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开恒:学车情

发布时间:2025-03-12 08:43  浏览量:8

作者:毕开恒

“还有哪些同学请举手”!

我不太情愿地举起右手。

“请问你是多大岁数学开车的”?

“报告老师,我是虚岁64入冬学,65岁岁初拿到的驾照”。

“喔,还真有一个比我还不怕死的,我61岁就够胆大的了”!

赵玉才,1964年毕业于河北师范大学,时任唐山诗词学会会长,唐山市老年大学诗词专业教授。课堂上诗词课讲的风生水起,每年学员报名屡屡超编,不得已又增加了一个班,分别为诗词一班,诗词二班。

这是在课上老师提出的一个看似与学诗无关的话题,然他却振振有词:“诗承万物,万物皆可入诗,譬如开车……” 说到这里,他提高嗓门:“我们是老年大学,都是老同志,请问哪些老同志是开车来的”?

当我站起时,课堂上鸦雀无声,眼睛齐刷刷转向我,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哗然。

“那我问你,你这么大岁数学开车就不怕吗”?

“报告老师,我当过铁道兵,我们的口号是——”

“得,你们的口号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我的外甥也是铁道兵”!“好,诗材有了……”

说起开车,还真有段不寻常的故事。那是我退下来的第三年,我突然有了学开车的念头,于是去驾校报名,名到是报上了,但这个50多岁的楊林春老师无论如何也不教。

他言之凿凿:我曾经教过最大的学员是58岁,唐山市丰润区的组织部长,女的,她也挺认真的,但就是学不会,后来着急上火,眼珠通红,眼底出血,我吓坏了…… 你这么大了,我教不会你丢我的名气不说,你出点差儿我可受不了!

我说,学会学不会没关系,我就是想跟着你们玩儿,自身安全我愿立字据…… 左磨右蹭,最后还是驾校校长出面,答应不扣奖金,指标免责,才勉强收下。我憋了一口气,心想,拿出当兵不怕死的劲儿,还怕学不会开车么!

记得师部汽车营训练新兵开车,那可不是四平八稳,一个车队,一彪人马,一辆卡车一个师傅带五个徒弟,言传身教,开始时每十几分钟一換人,一路从湖北越河南到山东烟台,边走边训,两个月过去了,一溜车上滿滿的苹果拉回来,所有新兵也都成了合格的驾驶员。

当时的建筑给水营还每人分到一个烟台大苹果呢!边战边训,从战争中学习战争,从施工中学会驾驶,机械营的铲运车,大翻斗也是如此。

施工期紧张,歇人不歇马,一旦出现交通事故,交由专门事故组处理,司机照旧风驰电掣,因此,地方遇到亥字头车都避而相让,烽烟里杀出了老铁的一路威风…… 而今,四平八稳学开车,焉有学不会之理,笑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全身心投入,看似无所用心,但一切都在拉屎攥拳头——暗使劲。白天悄悄默念,晚上过电影,记笔记,反复重复要点。北方冬日天寒地冻,教练车没有暖风,可想想当兵的日子就什么都不怕。

一个冬天过去,大考来了,警官直接坐阵车里,小年轻的有点哆嗦,我这个最不看好的学员却连闯三关,包括九项,路考居然一次性通过,同班六个人三个落榜,全是小青年,其中还有一个女大学生。

现在,我已经有十多年驾龄了,大胆上路,谨慎驾驶,东奔西走,油门一踩自得其乐,自豪感油然而生。老战友们既羡慕又调侃:我们玩的是抽烟喝酒打朴克,你玩的是书法吟诗蹓汽车,咱们是啥人玩啥鸟哇!

是啊!要玩就玩出花样,玩出高雅,兵魂长驻,永不懈殆,小车不倒只管推!

记得寒缪尔.厄尔曼在《青春》中有言:青春不是年龄,而是一种精神状态;不是朱唇粉颊,而是勇毅激情,是生命之泉的清澈常新,岁月留痕只及肌肤,激情不再皱起心灵…… 我甚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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