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元老年旅行团，大巴行七小时的保健品快乐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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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集结点七点刚过就人满为患。十几分钟后婺源大巴姗姗来迟。座位间距小得令人窒息，前座靠背几乎抵住双膝。一对中年夫妇抱怨进出不便，指责前排占用过多空间，直到导游证实椅背未后调才平息这场口角。团队五十余人中九成是退休族，男士区区不到十位，仅四对是夫妻档，其余清一色姐妹淘组合。武汉至婺源近五百公里车程，颠簸大半天。休息点稍作停留后，导游开始活跃气氛，歌声一起，嘈杂便未曾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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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归属保健品团队，领队小高统管八位银发客人。她在店内消费六千余元换来此次免费游览资格。小高年轻力壮，照料老人堪称典范。饮料美酒、水果特产不断供应，上下车必扶老人防止闪失。一日景点遇暴雨，老人不愿涉险，导游催促未果。小高据理力争："年岁已高，万一出事谁来承担？"全团离去后他留守陪伴，还说要采购纸牌解闷。雨停后引导感兴趣者入园，团体票失效只能个人掏腰包。刚进不久收到刘姨来电，忧心忡忡飞奔出园，见她平安无事才释然。

刘姨洞悉小高用心在推销保健品，却不抗拒这般关怀。九九年提前退休，每月退休金五千左右却不足支撑日常。与配偶长期分居，生活朴素：五点起床，两元购粥，自食其力。"不是舍不得下馆子，实在吃不习惯，咱这把年纪既要精打细算又要讲究卫生。"月消水电气、买菜、医疗约千余元，余额不得已需贴补儿子。曾三个月未给钱，结果换来儿子直截了当："不给我给谁去？"令她寒心。询问养老金是否担忧不足："无所谓啦，且行且看。不必忧虑，养老机构遍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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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好嗓子不止刘姨，薛姨亦能唱上两百多曲目。连唱数首获得一片赞誉，同为小高顾客但极少与他们同步行动。景区中总是领头羊：浅绿色旗袍，坡跟鞋，利落短发，圆润脸庞皱纹寥寥，难以相信已年逾古稀。竹筏上大家称赞其嗓音，薛姨表示："七零年代曾在文艺队，音乐一响就控制不住身体，男高女低我都能胜任。"船夫放音乐时她却没有附和，反倒讲述自身辛酸。

原籍云南，年轻时在当地钢厂任职，九八年随伴侣来汉，二婚各有后代。同居后才知对方疾病缠身还时常恶言相向。邻里劝分未被采纳："我做不出那种事。"伺候二十余年至其去世，却与亲生女儿疏远："顾不上照料女儿外孙，他们心有怨气，我能够体会。"面对秋日湖面淡然道："从前提及会泪流不止，如今日久泪已干涸。"问她历经坎坷是否曾觉难以承受？毫不迟疑地回："没有。每日饮食起居无忧，这年龄段身体还算硬朗，不需旁人照料，四处走动，快乐便好。"

如今，财力全用于自身享受。年均数万元购买保健品，累计投入十余万：辅酶Q10、羊乳、罗汉果、灵芝孢子粉一应俱全。每天上午辗转四家保健品店接受理疗，店员殷勤常邀她高歌。薛姨称，年少时喜欢装扮擦口红；嗜好美食，几案摆满零嘴生果；重视整洁，室内铺设地毯。现如今仍保持这些习惯：着漂亮服装，歌舞娱乐，乐于与年轻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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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旅行体验差强人意。十人共桌难以激起食欲，餐厅仿佛专为团队准备，平房内密布圆桌，售卖拌饭酱的服务员身穿民族服装穿梭其中。旅游旺季团队扎堆，菜色千篇一律。饭粒干涩寡淡，菜肴油腻咸重。桌旁一位阿姨传授辨别菜品真伪："这玉米颜色太过鲜亮，非天然产物，罐头无疑。"另一位大爷转悠半天找不到可口之物，只好再添一碗饭配咸菜下肚。住宿环境一般：酒店紧邻高速，房卡边缘褪色缠绕胶带，空调机身泛黄噪音刺耳，浴室毛巾多处破洞。

不少团友对安排颇有微词。某位大爷提及前不久与夫人参与高档团，游览青甘环线，人均花费三千，但食宿与导游素质远胜当前："这回真是上当受骗，下不为例。"另一位女士反馈在携程预订过千元级别团，体验相差无几。出人意料的是，这批老年游客并非为节省而选择跟团，经济状况普遍良好。加入团队多少带着无可奈何，有位女士坦言她与丈夫不懂驾驶，子女外出也不会邀请："我们难得出远门，一年两三趟就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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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源首夜散步偶遇徐姨，她与三位老街坊同行，四人统一着装红色中式上衣。气质不凡：黑色小礼帽点缀乌发，身材挺拔，腰杆笔直，令人难以置信已近花甲。她们寻找汉服店想购买拍照，可惜店铺仅提供租赁："算了吧，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衣服，肯定没清洗，不卫生。"语气中透着失落。回酒店途中展示手机照片：光线恰到好处，神情自然大方，完全符合当代审美，绝非那种拿着丝巾摆拍的尴尬模样。

徐姨愉快地分享退休生活：老年大学学习模特步，常与街坊邻居去武汉周边景点拍摄。正当羡慕之际她长叹："现在主要还是围着家庭转。不过是孙子的看护人员，出行前告知他要去旅游，气得他直跳脚。"王姨插话：临行前准备了一桌好菜，炖了两锅汤，还额外烧了排骨，对女儿说："这些都是半成品，你再准备些配菜，尽量居家用餐，别老叫外卖。"问及是否疲惫？徐姨回答："只要不在厨房忙活，出门精神状态比打了兴奋剂还亢奋。"笑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