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宜：男女关系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男女之间，只要没有性关系，本质上就没有关系。因为，其他关系都不是男女关系

本文作者林采宜为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研究院副院长

最近有很多人问我，对某86岁的画家与其36岁的助理之间喜结连理的“艺坛佳话”怎么看？我个人以为，86娶36，和82娶28，本质上没有区别。于是，就把18年前评论那一对82娶28的“世纪婚姻佳话”的旧文拿出来重新贴一次。博诸位一笑。

以下是原文：

甲女丁男

上周和朋友一起吃饭，谈及婚嫁，他说：“如果根据学历、财产和地位把女性和男性划分成甲、乙、丙、丁，那么婚姻交易中剩下的多半是甲女丁男，即高学历、高收入、高职位的三高女子单身比例最高，而男子恰恰相反，娶不到妻子的多半贫困而文化程度低的男子，此所谓甲女丁男现象。” 用经济学的“交易”概念来诠析“甲女丁男”现象，将是一种非常有趣的逻辑。自从康芒斯将交易概念一般化之后，“交易”这一定义已经涵盖了人与人之间的大多数行为，几乎所有的利益互换、成本分摊都可以广义的“交易”一词来概括。人这一辈子，会做很多交易，婚姻无非是其中的一笔大交易。

既然把婚姻定义成一笔重大交易，那么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它暗含的应该是当事双方利益的互换以及分摊成本的行为。与其他交易不同，婚恋的利益和成本关乎一个重要的主题，就是色。

不管世道如何功利，两性关系的应有之义决定了情场魅力是婚姻交易中的重要筹码，否则一袭红颜抵亿万财富的交易就不会比比皆是。

然而女色是色，男色就不是色？！

本世纪最轰动的婚姻中，杨振宁和翁帆的梨花海棠之合算是一桩。

翁帆同学以其二八芳龄，论色，正当韶华，论才，能步入杨教授门下，成为其高足，自然是女性中的佼佼者。若以甲乙丙丁类之，当属甲女之列。而杨教授年已耄耋，虽身后有学术文章灿若北斗，但毕竟已是风烛之年，梨花对海棠，再美也只能养养眼。婚姻的本质到底是男人和女人的结合，而不是学术文章、地位名望的比拼。耄耋之年摆婚床，还敢称甲男？（我另一朋友称杨教授是“超级男”）

关于这一点，翁帆父亲在媒体上的“深明大义”让人愕然：“杨教授作为一个科学家，为人类做出了巨大贡献，小帆愿意为照顾杨教授的晚年生活做出牺牲，这是一种美德，也是光荣……”他剔除两性关系在婚姻的核心地位，把它异化成秘书伺候首长，丫鬟服伺主子一般的“照顾”，纵然他也认为没有性福的婚姻是一种牺牲，但这种牺牲在他那里被拔高成“美德”与“光荣”。

有人说：二十岁的女人是青桔，好看不好吃，三十岁的女人是苹果，好看又好吃，四十岁的女人是菠萝，不好看但好吃。五十岁的女人是西红柿，算不算水果已经有争议了，但还能将就吃。那么男人呢？如果见到女士连“起立致敬”都已经力不从心，还有什么资格列在甲乙丙丁里面，年龄给男人带来的不在于好吃不好吃，而是能吃不能吃的问题。这个问题比“好吃不好吃”要严重得多。

当然，婚姻是笔大交易，它的效用是多元利益的加权组合。倘若与其他交易另有不同之处，那么就是它的定价规则，婚姻的得失――成本收益函数完全由每个消费者需求和效用决定。“幸福是自己的感觉”，婚恋的得失自然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所谓衣食男女，衣食之后思男女，这是马斯洛的经典需求理论。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女人通过婚姻解决生计，把男人当成食柜衣橱，那么，衣食无忧的女学者、女总裁、女政客通过婚恋之“交易”谋取的应该是阴阳之合。生机勃勃，情趣盎然的男色才是婚姻带给她们的最大效用。望眼去，遍地男生葱葱郁郁，怎么会有那么多“甲女”独守空房？

问题在于：是否女人和男人一样，敢于直面内心真实的需求？女人是否在婚姻交易中能给男人的青春和美色一个客观公正的效用评估？没有男欢女爱做底的男女挺喜欢说的一句话无非是“追求精神上的共鸣”。这年头，真要说起精神共鸣，上互联网，随时随地都可以跟认识不认识的MM、GG共鸣一番，如果还不过瘾，那么在博客上弄一个人网页(现在博客已经过时，可以弄个其他自媒体，如公号、视频号、微博、头条、小红书），一对多，和N个读者、“粉丝”同时“共鸣”，精神共鸣的渠道在这个无线有线网络遍布的时代从来就不是问题，要代价高昂，手续烦琐的婚姻干什么。

好色不德对于男人是说教，对于女人是樊篱。元剧《红梅阁》里的李慧娘，身为宦门美妾，一日游湖，偶见一美貌少年翩翩而过，忍俊不住一声夸赞：“美哉少年！”翌日被她的丈夫贾似道剜去双眸，而英俊少年裴舜卿也因此入狱。当然，就生存际遇而言，现在的女人即便公然调戏靓仔也不至于被剜去双眸，但更多的还是愿意在“精神共鸣”的面纱下羞羞答答地盘算着男人的文凭、金钱和地位。

所以甲女们单着不是因为她是甲女，而是定价思维出了问题。

记得有一个朋友，厌倦了婚姻，试图解脱，他太太感到特委屈，觉得自己为家庭、为男人付出了最好的年华，而对方却想不负责任地退出。他们的婚姻是青春对红颜，男人也一样为家庭，为女人付出了最好的年华。可是社会没有把男人的青春、男人的美貌看作婚姻中的投入和成本，女人的美貌天经地义是资本，可以在婚姻中明码估价，折算成交易筹码，（比如彩礼，比如名字要无偿上对方的房产证......）而男人不行，男人的青春似乎就不是青春，男人的感情似乎就不是感情。男人享用女人的美丽应该用财富或者别的什么买单，道德家为其创造了一个词语，叫“负责”。女人享用男人的种种好处从来没想过要买单，男人的青春和感情都是免费午餐，开不出让别人“负责”的账单。所以甲女们在丈量男子的时候从来没有把对方的青春和美貌折价核算。

定价标准的扭曲导致甲女们在权衡男性价值的时候心比天高，把自己挂上了云端，凭吊”高端”的寂寞。

我们总是在三十岁的时候怀念二十岁的青春多么灿烂，四十岁的时候回首三十岁的韶华如何滋润，我们总是要等到六十岁的时候或许才明白，四十岁，原本也是乾坤在握，美人在怀的葱茏岁月。

财富可以在年轮里积累，知识可以在年轮里沉淀，地位可以在年轮里攀升，唯有青春活力，在年轮里不可挽留地无声消失。但愿有才有色的甲女们，用青眼而不是白眼，看看身边那些钱囊羞涩，但生机勃勃的芸芸男生。美哉少年，青春无价！亚当夏娃般的青春红颜两相对，是人类的起源，也是两性关系的根本，毕竟婚姻是两性关系的制度约定，而不是地位、文凭和金钱的攀比。

男女之间，只要没有性关系，本质上就没有关系。因为其他关系都不是男女关系。

所以，甲女丁男现象本质上并不是两性之间的供求失衡，而是理解婚姻的价值尺度出现的偏差，社会情感的问题，归根结底于社会本身的价值观对婚姻的异化。

林采宜

2005-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