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冬天有多可怕?零下30度不是数字是生存考验
发布时间:2025-11-12 19:32 浏览量:4
我第一次走出芝加哥奥黑尔机场的航站楼。 身体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冷,是疼。 是那种被无数根冰针扎进皮肤的刺痛。 空气是固体的,吸进去的每一口,都像在吞玻璃渣子,从鼻腔一路刮到肺叶。 零下30摄氏度。 天气预报上的这个数字,在手机屏幕上看着,只是一个符号。 可当你站在这里,它就活了过来。 它变成了一只看不见的巨兽,用牙齿啃噬你的骨头,用爪子撕扯你的皮肤。 风从摩天大楼的缝隙里呼啸的冲出来,像一群饿狼。 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根本不是人类应该待的地方。 后来我才慢慢明白,在芝加哥,冬天不是一个季节。 它是一种信仰,一场战争,一次对生命力的终极考验。 你不是在过冬,你是在活下来。
一、风城不是外号,是物理攻击
来芝加哥之前,我知道它的外号叫“风城”。 我以为那是一种文艺的说法,像“雾都”伦敦,“天使之城”洛杉矶。 来了之后我才发现,我错的离谱。 这里的风,不是形容词,是动词。 它不是吹在你身上,是打在你身上,推在你身上,把你往后拽。 尤其是在市中心,那些钢铁和玻璃构成的峡谷里,风被加速,被压缩,变成一种有形的武器。 当地人管这股风叫“鹰”(The Hawk)。 一个在芝加哥开了三十年出租车的老司机,叫迈克,他一边费劲的把着方向盘,一边跟我说: “孩子,别跟‘鹰’斗,你斗不过的。” 他说,每年冬天,“鹰”都会抓走几个人。不是比喻,是真的有人因为没站稳,被风吹倒,撞在什么东西上,然后就没了。 我起初觉得他是在吓唬我。 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见一个体重绝对超过200磅的壮汉,手里拎着两个购物袋,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阵妖风吹的一个趔趄,差点跪在地上。 他站稳后,没有抱怨,只是冲着风来的方向,比了一个中指。 这就是芝加哥人与风的相处方式。 这里的冷,从来不是温度计上的那个数字。 气象学上有一个词,叫“风寒效应”(Wind Chill)。 意思是,风速越大,人体感觉到的温度就越低。 在芝加哥,这个效应被发挥到了极致。 零下15度的天气,一阵风刮过来,体感温度瞬间就能掉到零下30度。 你的脸会在三十秒内失去知觉。 你的眼睫毛上会迅速的结上一层白霜。 你呼出的热气,还没来得及飘散,就冻成了冰晶,落在你的围巾上。 我问迈克,这么大的风,你们怎么活? 他咧嘴一笑,露出被咖啡染黄的牙齿:“习惯了。你得学会像拳击手一样走路,压低重心,侧着身子,随时准备好跟它干一架。” 他指了指路边一个穿着巨大羽绒服,把自己裹的像个球一样的行人。 “你看他,那不是在走路,那是在战斗。”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行人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抗着一股无形的力量。 那一刻我突然懂了。 在芝加G加,风不是天气,它是一种宿命。 你无法躲避,只能硬抗。
二、冰封的巨兽:当密歇根湖变成北极
芝加哥的冬天,有一半的戏份,是属于密歇根湖的。 这个北美五大湖之一,平日里看,是温柔的,浩瀚的,像一片内陆的海。 可一到冬天,它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它变成了一头被冰封的,正在沉睡的巨兽。 我第一次走到湖边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半天说不出话。 整个湖面,从岸边向外延伸几百米,甚至几公里,全都被冻住了。 但那不是我们平时在公园里看到的那种平滑的冰面。 这里的冰,是立体的,是狂野的。 因为湖水在结冰的过程中,还在不停的被风搅动,被浪推动。 于是,冰块互相挤压,堆叠,翻滚,最后形成了一片连接天际的,白色的,崎岖的山脉。 当地人管这个叫“冰架”(Ice Shelves)。 有些冰块像巨大的蓝色水晶,在惨白的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有些地方,湖水还没有完全冻实,一层薄冰下面,是墨绿色的,深不见底的湖水。 湖面上飘着一种白色的雾气,那是零下三十度的空气,接触到零度的水面时,产生的水汽。 整个场景,就像是某个外星球的表面。 充满了末日般的,荒凉的,壮丽的美。 一个在湖边住了很久的老太太告诉我,每年都有游客,因为觉得好玩,跑到冰架上去拍照。 “然后呢?”我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平静的说,“冰架下面是空的,随时可能塌。掉下去,你连一分钟都撑不住。” 她说,湖水会瞬间吸走你身体所有的热量,你的肌肉会立刻僵硬,然后你就沉下去了。 “就算有人想救你,也来不及。这里的水,是会杀人的。” 我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冰山,仿佛能听到冰层下面,那头巨兽沉重的呼吸声。 它只是睡着了。 但它的呼吸,已经足以让这座城市感到战栗。 芝加哥有一种独特的降雪,叫“湖效应降雪”(Lake-effect Snow)。 简单说,就是当寒冷干燥的空气,吹过相对温暖的湖面时,会吸收大量水汽,然后在城市的上空,形成降雪。 这种雪,下的又大又急,毫无征兆。 可能湖这边还是晴天,开出几公里,那边就已经暴雪倾盆,能见度不足十米。 这都是因为密歇根湖这个巨大的“加湿器”。 它用自己的体温,为这座城市制造了一场又一场的白色灾难。 但芝加哥人似乎对它又爱又恨。 他们抱怨它带来的暴雪和寒风,却又在每个周末,跑到结冰的湖边散步,遛狗,甚至凿冰钓鱼。 他们敬畏它,也依赖它。 因为他们知道,没有这头冰封的巨兽,芝加哥就不再是芝加哥了。
三、城市停摆:一场雪如何瘫痪一座城
在芝加哥,下雪不是新闻,不下雪才是。 但有些雪,是会载入史册的。 2011年2月1日,那场后来被称为“土拨鼠日暴风雪”(Groundhog Day Blizzard)的灾难,几乎每个芝加哥人都记忆犹新。 我在一家酒吧里,听一个叫汤姆的消防员,讲起那天的故事。 “那天下午,天色就变了。”他说,“整个天都变成了一种脏兮兮的黄色,风大的能把路灯杆子吹弯。” 然后,雪就开始下了。 不是一片一片的飘,是一股脑的往下倒。 “就像有人在天上,用铲子往下铲雪一样。” 短短几个小时,积雪就超过了半米。 整个城市交通瞬间瘫痪。 最惨的是那条沿着密歇根湖的快速路——湖滨大道(Lake Shore Drive)。 几百辆车,被困在了路上。 风卷着雪,像沙尘暴一样,把能见度降到了零。 前面的车不动,后面的车跟上,很快,整条路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停车场。 然后,是绝望。 气温骤降,汽车的燃油一点点耗尽。 暖气停了,车里很快就和外面一样冷。 汤姆说,他所在的消防队,接到的第一个求救电话,是一个被困在车里的母亲。 她的车里还有一个婴儿。 “我们开着消防车,根本上不去路。最后我们几个人,是徒步走进去的。” 他们顶着能把人吹倒的狂风,在及腰深的雪里,艰难的前进。 “你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每走一步,都可能踩空。” 他说,他永远忘不了找到那辆车时的场景。 车窗上结满了冰,那位母亲抱着孩子,用毯子裹了一层又一层。 “她的脸都冻紫了,但她看到我们的时候,哭了。” 那一夜,芝加哥出动了所有的救援力量。 警察,消防员,国民警卫队。 他们一辆车一辆车的敲窗户,把被困的市民,转移到公交车上,送到临时的避难所。 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 太阳出来的时候,整个芝加哥,像是被埋在了一块巨大的白色奶油蛋糕里。 湖滨大道上,那些被遗弃的汽车,像一个个小小的坟包,静静的躺在雪中。 这场雪,让芝加哥彻底停摆了三天。 学校停课,公司停工,机场关闭。 但也正是这场雪,让芝加哥人发明了一种独特的“文化”——“占座”(Dibs)。 因为停车位太少了,人们好不容易从雪里把自己的车位给铲出来,为了防止别人停,就会在车位上放一把椅子,一个垃圾桶,甚至一个破旧的儿童玩具。 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 你铲的位子,就是你的。谁要是敢动你的椅子,把车停进去,后果自负。 轻则轮胎被扎,重则车窗被砸。 市政府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芝加哥人在冬天里,为了生存,自己发明出来的秩序。 一种混乱的,野蛮的,但又充满人情味的秩序。
四、生存法则:芝加哥人的冬季装备与哲学
在芝加哥过冬,穿什么,不是一个时尚问题,是一个生存问题。 在这里,Canada Goose(加拿大鹅)的羽绒服,不是奢侈品,是工装。 是警察、消防员、快递员、还有普通上班族的标配。 我曾经问过一个本地朋友,为什么非要买这么贵的衣服。 他看了我一眼,像看一个外星人。 “因为其他的,不顶用。” 他说,芝加哥的冬天,会让你明白,一分钱一分货,这个道理有多么的残酷。 一件好的羽绒服,能让你在零下三十度的室外,多撑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除了羽绒服,还有几样东西,是芝加哥人冬天的“护身符”。 一双防水防滑,内里带毛的靴子。索罗(Sorel)是这里的硬通货。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脚下的雪,踩下去之后,会不会变成一滩冰水。 一顶能护住耳朵的帽子。 一副厚实的手套。 一条能把半张脸都埋进去的围巾。 还有,最重要的一样东西——羊毛袜。 当地人有一句谚语:“棉花是会腐烂的”(Cotton Kills)。 因为棉质的衣物,吸汗之后,很难干。在极寒天气里,湿了的棉衣穿在身上,会迅速的带走你的体温,造成失温。 所以,从里到外,都必须是羊毛,或者高科技的速干材料。 这是用无数次冻伤的教训,换来的血泪经验。 除了硬件装备,芝加哥人还有一套独特的“软件系统”来对抗冬天。 那是一种混合了黑色幽默,坚韧和一丝骄傲的复杂心态。 他们嘴上永远在抱怨天气。 “这鬼天气,真想一把火把这儿烧了。” 但如果一个外地人,也跟着抱怨,他们会立刻翻脸。 “这算什么?1985年那次才叫冷呢。你这点经历,根本不算事儿。” 在他们看来,能在芝加哥的冬天里活下来,本身就是一种值得炫耀的资本。 他们会因为暴雪,取消和朋友的聚会。 但理由绝对不是“雪太大了,出不去”。 而是“雪下的还不够大,不值得我出门。” 这种近乎变态的骄傲,支撑着他们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而黑暗的冬天。 当然,城市的基础设施,也为这种“骄傲”提供了底气。 芝加哥的“L”型高架铁路,是全世界少数几个24小时运营的地铁系统之一。 在冬天,铁轨上会涂抹防冻液,关键的道岔还会持续加热,保证列车不会因为结冰而停运。 市中心的核心区域,还有一个庞大的地下步行系统,叫“佩德威”(Pedway)。 它连接了超过50栋摩天大楼,火车站,地铁站和商场。 你可以穿着单衣,在地下走廊里,穿梭于城市的心脏地带,完全不用走到地面上,去感受那刺骨的寒风。 这就像是这座城市,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下,为自己修建的一条温暖的,地下的动脉。
五、零下三十度的生活账单
在芝加哥,寒冷是有价格的。 而且价格不菲。 我租住的公寓,是一栋上世纪二十年代建的老房子。 虽然很有风情,但保暖性极差。 窗户是单层的,总感觉有风从缝里钻进来。 冬天第一个月的瓦斯账单寄来的时候,我以为我看错了。 400多美金。 折合人民币快三千块了。 这还只是一个不到50平米的小公寓。 房东告诉我,这很正常。 “在这里,冬天你不是在付房租,你是在为暖气付钱。” 他说,一栋楼的供暖系统,一旦开启,就不能停。 因为一旦停下来,水管里的水就会结冰,然后把水管撑爆。 到时候,维修的费用,会是暖气费的几十倍。 所以,即使房间里热的需要穿短袖,暖气片也必须24小时,轰隆隆的响着。 这是一种昂贵的,无奈的浪费。 除了暖气,汽车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你需要换上雪地胎。 你需要买最好的防冻液。 你需要一个电瓶启动器,因为在零下三十度的早晨,你的汽车电瓶有八成的概率会罢工。 我邻居的车,就因为停在室外,一夜之间,四个轮胎都被冻的有点变形,开起来像拖拉机一样。 还有房屋的维护。 每年冬天,都有无数家庭,因为水管被冻裂,导致家里水漫金山。 一个水管工,在冬天的出场费,是按小时计算的,而且比律师还贵。 但人们还是得付。 因为在芝加哥的冬天,一个没有暖气和热水的房子,是无法住人的。 这种经济上的压力,也塑造了芝加哥的饮食文化。 这里的人,热爱高热量的食物。 厚底的深盘披萨(Deep-dish Pizza),上面铺满了厚厚的芝士和香肠。 一个热狗,上面要挤上七八种酱料。 一份意大利牛肉三明治,要整个浸在肉汁里。 这些食物,在其他地方看来,可能是“垃圾食品”。 但在芝加哥的冬天,它们是燃料,是能量,是帮助你抵御严寒的铠甲。 走进一家温暖的,坐满了人的小酒馆。 点一份滚烫的食物,一杯啤酒。 窗外是呼啸的风雪,屋里是温暖的灯光和嘈杂的人声。 那一刻,你会觉得无比的安全和幸福。 这种幸福感,也是需要花钱买的。
六、身体的抗议:当寒冷成为一种病
在来芝加哥之前,我以为“冻伤”(Frostbite)是一个很遥远的词。 是那种只会在南极探险电影里出现的东西。 来了之后,我才知道,它离我们有多近。 在零下三十度的风寒效应下,裸露在外的皮肤,只需要5到10分钟,就会发生冻伤。 一开始是刺痛,然后是麻木。 皮肤会变成白色或者灰黄色,摸上去像蜡一样硬。 如果你不及时处理,组织就会坏死,最后可能需要截肢。 每年冬天,芝加哥的医院,都会收治大量的冻伤患者。 其中大部分,是这个城市里最脆弱的群体——无家可归者。 芝加哥有近七万名无家可归的人。 到了冬天,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生死的赌博。 市政府会开放临时的“取暖中心”(Warming Centers),通常是社区的体育馆或者教堂。 但床位永远不够。 更多的流浪者,选择睡在地铁站里,或者用纸板箱,在桥洞下搭一个临时的窝。 我曾经在半夜的地铁上,看到一个老人,他用报纸盖在身上,蜷缩在角落里睡觉。 他的脚上,只穿了一双破了洞的运动鞋。 我不知道他第二天早上,是否还能醒来。 寒冷对身体的摧残,是直接的,看得见的。 但它对精神的折磨,是缓慢的,无形的。 “季节性情绪失调”(Seasonal Affective Disorder, SAD)。 这是一种因为缺少日照,而引发的抑郁症。 在芝加哥,这是一种流行病。 从十一月到第二年的四月,长达半年的时间里,天空大部分时候都是灰色的。 太阳像一个吝啬的房东,偶尔露一下脸,也毫无温度。 那种漫长的,看不见尽头的阴郁,会一点点的侵蚀你的情绪。 你会变得嗜睡,暴躁,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芝加哥人。 她说,她每年冬天,都要买一个特殊的“太阳灯”,每天早上对着自己照半个小时。 “不然我会疯掉的。”她说,“你会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灰色的盒子里,透不过气来。” 在这里,阳光不是风景,是药。
七、冰雪里的“怪人”与狂欢
就在你以为这座城市,已经被冬天折磨的只剩下苟延残喘的时候。 你会发现一些“疯子”。 每年三月初,有一个叫“极地跳水”(Polar Plunge)的活动。 几千个芝加哥人,会穿着各种奇装异服,尖叫的冲进还漂着冰碴的密歇根湖里。 我去现场看过一次。 那天的气温是零下5度,湖水的温度,接近零度。 岸边站满了穿着厚重羽绒服的观众。 而那些准备下水的人,有的打扮成超级英雄,有的穿着夏威夷草裙,有的甚至只穿了一条泳裤。 他们看起来不是要去受罪,而是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派对。 发令枪一响,人群像疯了一样,冲向那片冰冷刺骨的湖水。 跳进去,再以最快的速度爬上来。 每个人都冻的浑身发紫,嘴唇发青,牙齿打颤。 但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狂喜的笑容。 我问旁边一个刚从水里上来的大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一边大笑着说: “因为我们是芝加哥人!如果连这点冷都怕,那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 他说,跳进冰湖的那一刻,你会感觉自己所有的烦恼,都被冻住了。 当你爬上来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重生了。 “没有什么,是跳一次冰湖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跳一次。” 除了这些“自虐”的狂欢。 芝加哥人也懂得,如何在冰雪里,寻找诗意。 千禧公园的克劳德盖特(云门),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大豆子”,在冬天,会被白雪覆盖。 银色的不锈钢表面,反射着周围灰色的天空和白色的雪景,有一种科幻般的未来感。 豆子下面的溜冰场,永远挤满了人。 情侣们手牵着手,孩子们摇摇晃晃的学着步。 背景音乐是欢快的圣诞歌曲,空气中弥漫着热巧克力的甜香。 那一刻,你会暂时忘记外面的严寒。 你会觉得,冬天其实也挺可爱的。 这种苦中作乐,甚至可以说是向死而生的精神,才是芝加哥冬天真正的内核。 它不是要打败你,它是要塑造你。 它用最残酷的方式,教会你什么是坚韧,什么是乐观,以及,如何在绝望中,开出一朵花来。
结语:芝加哥没有冬天,只有“芝加哥冬天”
飞机从奥黑尔机场起飞的时候,我透过舷窗,看着下面这座被冰雪覆盖的城市。 那些高耸入云的建筑,像一根根插在白色大地上的墓碑。 密歇根湖像一块巨大的,破碎的玻璃。 整个世界,安静的,冷酷的,像一幅抽象画。 我在心里说,我再也不要冬天来这个鬼地方了。 但奇怪的是,离开之后,我最怀念的,竟然就是它的冬天。 我怀念那种走在街上,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的感觉。 我怀念那种走进一家温暖的咖啡馆,瞬间被暖气包裹的幸福感。 我怀念那些一边骂着鬼天气,一边帮你把车从雪里推出来的陌生人。 芝加哥的冬天,有一种魔力。 它会过滤掉所有不重要的事情。 在这里,你不会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人生意义。 你唯一要想的,就是怎么活下去。 怎么穿的更暖和一点,怎么吃的更饱一点,怎么安全的从A点,移动到B点。 它把生活,简化成了一场最原始的,关于生存的斗争。 而当你赢得了这场斗争,当你安然无恙的看到了第二年春天的第一抹绿色。 那种喜悦,是任何地方都无法给予的。 所以,不要问芝加哥的冬天有多可怕。 你应该问,能在芝加哥的冬天里活下来的人,有多么的了不起。 他们不是在对抗一个季节。 他们是在对抗一种自然界最极致的力量。 并且,他们赢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芝加哥冬季旅行Tips:
穿衣法则(重中之重):
分层穿搭是关键: 内层穿速干排汗的保暖内衣(羊毛或化纤,千万别穿纯棉)。中层穿抓绒或薄羽绒。外层穿防风防水的硬壳冲锋衣或厚实的羽绒服(最好是能盖过臀部的长款)。
保护末端: 头部、手部和脚部是热量流失最快的地方。必须佩戴能遮住耳朵的帽子、防水厚手套(不是毛线手套)、以及厚实的羊毛袜。
鞋子: 一双高帮、防水、防滑、内里加绒的雪地靴是必需品。普通运动鞋等于自杀。
面部防护: 准备一条围巾或面罩(BalaClava),在风大的时候保护脸颊和鼻子,防止冻伤。
出行交通:
公共交通是首选: 尽量乘坐“L”线地铁,它基本不受天气影响。公交车可能会因为路面结冰或大雪而延误。
打车/网约车: 暴雪天气下,打车会非常困难且昂贵。要做好长时间等待的准备。
自驾: 除非你有丰富的雪地驾驶经验,否则不建议在市区自驾。停车位难找,且路况复杂。
步行: 人行道上常有积雪和黑冰(Black Ice,一层看不见的薄冰),非常滑。走路时要放慢速度,重心放低,像企鹅一样走。
室内活动推荐:
博物馆天堂: 芝加哥艺术博物馆(Art Institute of Chicago)、菲尔德自然历史博物馆(Field Museum)、谢德水族馆(Shedd Aquarium)都是世界顶级的,足够你在里面逛上一整天。
建筑之城: 可以参加建筑游船(冬季部分开放,需提前查询),或者探索市中心的地下步行系统Pedway。
音乐与戏剧: 芝加哥是蓝调音乐的重镇,有无数的Live House。百老汇的巡演也经常在此上演。
健康与安全:
保持身体干燥: 出汗后进入室内要尽快换掉湿衣服。
补充水分和热量: 寒冷天气身体消耗更大,多喝热水,随身带一些巧克力或能量棒。
皮肤保湿: 室内暖气非常干燥,做好皮肤保湿工作。
警惕冻伤: 如果感觉皮肤刺痛或麻木,立刻进入室内取暖。不要用热水直接冲洗冻伤部位,应用温水慢慢恢复。
不要上冰面: 除非是在官方指定的安全区域,否则绝对不要走到密歇根湖的冰面上。
心态准备:
接受天气变化,行程安排要灵活,随时准备好因为暴雪而改变计划。
享受芝加哥冬天的独特魅力,这是一种非常硬核的旅行体验,会让你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