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尧：一生三段婚姻无一圆满，晚年老年痴呆后，被妻子肆意打骂

程述尧：一生三段婚姻无一圆满，晚年老年痴呆后，被妻子肆意打骂

引言：

民国时期的上海，灯红酒绿中走出过许多令人唏嘘的故事。在这座繁华都市里，有一位名叫程述尧的男子，他曾是上海第一家西式剧院的副经理，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然而命运弄人，这位温文尔雅的绅士，一生历经三段婚姻，却无一圆满。他对待妻子们，始终怀着真诚与善意，即便在离婚之时，也给予最大的体谅。可是为何这样一位被前妻们称赞的＂好人＂，到了晚年却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他与黄宗英、上官云珠这样的民国名伶有过怎样的情缘？又是什么样的际遇，让他最终与一位风尘女子走到一起？

一、从燕京走向舞台

1902年，程述尧出生在山东济南城内一个殷实的商户之家。他的祖父在济南经营着一家老字号的布庄，到了父亲这一代，生意越做越大，已经在北京、天津都开设了分号。

1908年，年仅六岁的程述尧随全家迁居北京。在这座文化气息浓厚的古都，小小的程述尧第一次接触到了新式教育。他就读于北京崇文门外的一所新式学堂，在那里不仅学习传统的四书五经，还接触到了英文、算术等新知识。

1920年，程述尧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燕京大学教育系。在校期间，他参加了学校的英语话剧社，这成为了改变他一生的重要转折点。当时的燕京大学是京城最著名的高等学府之一，经常有来自欧美的教授来校讲学。

在话剧社里，程述尧不仅学习表演技巧，还接触到了许多西方戏剧理论。他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翻译了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片段，并在校园里进行了演出，引起轰动。这次成功的演出经历，让程述尧对话剧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924年大学毕业后，程述尧凭借优秀的英文水平，获得了北京中央银行行长英文秘书的职位。这份体面的工作为他提供了稳定的经济来源，但他并未放弃对话剧的热爱。

1925年春天，程述尧用积攒的薪水在北京创办了南北剧社。这个名字寓意着要把南北方的优秀演员都汇聚在一起。剧社成立之初，就吸引了不少文艺青年的加入，其中就包括了后来成为他第一任妻子的黄宗英的哥哥——黄宗江。

在程述尧的主持下，南北剧社每个月都要排演一部新戏。他们不仅演出西方名剧的中文译本，还尝试创作反映现实生活的原创剧目。剧社的演出在北京文艺界渐渐有了名气，常常能够满座。

1927年，程述尧在筹备新剧目时，认识了来自上海的话剧演员张石玻。张石玻向他介绍了上海的戏剧界情况，建议他把剧社发展到上海去。在当时，上海是中国最现代化的城市，也是话剧运动最活跃的地方。

这年秋天，程述尧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辞去银行的工作，带领南北剧社南下上海。这个决定让他的父亲十分不解，但程述尧坚持要追求自己的艺术理想。

就这样，程述尧带着满腔热情来到了上海。他租下了一间旧戏院进行改造，打算把它变成上海第一家专门演出话剧的剧场。这个决定虽然耗费了他大量积蓄，但也为他后来在上海戏剧界站稳脚跟奠定了基础。

二、与名伶的两段姻缘

1928年春天，程述尧和黄宗英的第一次相遇，源于一封慰问信。当时的黄宗英刚刚失去丈夫，成为18岁的寡妇。她的哥哥黄宗江在一次剧社排练间隙，向程述尧提起了这件事。

程述尧给黄宗英写了一封长信，信中不仅表达了慰问之意，还邀请她来南北剧社参观。这封信成为了两人情缘的开端。黄宗英很快加入了南北剧社，在舞台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他们的第一次合作是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演出结束后，上海的几家报纸都给予了高度评价。这次成功的演出让黄宗英在上海话剧界崭露头角，也让两人的关系逐渐升温。

1929年冬天，程述尧和黄宗英在上海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婚后，程述尧为黄宗英安排了更多的演出机会，支持她在舞台上发展。然而，这段婚姻仅维持了一年就走到了尽头。

1930年，黄宗英在外地演出时认识了著名演员赵丹。两人因戏生情，黄宗英回上海后主动向程述尧提出离婚。程述尧二话不说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还特意在协议中写明自己无任何经济要求。

两年后，程述尧与上官云珠的相遇又为他的人生掀开了新的篇章。当时的上官云珠已是上海滩有名的电影明星，带着一个女儿，经历过两次失败的婚姻。

他们的相识是在一次南艺剧团在上海的演出上。程述尧作为剧院副经理前去观摩，被上官云珠在台上的表演所打动。演出结束后，两人相谈甚欢，发现彼此都对话剧艺术有着独特的见解。

1933年，程述尧和上官云珠步入婚姻殿堂。这时的程述尧事业正处巅峰，不仅是剧院副经理，还开办了自己的话剧培训班。他们在上海法租界买下一栋洋房，过起了体面的生活。

这段婚姻看似完美，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破碎。1935年，程述尧被人诬告贪污剧院资金。虽然这个指控最终被证明是误会，但当时正值上官云珠事业上升期，为避免连累，她不得不选择与程述尧离婚。

离婚时，上官云珠在给程述尧的信中写道：＂你是一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父亲。我们的分离不是因为感情，而是时势所迫。＂这封信程述尧一直保存到晚年。

贪污案平反后，上官云珠曾试图与程述尧复合，但程述尧已经心灰意冷。他在给友人的信中提到：＂夫妻本应同甘共苦，既然难以风雨同舟，也就没必要再携手共度余生了。＂

这两段与名伶的婚姻，让程述尧在上海滩留下了传奇色彩。但对他来说，这些传奇背后却是难以愈合的伤痛。1937年，程述尧暂别上海，前往香港短暂停留，这也为他后来的第三段婚姻埋下了伏笔。

三、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

1935年的那场贪污案，不仅摧毁了程述尧的第二段婚姻，更是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这场风波的起因要追溯到当年上海戏剧界的一场暗流涌动。

当时，上海第一家西式剧院正处于鼎盛时期。每月上座率超过85%，票房收入屡创新高。程述尧作为副经理，主管剧目编排和票务工作。他创新性地推出了＂包场演出＂制度，让富商们可以包下整场演出招待宾客。这个创举为剧院带来了可观的收入，但也引来了同行的眼红。

一天，剧院账房发现票据核算出现异常。有人匿名举报程述尧利用包场演出中饬私舞弊、中饱私囊。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上海滩的文艺圈。

正在这时，上海文艺界又掀起了一场政治风波。有人指责某些剧目＂思想倾向存在问题＂，矛头直指程述尧主持编排的几部新剧。这让原本单纯的贪污指控又蒙上了一层政治色彩。

面对指控，程述尧提供了详细的账目记录和往来单据。他请来了当时著名的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计，结果证明所谓的＂账目异常＂只是统计方法的差异。但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八个月，期间程述尧被停职查办。

在这八个月里，程述尧并没有停下艺术创作的脚步。他在家中继续创作剧本，完成了《都市霓虹》这部后来被称为＂现代都市剧开山之作＂的剧本。这部作品讲述了一个普通职员在大城市中追逐梦想的故事，其中不少情节都来自程述尧自己的经历。

1936年春天，案件终于水落石出。检方撤销了对程述尧的全部指控，剧院董事会也发表公告为他平反。但此时的程述尧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他深爱的妻子和他在文艺界的声誉。

平反后，程述尧被恢复了职务，但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全身心投入到话剧事业中。一些老朋友开始疏远他，有些剧作家不愿意再和剧院合作。这种无形的压力比起官司的重压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这年冬天，程述尧遇到了另一个命运的转折点。他收到了香港永安公司的邀请，希望他去香港协助筹建一座新的剧院。这个机会来得正是时候，让他可以暂时离开是非之地。

临行前，程述尧在日记中写道：＂我对得起这座城市，对得起这个舞台，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将剧院的工作交接完毕，带着那本未能公演的《都市霓虹》启程前往香港。

谁能想到，这次看似暂时的离别，却让他在香港遇到了日后的第三任妻子吴嫣。而这，又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四、吴嫣：最后的伤痛

1937年冬天，程述尧在香港的一次文艺沙龙上遇到了吴嫣。这位在上海文化局工作过的女子，与他之前的两任妻子截然不同。吴嫣出身寒微，年轻时曾在上海的歌舞厅谋生，后来又做过富商的情人。

在当时的上海社会，像吴嫣这样的背景，往往会被上流社会所不容。但程述尧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吴嫣虽然没有受过多少正规教育，却酷爱文学，常常把积攒的钱用来买书看。她还自学了一些英文，能够简单交流。

1938年春天，程述尧和吴嫣在香港注册结婚。婚后，两人回到上海，程述尧重新回到剧院工作。这时的上海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纸醉金迷的天堂，但他们依然过着平静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1940年，吴嫣突然被捕入狱。原因是她过去与一个被判定为＂危险分子＂的富商有过交往。尽管这段关系早已结束，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这样的＂污点＂足以让一个人锒铛入狱。

法院判处吴嫣五年有期徒刑。消息传来的那天，程述尧正在剧院排练新戏。他立即放下工作，四处奔走为妻子申诉。他找了当时最好的律师，花光了所有积蓄，但最终也未能改变判决结果。

狱方规定每月只能探视一次，每次不超过十五分钟。程述尧从未缺席过任何一次探视。他带去生活用品，带去当季水果，有时还会偷偷夹带一两页新编的剧本给吴嫣解闷。

这期间，程述尧的处境也每况愈下。剧院以＂家庭成分有问题＂为由，将他从副经理降职为普通职员。原本优厚的薪水大幅缩减，连租住的洋房也不得不搬出，换成一间破旧的里弄房。

1945年，吴嫣刑满释放。但此时的程述尧已经不复当年的风光。昔日的朋友大多避而远之，曾经叱咤风云的剧院副经理，如今只能在角落里默默整理道具。

出狱后的吴嫣性情大变。或许是牢狱生活的创伤，又或许是不甘心现实的落差，她开始对程述尧不满。起初只是些许抱怨，后来变成了经常性的辱骂。

最令人痛心的是，当程述尧在1960年代患上阿尔兹海默症后，吴嫣不但没有照顾他，反而变本加厉地苛待他。邻居们经常听到她用最难听的话辱骂这位已经记不清自己名字的老人。

有一次，程述尧在家中摔倒，直到半夜才被邻居发现。而这时的吴嫣正在麻将馆里搓麻将。当邻居们责怪她时，她只是冷冷地说：＂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1993年。这一年，经历了无数苦难的程述尧，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里永远闭上了眼睛。临终前，他始终没有说出一句抱怨的话。

五、时代与命运的思考

在民国时期的上海，像程述尧这样的知识分子并不罕见。他们受过良好教育，怀揣理想，渴望通过艺术改变社会。1920年代的上海滩，正是这些文艺青年施展抱负的舞台。

程述尧的第一次婚姻，完美诠释了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婚恋观。他和黄宗英的结合，既有传统门当户对的考量，又带着新式知识分子追求自由恋爱的色彩。当黄宗英提出离婚时，程述尧没有像传统男人那样阻拦，而是选择成全对方的选择。

1930年代的上海，随着电影业的兴起，一批话剧演员开始转投银幕。程述尧和上官云珠的婚姻，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的。这段婚姻维系了将近三年，期间两人在事业上相互扶持，堪称当时文艺界的模范夫妻。

然而，1935年那场莫须有的贪污案，却暴露出当时社会的复杂性。上官云珠为了保全自己的演艺事业而选择离婚，这个决定虽然令人唏嘘，但也反映了那个时代女性艺术家所面临的困境。

程述尧的第三段婚姻，则完全打破了传统的阶级观念。他娶了一个曾经在歌舞厅工作过的女子，这在当时的上海上流社会无疑是一件轰动性的事件。这个决定也让程述尧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失去了许多社交圈子，事业也一落千丈。

从1940年到1945年的五年间，程述尧每月都准时去监狱探望吴嫣。这种坚持不仅体现了他的责任感，也显示出他对婚姻的忠诚。即便在最困难的时期，他依然没有放弃对艺术的追求，继续创作剧本，只是这些作品再也没有机会搬上舞台。

1950年代初期，程述尧曾试图重返话剧界。他写了一部新剧本《旧梦新痕》，讲述了一个老艺术家在新时代寻找自我价值的故事。这部作品虽然未能公演，却成为了他艺术生涯的终章。

到了1960年代，已经患上阿尔兹海默症的程述尧，常常坐在家中的老藤椅上，一遍遍地朗诵着年轻时在舞台上说过的台词。邻居们说，有时候半夜还能听到他用沙哑的声音念着《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对白。

1993年冬天，程述尧在上海一间狭小的里弄房中离世。他的追悼会很简单，来的人不多，大多是一些老街坊。但在当天的《上海戏剧报》上，有一篇不署名的短文，回顾了这位老艺术家的一生。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燕京学子，那个创办南北剧社的文艺青年，那个上海第一家西式剧院的副经理，最终还是没能等到他的剧本重见天日的那一天。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戏剧人，带着他未完成的艺术理想，永远地离开了他深爱的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