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我和妹妹去福利院领养孩子。
我领养的丑孩子认亲石油大亨，送我高档别墅、豪车、奢侈品。
妹妹领养的俊孩子却长歪，长大后逃学、赌博、欠债，还对她拳打脚踢。
嫉妒之下，妹妹将我捅死。
再睁开眼，我又回到领养那天。
妹妹二话不说就选择了脸上有胎记的肖景天，还不忘转身对我怀里的张友生冷嘲热讽。
“姐，别看那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看着就没福，以后有你受的。”
我笑了。
我的好妹妹啊，难道你真以为那富贵人家的孩子就那么好伺候吗？
1
福利院。
不等院长介绍完，妹妹宋玲凌直接把脸上有胎记的肖景天搂在怀里。
“这孩子虽然模样不俊，但我就看他有眼缘。”
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我瞥了瞥旁边白白净净的男孩，他叫张友生。
上一世，妹妹就是看他长得好看才直接把他接回了家。
没想到，他长大之后，不仅逃学、赌博，还欠下一大笔外债，只能去夜店给人看场子。
最后，张友生娶了个发廊妹，夫妻俩天天虐待宋玲凌。
天生恶童？
我想到这里，不禁笑了，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张友生怯生生地看着我，犹豫片刻，也伸出了泥乎乎的小手。
院长十分欣慰。
他嘱咐两个孩子：“要听新妈妈的话，要懂得感恩。”
宋玲凌一脸得意，指着我怀里的张友生冷嘲热讽。
“姐，不是我说，你领养那孩子看着畏畏缩缩的，就不像个好人，长大了也有你受的。”
说完，还摸了摸肖景天的头：“不像我这孩子，看着就是富贵气质，一看就有福。”
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好妹妹啊，你就真以为那富贵家的孩子就好伺候？
呵，乾坤未定，且看谁是黑马吧。
2
回到家，我妈看见宋玲凌牵着的肖景天，有些不高兴。
“这么大块胎记，能找到媳妇吗？”
“放心吧妈，我之前算过命，说这孩子有福，我们一家一定会大富大贵的。”
“再说，医学这么发达，有钱了也可以整容的不是。”
我妈没说什么，毕竟她也挺迷信。
她之前生病找人算，说宅子里缺乏生气，有两个男孩压着，她才能长寿。
所以她就逼我俩去领养。
怕我俩不愿意，她还拿出房产证。
“以后谁的孩子出息，这老宅就留给谁。”
宋玲凌在外面潇洒惯了，一脸不情愿。
“自己生的都未必愿意养，就别说那领养的孩子了。”
“房子一卖，分了得了。”
我妈瞪着她：“你可以不养，但以后就别整天窝在我这混吃混喝。这么多年攒的钱都拿去做手术，天天出去混，男朋友没少交，这么多年也没看出哪个男的说要娶你。”
宋玲凌被戳到痛处，忍不住顶嘴。
“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当年怀孕还在化工厂工作，我俩能是石女？”
我和宋玲凌是双胞胎，也都是石女，没有生育能力。
这一切都源于我妈怀我俩时接触了放射性物质。
我俩一开始也不知道有病，直到高中没来例假，去检查才发现我俩都是石女。
两个人吵，我却一言没发。
其实，我早就想领养个孩子了。
一个人孤独，我喜欢有个陪伴，有个精神寄托。
我一直怕我妈不同意，所以没说，这下好了，得偿所愿。
况且我爸临死前，特意嘱托我妈，老宅只传不卖。
我妈这么做更多的是怕我俩没有人养老送终，才出此下策而已。
当宋玲凌听说我要去福利院，生怕我领养回孩子，宅子被我夺去。
非和我一起同行。
福利院的孩子少，我和妹妹年轻，双向选择的就几个孩子，加上领养人与被领养人年龄差。
只有这两个孩子符合条件。
3
晚上，我们在厨房备菜，突然听到厅里盘子摔碎的声音。
我们赶紧跑了出来。
刚刚上桌的肉丸子被撒得满地都是。
天天正蹲在一旁，看着生生趴在地上捡丸子。
我妈抹了抹湿手，冷着脸抓起一双筷子合并了上。
她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狠戾：“谁打翻的？”
我和宋玲凌都知道，她把筷子合起来意味着什么。
宋玲凌抢先护着天天：“妈，不用说，肯定不是天天，咱们一出来不就看见生生在地上捡呢。”
天天也窝在宋玲凌怀里，细声细气解释。
“盘子摆在他那头，是弟弟想吃……”
生生却哭得断断续续：“不是我，是哥哥要吃，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呜……”
“啪！”
话音还没落，我妈抓起生生的手背就是一下。
他的手瞬间就肿得老高。
宋玲凌看着他哭得撕心裂肺，一脸痛快。
“打得好，刚进门得让他长长记性。”
我妈冷着脸接着又拉过天天的手，被宋玲凌护在身后。
“你干啥啊妈？”
我妈眼睛一瞪，她也不敢出声阻止。
“啪！”
天天疼得一咧嘴，但他一点眼泪都没掉。
4
“哥哥就应该护着弟弟吗，而不是遇到问题就知道把弟弟推出去，知道了吗？”
天天咬着牙点了点头，他虽低着头，但我看到了他小小的眼睛里燃起的怒火。
宋玲凌并不在意，只顾着吃自己的饭。
她其实谁都不心疼，刚才也只是想在天天面前装装样子而已。
眼见桌上的鸡腿都要吃没了，我冲生生吆喝。
“别哭了，再哭一会儿，鸡腿可就都没了哈。”
生生肚子也饿了，他听我说完马上擦了擦泪，乖乖坐在了我旁边。
吃过饭，我们各自回屋。
老宅是个小二楼，我和生生还有我妈住在楼下，妹妹带着天天上了楼。
其实今天摔盘子这事可以避免的，都怪我忘了这茬。
上一世，这事也发生过。
那时候我问过天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生生弟弟在福利院总爱撒谎，还抱怨自己是因为他才挨了打。
我理解小孩子被打疼了说的气话，没当回事。
但刚刚我给生生喷药时，他说的却是另一个版本。
“天天哥哥在福利院总是受欺负，我一直对他很好……但我不懂，他明明说想吃我面前的丸子，刚刚为什么要撒谎呢。”
“害，反正哥哥也挨打了，就算了吧，凌文姨姨，你把这凉凉的药也给他涂点吧，涂上马上就不疼了呢。”
自己受了伤还惦记别人，我难免会怀疑上一世的天天在说谎。
当然，福利院的院长证实了我的猜想。
电话里，她说天天那孩子脸上有胎记，比较自卑，平时想要什么很难说出口，让我们多担待点。
我想了想这倒是真的，上一世我养天天的时候，他想要什么，都不会直说。
但这一世，我想宋玲凌就算为了那幢别墅，也一定不会亏待他的。
就我了解宋玲凌的脾气。
她既然也重生了，肯定不会对上一世的事善罢甘休。
她一定会报复生生。
我想了想，还是以工作为由，带着生生搬出去住了。
5
生生这孩子虽然生性活泼好动，但十分敏感，情绪波动也很大。
老师和小朋友不经意间的哪句话就会让他难过很久。
想必是之前的院长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关注到每个人。
生生时常也会通过搞破坏，来引起我的注意。
发现这点后，我就会很关注他的感受和他说的话。
有时，他也会拿着不及格的成绩单一脸忧愁。
担心自己以后会去捡垃圾。
我会认真地告诉他：
“不管做什么工作，都是值得尊敬的。”
“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你的成绩或许不好，但或许在别的领域就会闪闪发光呢。”
我当然不是在安慰他，而是我一直这样想。
人生本来就是个大旷野。
有人散步，有人奔跑。
有人看书，有人恋爱。
更有人什么都不干，只想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没有对错，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就朝什么样的生活努力就好。”
我从来不把生生当作是附属品，而是当做平等的小朋友，尊重他的选择，但会指明他需要承担后果。
下雨天，生生执意要去踢球。
可以，但回来的脏衣服要自己洗。
但他求助我时，我也会很痛快地帮助他。
他说要买游戏机。
可以，但得自己去搞钱。
我给他指引，家里那些二手东西可以拿到街上卖，卖多少都是他的。
他摆摊三个月。
屋里的旧东西无影无踪，游戏机也捧回了家。
当然，生生也有犯错误的时候。
有一次，他将同桌的小玩具偷回家，被我发现。
我没骂他，只是趁他睡着，把他的游戏机拿走。
生生找不到游戏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问他。
“你丢了东西都这么难过，那别的小朋友丢了心爱的玩具会怎么样呢？”
他扁着嘴不说话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玩具给送了回去，还把喜欢的变形金刚也送给了那个小朋友，当做自己的补偿。
等生生回来后，发现客厅里突然出现了那个丢失的游戏机。
不光如此，游戏机旁边还有两只兔子。
生生两眼放光，兴奋地围着我转圈圈：“阿姨，这是哪里来的？”
我笑眯眯地看他：“估计是老天爷看你知错就改，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帮你找回来了。”
日子白驹过隙，我三点一线，生活也算有奔头。
一晃眼，生生都要初中毕业了。
他一直在封闭学校难得回家。
眼看五一放假，我打算带生生去外地旅游。
却意外接到医院的一通电话，说我妈服下了百草枯。
6
到了医院我才知道，误服的还有隔壁的张阿姨。
她来我家菜园帮我妈忙，结果俩人喝了大半瓶兑药的水。
宋玲凌正和张阿姨家儿女大吵大闹，警卫拦着。
“你妈自己愿意喝，赖不着我们，嘴张她身上又没长我们身上。”
“宋玲凌，你别不讲理，我告诉你，50万一份不能少，不然就法庭见。”
虽然我妈执意说她把带毒的那瓶水都藏起来了。
可没人听她的。
她喃喃说，是自己记性也不好，也自责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么大的事。
大夫悄悄说，农药浓度虽然不高，但怎么说也是百草枯，服上一点都……
总之，他的意思就是，毒性发作是早晚的事。
我妈洗完胃后，双眼无神，迟迟没说一句话。
好半天过后，她面色苍白。
“我不想在医院住了，我要回家。”
把我妈送到家后，也要到放学点，我就把生生也接了过去。
反正第二天也放假了。
之前的大兔子死了，他哭了好久，我就又给他拿回来两只。
他担心小兔子没人照顾也死掉，就一起带去了姥姥家。
回到宅子时，屋里站个陌生男人。
两个孩子去楼上玩了，我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
“阿姨，这官司多半会输，毕竟水是您提供的。”
“宋玲凌小姐让我估算一下这宅子价格，我特意咨询了下朋友，大概90万。”
我妈叹了口气，咬着牙：
“那我要是认蹲呢？”
宋玲凌拉住她：“妈，别这样，你身体都这样了还蹲什么啊。”
“这破房子卖了得了，租个好一点的享享福，那监狱可不是人住的。”
我妈脸色苍白，可语气依旧严厉：
“你闭嘴。”
宋玲凌翻了个白眼，窝在了沙发上。
戴黑框眼镜的男律师摇摇头：“主要是你名下有财产，想蹲也不行。”
我妈满脸绝望：“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他摇摇头。
“不如这样吧，你们再商量一下，三天后给我答复。”
7
我妈一夜之间苍老许多。
尤其是隔壁又传来张阿姨去世的消息。
我陪着她去隔壁道歉。
对方体谅两个老人交情好，看我妈也虚弱不堪，所以也松了口，50万降到了43万。
可这个数对我妈来说也是天文数字。
回到老宅，我妈四处打量着房子，眼泪迟迟在眼圈。
宋玲凌一直惦记着卖宅子，我妈让她给孩子做饭去。
宋玲凌关门还不忘小声抱怨：“人都要死了，还惦记这破房子。”
“滚。”床头的杯子被我妈狠狠砸了过去。
她见我还杵在床头，喉咙沙哑，冷漠不已：“你也出去。”
我却蹲在她面前：“妈……你别这样。”
“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她绝望笑了笑：“办法？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了？我手里就剩下8万，这么多年你是不靠家里，但你妹妹的手术钱我填补，找的工作赚的钱都不够自己花。”
我把银行卡交到她手里。
“妈，这是我这几年攒的30多万，我们先看病，再还给她们一部分，不行再借钱，慢慢还，反正我还能干。”
我妈看着卡，沉思片刻。
“凌文，你能拿出你的积蓄，妈很欣慰。”
“你说吧，这么做有什么条件？希望妈现在就立遗嘱是吗？”
她语气冷冰冰的。
“妈，我什么都不需要，我现在就需要你起来吃饭，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她听完皱着眉，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我解释：“你要是不信，就打个借条，以后大不了你再慢慢还我。”
她垂着眼，长长叹了口气。
“妈，我知道你从小对我们严，但你从来不偏袒我们任何一个人。这么多年你含辛茹苦把我们拉扯大，有那么多条件好的叔叔对你有意，你都冷冷拒绝，我知道你对我爸是一心一意，对我俩也是尽心尽力。”
“我今天做这些，只是因为我也不想我爸的宅子被卖掉而已，就这么简单。”
她听完我了这些，紧紧攥着卡，别过脸去。
眼泪再也止不住。
8
我妈一脸坚强坐到桌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吃饭。吃饱了再想别的。”
宋玲凌一看我妈有点精神头。
“妈，你是不是想通了？我就说嘛，那房子……”
我妈瞪了眼宋玲凌，她不敢再说话。
“天天，你弟弟呢？”见生生迟迟不下来，我有些纳闷。
天天夹着菜，吃得满嘴都是油：
“两只兔子抽搐了，他在上面哭呢。”
什么？
我赶紧往楼上跑，只见生生瘫坐在地上，泪眼婆娑。
而他怀里的两只兔子呼吸急促，吐着沫，不停抽搐。
中毒？
“给它吃了什么？”
生生指着一旁的水碗，哭得一抽一抽的：“没吃什么，就是天天哥哥给它们喝了点水。”
“天天哥哥还说，它们会像隔壁张奶奶一样，救不活了。”
我脑袋轰地一下。
但我现在没功夫追究那些。
我赶紧找了个空瓶把剩下的水装了起来放进兜里，然后兑了点生理盐水给兔子喝了下去。
但兔子太小，吐了很久，也都没有生还迹象。
看着兔子一动不动，我也有些难受。
“天天哥哥为什么要给兔兔喂水？”
生生接下来的话让我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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