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2年,前夫醉踹门求复婚,我摸着空肚说…
发布时间:2025-05-17 20:55 浏览量:14
楼道声控灯“啪”地亮了。我裹着珊瑚绒睡衣扒着猫眼,路灯透过防盗网在他脸上割出几道影子。周明远的羽绒服拉链只拉到胸口,细碎的雪花沾在发梢,像撒了把盐粒。他手里拎着半瓶二锅头,酒液顺着指缝蜿蜒,在玄关瓷砖上洇出深褐色的圆,像滴没干透的墨。
“开门。”他声音闷得像敲铁皮,指节抵着门,“我没走错,302对吧?”
我指尖在锁孔前悬了两秒。离婚两年零三个月,这是他第一次在非接小悠的日子出现。上回见面还是上周三,他穿白衬衫接孩子去游乐园,说新换了部门,不用总加班了。
门开的瞬间,冷风裹着酒气扑进来。我后退半步,他踉跄着撞进来,羽绒服下摆扫过我的珊瑚绒睡裤。
我瞥见他领角有块没洗干净的油斑——从前他最见不得衣服有褶皱,说程序员也得有体面,现在倒像被生活揉皱了的纸。
“先换鞋。”我扯他胳膊。他顺从地弯腰,却一头栽在换鞋凳上,额头抵着我的棉拖。我蹲下去解他鞋带,手指碰到他脚踝时,冻得我倒抽冷气——这哪是人的温度?
“小悠睡了?”他突然开口,舌头打着卷,“我买了她爱吃的草莓,在车……车里。”
我直起身子。厨房挂钟指向十一点四十,小悠的红裙子歪在沙发扶手上,发间的蝴蝶结早散了,缎带软塌塌垂着,像只折了翅膀的蝴蝶。她今天幼儿园汇演,回来路上就蜷在我怀里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舞台妆的金粉。
“我去热牛奶。”我转身要走,手腕被他攥住。他的手像块冰,指腹的茧蹭得我生疼——这双手从前敲代码能敲到凌晨,现在敲键盘的节奏慢了,敲出的汇报邮件里总带着小悠画的贴纸。
“阿宁,”他仰起脸,眼尾泛红,“我今天去了人民公园。”
人民公园?我顿住脚步。那排老柳树还在吗?春天柳絮飘起来,能把人裹成棉花糖的样子。我们曾在湖边石凳上啃烤红薯,他说等有钱了要买金戒指,我笑他俗气。
“我坐在咱们常坐的石凳上,有对小情侣在接吻。”他喉结动了动,“那姑娘穿红棉袄,像你当年过年穿的那件,帽子上还缀着绒球。”
我低头往奶锅里倒牛奶,铝锅和瓷勺碰撞的声响里,听见他含混地说:“项目黄了,甲方临时变卦,我跟了三个月……”
牛奶煮沸的香气漫出来时,他已经歪在沙发上,羽绒服滑到腰际,露出洗得发白的秋衣。我把杯子搁在茶几上,转身要去拿毯子,衣角却被他攥住。
“那年你怀孕吐得厉害,我在医院走廊抽烟。”他盯着天花板,“护士说我像根蔫了的葱,你倒笑,说我这副德行当爸爸肯定不合格。”
我心口钝钝地疼。小悠出生那晚,他在手术室门外转了二十多圈,手机屏碎了都没发现——后来修手机的师傅说,是攥得太用力,指痕都嵌进壳里了。
“离婚那天你说,我把家当酒店,把你当保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我换部门了,真的,朝九晚五。上周家长会我去了,老师给我看小悠的画,爸爸的位置空着,她涂了团灰。”
我抽回手,指尖触到脸上的湿,才惊觉自己什么时候掉了泪。他的话像把钝刀,慢慢剜开结了痂的伤口——离婚前半年,他总说“等这个项目做完”,等小悠幼儿园运动会他缺席,等我发着烧带孩子去医院,等我在厨房摔了碗,碎片扎进脚底,他还在书房敲键盘,键盘声比我喊疼的声音还响。
“你醉了。”我扯过毯子盖在他身上,转身要走,他却坐起来,毯子滑落在地。
“我没醉!”他声音突然拔高,“那天小悠问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弟弟妹妹,她说想有个能一起玩的人。”
我背对着他,盯着墙上的全家福。那是小悠三岁时拍的,他抱着她,我站在旁边,他非说我肚子里的老二也算,四个人的影子挤在镜头里。后来孩子没保住,我在医院躺了三天,他只来了两次,说项目到了关键期,走的时候白大褂口袋里还露着半张会议纪要。
“阿宁,”他从后面轻轻抱住我,下巴抵着我发顶,“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再生个孩子,我每天陪你产检,给孩子换尿布,周末带你们去公园……”
我僵在原地。他的体温透过秋衣渗过来,像团模糊的火。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路灯把雪粒照成金色的,像那年他在人民公园向我求婚时,偷偷撒在我头上的金纸,他说“这样你就成金公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掉那个孩子吗?”我开口,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门轴,“不是因为疼,是我躺在手术台上,突然想,要是孩子生下来,半夜发烧了,我还是得一个人抱着去医院。”
他的胳膊抖了抖,像被人抽走了最后一根骨头。
“这两年我学会了通马桶,修灯泡,给小悠扎复杂的辫子。”我转身看他,他眼里有水光在晃,“我不是非需要你,只是小悠说想要弟弟妹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你以前给她读绘本,会学小鸭子叫,她笑到打嗝。”
他捧住我的脸,拇指蹭掉我脸上的泪:“我改了,真的。上个月小悠流感,我请了三天假,给她煮梨汤,擦身体降温……她退烧那天,抓着我的手说‘爸爸的手比妈妈暖’。”
我盯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想起上周小悠回来,说爸爸给她编了麻花辫,虽然歪歪扭扭,但老师夸“有进步”。想起他现在的工牌,部门栏写着“运营支持”,不再是“开发一组”——那是他从前最骄傲的工牌,现在边角磨得发毛。
“那要是再生个孩子,”我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像片雪,“你能保证,他发烧的夜里,你不会在加班?能保证家长会、运动会,你都在?”
他突然吻过来,带着酒气和牛奶的甜。我攥住他的衣领,尝到咸涩的泪。窗外的雪落在防盗网上,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小悠小时候,把糖纸撕成碎片撒着玩,边撒边喊“下糖雨啦”。
“能。”他抵着我额头,呼吸喷在我脸上,“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你随时查岗。周末我们去买婴儿床,就买你以前看中的那套松木的,床头雕着小鸭子……”
我突然笑了,眼泪却止不住。两年前摔碎的碗,碎片扎进脚底的疼,此刻好像都变成了软的。他的手抚上我肚子,像当年第一次摸到胎动时那样轻,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后半夜他醒了一次,扶着墙往厕所走,走两步就蹲在地上吐。我给他拍背,他抓着我的手说“对不起”,说“谢谢”。我没说话,递给他温水,看他喉结滚动,像小悠喝蜂蜜水时那样。
天亮时雪停了,他蹲在玄关系鞋带,抬头问:“今天能接小悠去吃肯德基吗?她上周说想吃儿童套餐的玩具,粉色的小鸭子。”
我靠在门框上,看阳光穿过窗纱落在他肩上。茶几上的牛奶杯还剩小半杯,杯壁上的水珠在晨光里闪着光,像小悠的眼泪,又亮又脆。
“嗯。”我应了一声,又补了句,“下午三点前送回来,她要上舞蹈课。”
他转身要走,又折回来,从羽绒服内袋掏出个盒子——是枚银戒指,和我婚戒同款,内侧刻着“周明远 林宁”,字迹有些模糊,像被岁月磨过。
“那天收拾旧物翻到的,”他给我戴上,戒指圈有点松,“以前嫌俗,现在觉得,俗点好,像小悠画的彩虹,俗得好看。”
我盯着手指上的戒指,突然想起小悠昨天画的画。她用蜡笔涂了片彩虹,最上面是爸爸妈妈,中间是她,最下面是个圆脑袋的小弟弟,她说“这是我们的家,暖融融的”。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我听见他的脚步声下了楼,一步一步,踩在没化的雪上,发出“咯吱”的响。厨房飘来昨夜没收拾的剩菜味,小悠的红裙子还搭在沙发上,发间的蝴蝶结歪在枕头上,像在等谁来重新系好。
窗外有麻雀扑棱棱飞过,落在晾衣绳上。我摸着肚子,那里什么都没有,可又像有什么在慢慢发芽——或许是雪水渗进了冻土,或许是春风提前来了。
你说,我昨晚的话,到底是醉意上头,还是真的动了念头?要是真有了孩子,我们能把从前没走完的路,好好走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