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退休老姐妹自驾游新疆,十天两人绝交,中老年闺蜜团彻底解体
发布时间:2025-11-13 16:51 浏览量:4
01 一本完美的攻略
出发去新疆的前三天,我们“花样奶奶俏夕阳”姐妹团,在我家开了最后一次碰头会。
那本被我用蓝色硬壳纸包了书皮的《新疆完美攻略》,就摆在客厅的八仙桌正当中。那是我花了足足三个月,跑了三趟图书馆,把女儿从国外寄回来的旅游杂志翻烂了,才一个字一个字誊写出来的。从每天的行车路线,到哪个服务区的水果最甜,再到每个景点哪个角度拍照最好看,我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得清清楚楚。
“亚芬姐,你真是我们的主心骨!有了这个,我们什么都不用愁了。”说话的是李桂香,她一边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攻略本的封面,一边由衷地赞叹。桂香是我们这群人里年纪最小的,也是日子过得最紧巴的一个。退休前是纺织厂的女工,一双手布满了细密的茧子,丈夫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儿子在上海开出租,一家人就守着一套老公房。这次出来,她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反复说这辈子就疯狂这么一次。
王曼丽端着我给她泡的龙井,轻轻吹了口气,姿态优雅得像电影明星。“那是,咱们亚芬姐可是当年的居委会主任,搞组织工作是一把好手。”曼丽是退休的中学音乐老师,家境最好,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子小资情调。她今天穿了件真丝的改良旗袍,衬得皮肤雪白。她瞥了一眼攻略,嘴角含着笑,“不过亚芬姐,到时候可别按着这上面写的分秒不差啊,我们是去放松的,不是去完成任务的。”
我笑着摆摆手,“放心,这只是个参考,保证让你们每个人都玩得尽兴。”
负责开车的孙秀英闷着头,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我切好的西瓜,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没意见,亚芬姐指哪我打哪。我的任务就是把大家安安全全地送到,再安安全全地接回来。”秀英是我几十年的老邻居,以前是开公交的,技术没得说。她这人,话不多,但做事最让人放心。
只有赵雅琴,那个我们当中最文艺的退休档案管理员,正举着她的宝贝相机,对着攻略本“咔嚓咔嚓”拍个不停。“我得把这‘艺术品’记录下来,这可是我们友谊的见证。”雅琴的丈夫是大学教授,她自己也浑身散发着书卷气。为了这次旅行,她特意新买了一个长焦镜头,说要把新疆所有的美都装回来。
看着她们四个环绕在桌边的笑脸,我的心里涨得满满的。丈夫走得早,女儿又远在国外,是这群老姐妹,陪着我走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从一起买菜、跳广场舞,到谁家儿子结婚、孙子满月,我们几乎参与了彼此所有的重要时刻。这趟新疆之旅,被我视作我们几十年友谊的“毕业旅行”,我要让它完美无瑕,成为我们每个人老了以后,坐在摇椅上能反复回味的美好记忆。
攻略本的扉页上,我用最好看的仿宋体写着:献给我们永不褪色的青春和友谊。
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只要计划足够周密,友谊足够深厚,就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一路欢声笑语,直到旅途的终点。
我甚至还在攻略的最后一页,提前画好了一个庆功宴的菜单。
02 第一道裂缝
车子是王曼丽儿子给借的,一辆宽敞的七座商务车。出发那天,天还没亮,孙秀英就把车稳稳地停在了我们小区门口。我们五个,像一群要去春游的小学生,叽叽喳喳地把行李塞进后备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车里的空气是清新的,混着新车自带的皮革味,还有王曼丽喷的法国香水,以及李桂香带来的橘子皮的清香。最初的两天,我们穿州过省,车里永远充满了歌声和笑声。赵雅琴的相机就没停过,连高速公路旁一闪而过的野花,她都能拍出诗意来。
第一道裂缝,出现在进入甘肃境内的一个服务区。
按照我的攻略,这个服务区的牛肉面最地道。我们赶到时正好是午饭时间,服务区里人声鼎沸。我提议:“姐妹们,咱们尝尝这的正宗兰州拉面吧,攻略上特地推荐的!”
王曼丽看了一眼油腻腻的柜台和塑料凳子,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笑着说:“好啊,入乡随俗嘛。”
问题出在价格上。一碗最普通的牛肉面要三十八块,如果要加肉,得五十大洋。李桂香看着价目表,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亚芬姐,这也太贵了吧?上海一碗葱油拌面才几块钱。这不明摆着宰人吗?我们车上不是有面包和咸菜吗?对付一口得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曼丽的声音就在旁边响了起来,带着点不以为然的调侃:“哎哟,桂香,出来玩还算那么清楚干嘛?这叫体验当地特色。钱是用来花的,不是用来省的。再说了,总不能让秀英饿着肚子开车吧?”
李桂香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她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们这个小团体里,大家心照不宣地知道桂香家条件最差,平时聚会,也都是我们几个抢着买单。但王曼丽这番话说得太直接,像一把刀子,戳破了那层小心翼翼维护的体面。
我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难得来一次,就尝尝。这顿我请,算我给大家接风洗尘!”
我硬是把桂香按在座位上,给她点了一碗最贵的加肉面。可那一顿饭,谁都吃得不是滋味。王曼丽吃得优雅,但时不时会用纸巾擦拭她认为不够干净的桌面。李桂香则像完成任务一样,埋着头,三下五除二就把面扒拉完了,一句话也没说。车里那种和谐愉快的空气,第一次变得稀薄而尴尬。
重新上路后,没有人再唱歌了。王曼丽戴上耳机听她的古典音乐,李桂香靠在窗边假寐。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们俩的脸,一个写着委屈,一个写着不屑。
车里的气味,不知不觉间也变了。香水和橘子皮的味道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合着食物残渣和沉默的闷味。
我翻开我的攻略本,上面关于“品尝地道美食”的那一页,被我用指甲掐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03 失控的独库公路
真正的大爆发,是在独库公路上。
那条被誉为“中国最美公路”的地方,确实名不虚传。一天之内,我们经历了四季。雪山、草原、峡谷、湖泊,像一幅幅壮丽的画卷,在车窗外徐徐展开。
赵雅琴彻底疯狂了。她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鸟,抱着她的相机,一会儿让孙秀英靠边停,说那片云的形状像一头奔跑的鹿;一会儿又大喊停车,说那山坡上的光影简直是神来之笔。
孙秀英是个老司机,在她眼里,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独库公路弯多路险,很多地方根本不具备停车条件。一开始,她还耐着性子,尽量满足赵雅琴的要求。但一个小时内,赵雅琴喊了七八次“停车”,孙秀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雅琴,这里是急转弯,不能停!”
“雅琴,后面有车,不能停!”
“雅琴,这里是落石区,太危险了!”
终于,在一个相对开阔的观景台,赵雅琴又一次要求停车,她看上了一丛开在悬崖边的紫色小花。孙秀英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她回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赵雅琴,你到底有完没完?这开的是盘山路,不是你家后花园!你当这是三轮车,想停就停?出了事谁负责?”
赵雅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但随即也来了脾气:“孙秀英你什么态度?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看风景拍照吗?不然我们来干嘛?在车里坐着看幻灯片吗?你懂不懂什么叫美学?什么叫光影?”
“我不懂美学,我只懂方向盘!我得对这一车人的命负责!”孙秀英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嘀”的一声长鸣,在空旷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刺耳。
车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王曼丽和李桂香谁也不敢吱声。我赶紧上前劝解:“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秀英开车辛苦了,雅琴也是想给我们多留点纪念。咱们互相理解,互相理解。”
我的话像一滴水掉进了滚油里,非但没能灭火,反而让火烧得更旺了。
赵雅琴把矛头对准了我:“亚芬姐,你看看你的攻略!上面写着‘独库公路段,建议行车时间六小时’。我们现在才开了三个小时,就跟赶集似的!这攻略是死的,人是活的呀!我们是出来感受自然的,不是来打卡上班的!”
孙秀英也红着眼对我喊:“亚芬姐,你这攻略上没写她这么能折腾啊!再让她这么指挥下去,我们天黑都到不了布尔津!晚上开夜路多危险,你想过没有?”
那一刻,我手里的攻略本,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我一直引以为傲的周密计划,在她们眼里,一个嫌它太死板,一个嫌它不够细。我试图让所有人都满意,结果却成了所有人抱怨的对象。
那天的后半段路程,车里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看着窗外,但谁都知道,大家心里想的都不是风景。新疆的昼夜温差极大,傍晚时分,太阳一落山,气温就骤降。白天的燥热被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取代,就像我们此刻的心情。
车里的那股闷味,又浓重了几分。我悄悄打开一点车窗,想透透气,却被凛冽的山风灌了一脖子。我赶紧关上,宁愿忍受那股令人窒息的沉闷。
04 那拉提的丝巾
在那拉提草原,我们短暂地休战了两天。或许是辽阔的草原真的能治愈人心,大家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一些。我们骑了马,吃了烤全羊,晚上还围着篝火看哈萨克族小伙子跳舞。李桂香和王曼丽甚至还头挨着头,拍了张合影。
我天真地以为,那些不愉快都像草原上的风,吹过就散了。
然而,我忘了,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只会越来越深。
导火索是王曼丽的一条丝巾。那是一条颜色绚丽的桑蚕丝方巾,一看就价格不菲。她在草原上拍照,把丝巾当道具,一会儿围在脖子上,一会儿披在肩上,引得不少游客都朝她看。
休息的时候,李桂香忍不住摸了一下那丝巾,赞叹道:“曼丽,你这丝巾真漂亮,料子也好。”
王曼丽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语气里带着她一贯的、不自知的优越感:“那可不。我儿子从深圳给我买的,好几千呢。他说我气质好,就得配这种好东西。不像有些人,买条几十块的纱巾,戴着一股廉价味儿。”
她或许是无心的,只是想炫耀一下儿子的孝顺。但这话听在李桂香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心。桂香的脖子上,就围着一条她临行前在七浦路花三十块钱买的印花纱巾。
李桂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红变成了白,又从白变成了青。她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王曼丽,声音都在发抖:“王曼丽,你什么意思?你是指桑骂槐说我吗?我戴廉价纱巾怎么了?我儿子没你儿子有本事,买不起几千块的丝巾,碍着你什么事了?”
王曼丽也愣住了,她没想到李桂香反应这么大,但面子上又挂不住,也站了起来:“李桂香你是不是有毛病?谁说你了?你自己对号入座!真是的,一点玩笑都开不起,难怪一辈子就那点出息!”
“我没出息?”李桂香像是被点燃了火药桶,积压了几十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对,我没你有出息!我没嫁个当小干部的老公,也没生个能耐的儿子!我一辈子就在纺织厂里熬着,我手都磨出茧子了,不像你王老师,弹弹钢琴,动动嘴皮子,就什么都有了!当年在厂里,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宣传队的,看不起我们这些一线女工吗?怎么,几十年过去了,你还是那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她们俩竟然翻起了四十年前在同一个工厂时的陈年旧账。那时候,她们一个是在车间挥汗如雨的女工,一个是文艺宣传队的台柱子。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嫉妒、隔阂和阶层差异,在这一刻,被一条丝巾血淋淋地揭开了。
整个场面彻底失控。她们俩互相指责,从工作骂到家庭,从丈夫骂到孩子。那些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一句比一句伤人。
我和孙秀英、赵雅琴三个人都傻了,拉都拉不开。我这才明白,我们所谓的几十年姐妹情,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冰山。水面之下,是多么巨大而坚硬的隔阂。
那晚,王曼丽和李桂香分了房间。我夹在中间,两头劝,嘴皮子都磨破了。王曼丽哭着说,她再也不想看见李桂香那张苦瓜脸。李桂香则红着眼对我说,她跟王曼丽这种人,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我的攻略本摊在桌上,上面还画着一张笑脸,旁边写着“那拉提,友谊万岁”。此刻看来,是多么的讽刺。
05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几乎是逃离了那拉提。车里的气氛,已经不能用沉闷来形容了,那是一种近乎凝固的死寂。李桂香和王曼丽分别坐在车子最前和最后的位置,全程零交流,连眼神都不曾碰撞一下。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盼着到了南疆,浓郁的异域风情能冲淡这一切。我计划在喀什古城多待几天,那里有迷宫一样的巷子,有琳琅满目的巴扎,或许能让大家找回旅行的乐趣。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喀什的住宿。
我在网上订了一家评价很高的特色民宿,院子里种满了无花果树和葡萄藤,很有当地风情。我的攻略上,对这家民宿的描述充满了诗情画意。
可车一到门口,王曼丽就拒绝下车。她摇下车窗,嫌恶地看了一眼那略显陈旧的木门,说:“亚芬姐,这是什么地方?也太破了吧?看着就不干净。我可住不惯这种地方,万一有虫子怎么办?我们还是去找个星级酒店吧,住得舒服也安全。”
李桂香的怒火“腾”地一下又被点燃了。她拉开车门,冲着王曼丽吼道:“王曼丽你是不是有公主病?这是特色!特色懂不懂?你以为到哪都是你家那种豪华装修?不住拉倒!没人求你住!”
“我就是不住!怎么了?”王曼丽也下了车,针锋相对,“我花钱出来是享受的,不是来忆苦思甜的!李桂香,你要是住得惯,你一个人住好了!反正你这辈子也就配住这种地方!”
“你……”李桂香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过去。
我赶紧冲过去,死死抱住她。“都别吵了!都别吵了!听我的,都听我的!”我几乎是在哀求,声音都变了调,“出来玩,开心最重要!都是几十年的姐妹了,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
我的调解,在这一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王曼丽指着我的鼻子,冷笑着说:“亚芬姐,你别再和稀泥了!你每次都说‘开心最重要’,可你问过我们谁不开心吗?你做的这个破攻略,问过我们的意见吗?你就是想当这个大姐头,想所有人都听你的!你累不累啊?”
李桂香也甩开我的手,对我喊:“亚芬姐,你就是偏心她!她家有钱,你了不起她!你订这个民宿,不就是想省钱吗?怕她不高兴,你敢说吗?你什么都想顾着,结果呢?”
孙秀英和赵雅琴也吵了起来。孙秀英指责赵雅琴就知道拍照,不管大家死活。赵雅琴反驳孙秀英脑子一根筋,不懂变通。
五个人,就在喀什古城那充满异域风情的巷子口,吵成了一锅粥。周围有当地人好奇地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看着她们一张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几十年的情谊,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异乡,被撕得粉碎。
最后,是王曼丽一锤定音。她拿出手机,当着我们的面订了第二天最早一班回上海的机票。她看着李桂香,一字一句地说:“李桂香,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这朋友,算是做到头了。”
李桂香梗着脖子,回敬道:“谁稀罕!我明天也走!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看见你!”
我的那本《新疆完美攻略》,从我的帆布包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被一只路过的脚踩过,封面上留下一个灰色的脚印。
06 回不去的旅程
第二天一早,我们送王曼丽和李桂香去了机场。她们俩一个先进去,一个后进去,连一句“再见”都吝啬给予彼此,也吝啬给予我们。
办完登机手续,李桂香走过来,把一沓钱塞到我手里,那是她预估的剩下几天的油费和过路费。“亚芬姐,账要算清楚。”她低着头,说完这句,就拖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口。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凉了。
回去的车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宽敞的车厢显得空空荡荡,也死气沉沉。孙秀英默默地开着车,赵雅琴把相机收进了包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车里那股混合着各种情绪的闷味,此刻终于散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让人窒息的空洞和虚无。
剩下的旅程,我们草草结束。我们去了天山天池,去了火焰山,但没有人有心情欣赏风景。我们只是机械地走着,拍几张证明“我来过”的照片,然后就匆匆返回酒店。吃饭的时候,三个人也是相对无言,各自扒拉着碗里的饭。
回到上海虹桥机场,取完行李,我们三个人站在出口,面面相觑。
还是孙秀英先开的口,声音干涩:“那我……先走了。”
赵雅琴也点了点头,“嗯,我也走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有拥抱,没有约定下次再聚。我们就那样,像三个最普通的陌生人,在人潮中各自散去。
回到家,我打开门,一股熟悉的、属于我一个人的冷清气息扑面而来。我把行李箱扔在墙角,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我从包里拿出那本已经变得皱巴巴的攻略本。我翻开它,扉页上那句“献给我们永不褪色的青春和友谊”,像一个巨大的笑话。我一页一页地往后翻,上面有我们出发前的合影,有第一天在服务区的油渍,还有被我指甲掐出的印痕。
我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叫“花样奶奶俏夕阳”的微信群。群里还剩五个人,谁也没有退群,但谁都知道,这个群已经死了。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我十天前发的:“大家收拾好了吗?准备出发!”
下面是一连串欢呼雀跃的表情。
我默默地看着,看了很久很久。窗外,弄堂里传来邻居家炒菜的香味和孩子的嬉闹声,那是上海最寻常的市井烟火。
我站起身,走到书柜前,拉开最下面一层,把那本承载了我所有美好幻想的攻略本,塞进了最深的角落,和那些落了灰的旧相册放在一起。
我想,我再也不会把它拿出来了。
有些旅程,果然是回不去的。有些人,也是。我们用了大半辈子才聚在一起,却只用了十天,就走散在了人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