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rickcal》三·三

2.救援者

异邦人说自己不叫莱恩。但在这片荒土上，谁也叫不出她的名字

最终，莱恩放弃了。但因为与原本的名字并非完全不同，所以也并不太反感

‘就是说，你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不是的，莱恩大人来到这是为了拯救我们！’

‘你一边去’

推开那个眼睛闪着光的居民，莱恩长叹一口气，看向阿塞林

她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照顾莱恩的人，现在也是唯一能交流的人

‘是的，莱恩大人是我们梦中所盼望的存在，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

‘你们的梦内容是怎样的呢？’

‘那个…老实说我记不清了，已经过去太久了…’

‘不记得多久了？’

‘不记得了。不像以前一样有昼夜，能数天数分辨…只能感觉到时间在流逝，那段时间是百年或者千年…我不知道’

‘百年？千年？’

‘是的’

莱恩有些疑惑。她的常识里，人是活不了那么久的

‘听我说，像我这样的存在被称为‘人类’。说不定，你们也是人类’

‘那…大概不是。在过去我们有个单独的什么名字，但现在记不起了，但我想不会是人类’

‘嗯，有些复杂，总之不是人类啊’

由于外貌的原因，在之前她没敢轻易问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出乎意料的被简单的回答了。尽管居民们的外貌很奇异，但基本上可以确定，她们本质分明是和莱恩类似的人

‘那古代人和新世界又是什么？我听到过有这么叫我’

‘就像是传说一样的东西。古代人是指在很久以前沉睡，还没有苏醒的孩子。还有新世界…是遥不可及的远方’

‘远方？在哪？’

‘…我稍后会解释这件事。总之，像莱恩大人这样外貌正常的在这片土地上并不存在，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传说’

‘是吗？嗯，看来内有隐情呢’

不知为何，虽然能理解，但总有些不安。莱恩投来生硬的目光，阿塞林短暂的苦恼，回应道

‘我们以前…也和莱恩大人的样子相似，我还记得。但这片荒土改变了我们，这片荒土曾经也是一片林木葱郁，遍地花草的森林’

‘就像下雨那时一样？’

‘是的，每当下雨时，生出的树和草都会唤起往日的风景’

阿塞林的眼神有些恍惚。莱恩和她看着这片荒地

什么都没有

‘这里以前是森林？’

‘是的，森林里有‘森林之神’’

‘神？是创造了你们和世界的？’

‘您似乎预测的很准确？’

阿塞林很惊讶，莱恩挠了挠脸。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猜中了

‘算了，那么那个神怎么了？’

‘某一天睡醒了，神突然消失了。不只是神，连同森林还有我们的村庄也都一同消失了。变成了现在的荒地’

‘呜！’

有哭声，但不是莱恩和阿塞林发出的

周围有许多居民也在，有个感受丰富的居民流下了泪。一些居民也含着泪抽泣着

在这种有些凝重的氛围里，莱恩有些难为情。她只想尽快了解这个世界，而非逼着人说话

‘呜！’

‘…哭的话圣诞老人可就不送礼物了’

‘呜哇！’

调节气氛失败了，毕竟这是一个没有圣诞老人的世界

阿塞林看见莱恩很难堪，向其他居民用了用眼色。于是她们安抚那些哭泣的居民，走远了些

‘谢谢’

‘没什么，我们继续说吧。也许是森林之神想要惩罚我们’

‘惩罚？’

‘也许是想让我们在恶劣的环境里生存，让我们认识到什么？为了不让我们自暴自弃，偶尔也会下雨让我们勉强保持清醒，哈哈’

阿塞林笑了，看不出一点开心的样子。莱恩看见她干涩的笑容，皱起眉头

‘神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遗忘的记忆太多了，只是隐约记得我们似乎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杀了谁？又或者发动了战争？到底是犯下了什么错才至于如此？’

‘神一定有她的意思。不管如何，即便我们的记忆古老而模糊，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阿塞林明亮的眼睛看向莱恩，直觉明白了那双眼想要说什么

‘是我吗？’

‘是的，我们有时会做梦，但每个梦都一样’

像是做梦，阿塞林闭上眼，双手合拢。虽然外貌让人看了觉得恶心，但这样的阿塞林看起来却一点也不觉得恶心

‘梦里总是呼唤某人，想念某人，想召唤某人。醒来之后和大家交谈，发现都是一样的内容’

其他居民也做出同样的样子，同意阿塞林的话

‘但却不知道要召唤谁，是……莱……恩？我只记得那样说过。那种情感非常强烈。然后莱恩大人就出现了。我们觉得这绝非巧合’

阿塞林再次睁开眼，和一直盯着阿塞林看的莱恩对视了。梦里期盼的救世主此时正紧皱眉头

‘也就是说，你们在梦里召唤着谁，然后我就出现了？有点牵强……但也有点怀疑，不好否认’

刀枪不入的身体，还有足以炸毁小山的力量。这些跆拳道馆的经历却造就了以一敌十的传说

这种力量，她们很难不相信这不是她们的救世主

‘那个，被称为森林之神的人…你知道她消失在哪吗？’

‘…大概吧。偶尔，只是偶尔，厚厚的云层散去时，能看见遥远的地方有一颗巨大的树。也许森林之神就在那，我们称那个地方为新世界’

‘那你们怎么不去找她？难道被威胁了过去就会被杀死吗？’

‘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杀死，但不是那样。一开始，我们也当然想去那边，可是…却不能靠近分毫。不管我们如何前进，树一直在遥远的地方。尽管后来也有同族尝试…但全都无功而返’

‘意思是说你们还有其他的同族？’

‘非常多。我们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由于各种原因，我们的同族分散在这片荒土上’

‘原来如此’

莱恩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不再看阿塞林，向四周看去

在原来的世界里，只从照片里看见过这般贫瘠干旱，大地开裂望不到尽头的土地。看不见绿色，偶尔能看到枯黄的植物

‘简单来说，你们的故事……’

莱恩想起阿塞林自嘲的笑，越想越不舒服

‘就是一个叫做神的，把你们丢在这了，自己跑到远处哈哈笑了，是吗？’

‘……欸？’

莱恩很简短的缩略了这个故事

缺少了很多信息，不能确定因果关系，但至少可以确定，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的居民过得如此可怜，一定和那个神脱不了干系

‘所以你们希望我作为救援者带你们离开这里？还是想给那个叫什么神的小崽子来一拳？’

‘……’

如此过激的表现，阿塞林只是咧着嘴笑，其他居民也是一样

好在阿塞林还存有一些理智，很快就恢复过来，平静地说

‘或许吧。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只是盼望能够有救援者，但却没有明确的想做什么’

‘只是把希望寄托于无根据的梦吗？是啊…怎么不会呢’

感觉这里的居民们似乎都是心理年龄低。和阿塞林说话时可能并不明显，但和其他居民交谈，幼稚的感觉就显现出来了

也许不是因为她们太小了，更不是因为她们愚蠢，只是在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已经绝望了吧

却也如此，产生了疑问

‘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活着？没有食物，没有生存环境，好像还有很多人活着？’

有些好奇是否有其他应对之策，可回答却让人出乎意料

‘就算什么也不吃也能生活’

‘什么？怎么会？不会饿死吗？’

‘死是什么？’

‘……’

莱恩的表情呆滞了。少有的表现出惊恐神色。过了会，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问到

‘这个世界上没有‘死亡’的概念吗？’

‘我不知道，其他孩子也不知道吧’

居民们同意的点点头

莱恩有些心烦。似乎想要甩掉这些念头，摇了摇头。整理自己糟乱的头发，但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

她简单的向阿塞林解释了什么是死亡，然后小心翼翼的问

‘那么，那个……就像刚才那样的打斗呢？伤得很重…甚至到了难以生存的地步呢？’

‘但就算那样，也不会向莱恩大人所说的死亡。只不过……’

话说到这就停了

阿塞林好像还想说些什么，莱恩也在等着。但阿塞林没有开口，这种奇怪的沉默感蔓延到了其他居民身上。她们似乎想说什么，但却犹豫该不该说

莱恩不喜欢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或许是因为她听见了她们悲惨的过去，她也选择了沉默。她的心里也有许多事需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