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背包走了3年，踏遍山河才明白：中老年的旅行原来这么无味

退休那天，我把工作证塞进抽屉，转身就去商场买了个最大号的登山包。年轻时总盼着“等退休了就去环游世界”，如今终于卸下枷锁，我揣着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踩着运动鞋就奔向了远方。这一走，就是3年，从云南的雪山到海南的沙滩，从西北的戈壁到江南的水乡，护照上盖满了戳，手机里存了上万张照片，可某天坐在客栈的阳台上喝茶时，看着远处嬉笑打闹的年轻人，我突然愣了神，原来中老年的旅行，早已不是想象中那般滋味，甚至有些“无味”。

这份“无味”，先从身体的“力不从心”开始。年轻时去爬黄山，凌晨3点起床赶早班索道，登顶后还能蹦跳着拍照，下山后照样能吃两碗热汤面。可去年在庐山，不过是走了半小时台阶，膝盖就开始隐隐作痛，只能扶着栏杆慢慢挪，原本计划的“三叠泉全程徒步”，最后变成了坐观光车到半山腰，远远望一眼就折返。更尴尬的是在西北，朋友推荐去沙漠露营看星空，我兴致勃勃地跟着队伍出发，结果夜里躺在帐篷里，沙子钻进衣领硌得人难受，凌晨的低温冻得人直打哆嗦，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却连收拾帐篷的力气都没有。后来才发现，中老年的旅行，早已没了“说走就走”的洒脱，出发前要查好目的地的海拔，准备好降压药、护膝和保温杯，遇到喜欢的景点，也得先琢磨“有没有电梯”“台阶多不多”，那些年轻时觉得“刺激”的体验，如今都成了“负担”。

这份“无味”，也藏在“无人共鸣”的孤独里。年轻时和同事去旅行，路上能聊工作趣事，到了景点一起吐槽“人太多”，晚上还能凑在一起打牌到深夜。可现在独自出行，坐在景区的长椅上，看到好看的风景想分享，掏出手机翻遍通讯录，却不知道该打给谁，儿女忙着上班，发消息过去要隔很久才回复；老朋友们要么在家带孙子，要么身体不好出不了远门，偶尔视频通话，他们也只是笑着说“你真潇洒”，却聊不透我站在洱海边时的心境。有次在苏州逛园林，看到满园的桂花盛开，想起年轻时和爱人一起在老家的桂花树下喝茶的场景，鼻子突然一酸，可身边只有陌生的游客匆匆走过，没人会停下来听我讲“过去的故事”。后来我也尝试过报“老年旅行团”，本以为能找到同频的人，结果发现团里的叔叔阿姨们，要么忙着拍照发朋友圈，要么全程围着导游问“哪里有购物店”，我想找个人聊聊天，最后也只是换来一句“你看那棵树真好看”，话题再也深入不下去。

这份“无味”，更源于“期待落空”的落差。退休前总觉得，旅行是“逃离琐碎生活”的出口，可走了这么多地方才发现，生活的琐碎并不会因为换了地方就消失。在成都住民宿，房东说“能做饭”，我兴冲冲地去菜市场买了菜，结果厨房的锅铲是坏的，抽油烟机还漏油，最后只能煮碗泡面将就；在厦门想体验“慢生活”，结果海边的民宿凌晨4点就被广场舞的音乐吵醒，出门打车，司机绕路还不承认，争执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更让我失落的是，年轻时觉得“震撼”的风景，如今再看，也少了几分心动，第一次去九寨沟，看到五彩池时觉得“像仙境”，可去年再去，虽然景色依旧，却总觉得“不如记忆里好看”；以前觉得“打卡网红景点”很有意义，现在看到排队两小时只为拍一张照片的游客，只觉得“何必呢”。后来才明白，不是风景变了，是我们的心态变了，年轻时旅行，看的是“新鲜”，是“不一样”，可到了中老年，更想要的是“舒服”，是“安心”，而这份简单的需求，却比想象中难满足得多。

如今我已经回家住了半年，偶尔会翻出旅行时的照片看看，却很少再想“什么时候再出发”。不是不想去看世界了，而是终于明白，中老年的旅行，早已不是“踏遍山河”的壮举，而是“量力而行”的从容，或许不用去远方，在小区里散步时看看新开的花，周末和老伙计去附近的公园喝茶聊天，甚至只是在家阳台上晒晒太阳，看看书，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惬意”。那些曾经觉得“无味”的瞬间，其实都是岁月给的提醒：旅行的意义，从来不是“走了多远”，而是“是否过得舒心”，到了这个年纪，能好好照顾自己，享受当下的平淡，就是最好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