，场面一度险些失控。外面的村民们也被惊动，纷纷跑来观望。看热闹的、搅热闹的，熙熙攘攘，大伙的热情也被彻底勾起，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件事撩得更热身了。

我的孙女和儿孙们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家里外面一团乱麻，到处是争吵的声浪。原本这只是一件家务事，怎么就失控到如此地步了？

正当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村里的乡长和几个治安员赶到了现场。乡长一眼就看出了情况的严重性，连忙干吭着嗓门喝止双方：你们都给我住手！还打个不停啊？

可是现场的嘈杂声太大了，根本盖过了乡长的声音。到处是叫骂声、撕打声和尖叫声，一片混乱。乡长只好使出吃奶力气，挤进了那片混战之中。

都给我停一停！再动手可就要坐牢了！乡长挥舞着拳头大声咆哮，可还是无法驱散那些口出狂言、拳脚相加的村民们。

这时，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被熙攘的人潮吸引过来看热闹。其中一人叽里咕噜看了两眼，对乡长说：喝，乡亲们把老朱家的人打成这样，就因为丧葬的事啊？

乡长勉强点点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那老头子又问：老朱家是不是想草草了事啊？唉，这村里人就是性儿急躁啊！

乡长只能点头回应。另一个老头子见状摇摇头说：乡长，要我说这事可得查查根源啊！老朱家搞不好就是困难户，这帮村民可就冤枉闹哗了。

听到这话，乡长似乎也恍然大悟。他对着人群又大声咆哮了几句，却还是无法平息这股肉搏的躁动。眼看事态愈演愈烈，乡长终于拿定主意，拔腿就往外跑。

没过多久，几辆警车的鸣笛声传来，紧接着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武警包抄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盾牌，身手矫健，很快就隔开了双方纠缠在一起的人群。几个叫嚣得最凶的村民被特警一个狗刨子扑过去，紧接着就被双手反扣摁倒在地。乱局终于勉强平息了下来。

眼看形势总算控制住了，乡长才松了口气，连忙吩咐我家人把事情的始末说清楚。我的大儿子鼓足勇气上前说道：这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误会！都是因为我们家的一些无奈之举，导致大伙产生了争议。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爸去世前遗言要简单办个丧葬，不花太多冤枉钱，因为我们家现在正处于家徒四壁的困境。几十年的存款和积蓄差不多都花光了，维持温饱都嫌勉强。

大儿子说完，现场一片哑然。就连刚才还呼啸着的那些村民们，现在也都低下了头，面有愧色。

乡长听完这番话后，不禁长长叹了口气，上前对我家人说：朱家人，我替这些糊涂村民向你们道个歉。他们都是一时冲动，口无遮拦，说了那么些话伤害了你们。其实你们现在的确也很困难，简单办个丧事也属无奈之举啊！

随后，乡长转过身来，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村民，缓缓说道：大伙儿，咱们村虽然穷，但向来都很团结友爱。只是这次大家都着了眼，把事情闹了个天大的岔子。朱老伴儿是我们村子最老资格的老人了，在城里也生活了几十年，我们自然应该给他最后一个体面交代。

可是，朱家现在的确很穷啊！乡长接着说，咱们当初就不该那么咄咄逼人。现在既然弄清了原因，不如由咱们全村人一同伙同心，尽自己所能，一块帮朱家度过这最后的一关！怎么样？

乡长的这番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村民们的心坎上。有人低着头，遮住了慚爱的神色;也有人悔青了脸，连连点头。总之，谁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般田地，真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乡长说得太有道理了！一个老者突然扯开腔说道，既然都知道朱家现在的确很困难，那我们就应该一起伸出援手，为老朱最后一程献上一份力所能及的心意！虽然也很殷实，但都付出一些，就不算什么了！

乡长听到这话后，连连点头，满脸赞许。我家的几个儿孙们更是感激涕零，连连鞠躬。原来一片昏天暗地，如今终于重见天日了。

乡长一番话说完，现场响起了阵阵热烈的掌声。看来大家终于释然了，也接受了事实的残酷，打算以诚挚的心意弥补之前的那些猛词狠语。

有的捧着一些粗陋的鲜花和牛肉干，说是家里拮据，只有这些东西好献上了;有的则带来几件破旧但还能使用的家伙，比如被褥、桌椅什么的，说是可以暂时借我家用一用。孙儿们见状，只能诚恳地一一接过，并竭尽全力好生款待每一位前来吊祭的人。

很快，整个村子里就燥动起来。大伙你一句我一句，都在热烈讨论着我的这最后一程，好不热闹。有的说已经准备好一些柴火，待时候还可以送一点过来作为火化的燃料;也有的说亲戚家里正好有一些闲置棺材，不知朱家要不要借用？连小辈们都跃跃欲试，说自己年富力强，有力气一定要尽一份绵薪儿。

我儿子看到这情形，顿时泪流满面。他用手捂住嘴，隐约能听到他在喃喃自语：爸啊，你瞧瞧！这就是我们村里的向来的乡风民情，虽贫却能扶危解困、患难与共。就是这帮子朋友，成了如今我们全部的依靠啊！

大儿媳也止不住热泪盈眶，对我的遗像远远一拜，口中轻声嘟囔：老人家，咱们虽然做不来什么大手笔，但倒也不愁给您留下个体面。幸亏咱们村还有这帮乡亲把咱当亲人看待，我朱家人今生今世再无憾了！

看到大伙如此热情，我家上上下下简直无地自容，个个也湿了眼眶。深切地感受到了朋友们的关爱和温暖，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欣慰而感激的神情。虽说他们家只是农村一介小民，但总算还有这些挚友撑腰，让我这头被世人遗忘的老骨头也不至于就这样被野草草草盖过。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全村上下好不热闹。每天总有村民们前来相助，有的忙前忙后搭建灵棚，有的拾材剪草扫地铺设，有的则操心着事后的火化和扫墓事宜。朱家儿女们卖力以赴，对每一位来人都以最诚恳的姿态接待。

灵棚虽然简陋，但总算布置得干净漂亮、环境庄重肃穆。我的遗像正对着门外，几缕线香被点燃，冉冉升起的袅袅烟雾恰似我已仙游的游魂。墓地和火化房也早已敲定，我那些发小伙伴们已经悉心打点一切。

天佑老朱！只盼他能在九泉之下安息。一位和我年纪相仿的老人合掌低语。

就在村民们的通力合作下，原本被预料的簇新扭曲显得那么不人道的一幕，变成了一个隆重肃穆而又充满人性温情的画面。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分内、按自己的能力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子力量，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也都赋予了崇高的意义。

我的儿女们常常在我的遗像前哽咽流泪。但当他们注视那些前来吊祭的朋友时，眼神里就会重新充满感激和力量。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慈祥友善，把一些微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东西，也看作是一种对我致敬的方式。

就这样，我度过了这一生中最不会被世人所熟知和铭记，却也是人生最崇高的一个仪式。死亡对谁来说本就是平凡而又残酷的，但正是村民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了这平凡一个不平凡的仪式感。他们用纯朴的人性之爱，让我这个默默无闻的老人也享有了向往已久的体面和祭奠。

就在一周之后，这个简陆的隆重仪式终于举行了。当我的灵柩被运出灵棚，当那熊熊的火焰开始燃烧时，所有人都哑然无语、目光呆滞。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有遥遥地伴随最后一路。后人们都在心底明白，这一刻只属于我一个人。这一路，我该独自去走了。

临行前，我的孙女小芳对我的遗像深深叩了一个响头。看着她年幼的面庞上噙满了泪珠，我的心头涌上一阵阵酸楚与不舍。孩子，我是如此地爱你们呀！当你们老去的时候，也一定能像我这般得到朋友亲人们的相互关爱吧。

正当扶柩的人们缓步移动时，乡长上前，高声宣布道：老朱同志今生今世，其实也就这般艰辛磨难了。只是在这最后的时刻里，我们尽了最大的诚心，为他送别了。愿他在天之灵安息。

关键词： 家里 灵堂 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