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加拿大一趟才明白，真正的冬天和想象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我走出温尼伯机场航站楼的那一刻，我发誓我听见了自己肺部结冰的声音。

那不是一种比喻。 那是一种真实的，带着刺痛的物理反应。

空气不再是气体。 它变成了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鼻腔，我的喉咙，我的每一个肺泡。 我脑子里关于加拿大的所有想象——枫叶，雪山，温暖的壁炉——在那一秒钟，全部碎的稀烂。

手机上显示的气温是零下32摄氏度。 可这串数字毫无意义。 就像你无法通过看一张火焰的照片来理解什么是烧伤一样。 你只有站在这里，让这空气穿透你的外套，你的毛衣，你的皮肤，你才能明白，什么叫“寒冷”这个词的真正重量。

我以为我准备的足够充分。 我穿了最厚的羽绒服，戴了羊毛帽，裹了围巾。 可是在这片土地上，这些东西就像一张薄纸。 寒冷是一种无孔不入的能量，它会找到你身上任何一处缝隙，然后钻进去，吸走你所有的热量。

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 跑回机场。买下一班飞机，去任何地方，只要不是这里。 可我不能。 朋友已经在停车场等我，车子引擎轰鸣，排气管喷出的白雾像一条挣扎的龙。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感觉自己像一块掉进冰箱的石头，僵硬，冰冷，毫无生气。

朋友笑着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他，嘴唇冻的有点麻木，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冷静。” 因为不冷静的话，可能早就冻死了。

来加拿大之前，我以为冬天是浪漫的。 是圣诞卡片上的雪景，是电影里男女主角在壁炉前喝热可可。 来了之后我才发现，真正的冬天，是一场战争。 一场你和整个大自然之间，每天都要打的，漫长又艰苦的战争。

一、空气会咬人，还会尖叫

你以为零下10度和零下30度只是数字上的差别吗？ 错了。 那是物理形态的根本改变。

零下10度，你感觉到的只是冷。 零下30度，你感觉到的是疼。 是那种尖锐的，持续的，像是被无数小刀片刮过的疼。 任何暴露在外的皮肤，哪怕只有一秒钟，都会立刻失去知觉，然后开始泛红，刺痛。 我试过不戴手套去发动汽车，仅仅三十秒，我的手指就僵硬的像胡萝卜，完全无法弯曲。

当地人告诉我一个词：Wind Chill，风寒效应。 气温可能是零下30度，但只要刮起一点风，体感温度就能轻易的掉到零下40度，甚至零下50度。 零下40度是什么概念？ 加拿大环境部会发布“极寒警告”，建议市民除非必要，不要出门。 学校可能会停课，一些户外工作会暂停。 因为在这个温度下，暴露的皮肤在5到10分钟内就会冻伤。

我第一次经历零下40度的风寒效应，是在一个清晨。 我需要出门去超市。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力量猛的把我推了回来。 那不是风。 那是一堵由冰晶组成的墙。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鼻毛瞬间冻在了一起，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玻璃碴子。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然后在睫毛上迅速结成了冰霜，视野都变得模糊。 我每走一步，脚下的雪都会发出一种“咯吱咯吱”的尖叫声。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极寒天气独有的声音。雪花里的冰晶在低温下被挤压，会发出这种清脆又诡异的声响。 整个世界安静的可怕，只有我的脚步声和雪的尖叫声。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走在地球上，而是走在某个被遗弃的外星球的表面。

二、汽车：你的移动堡垒，也是你的定时炸弹

在加拿大，尤其是在中部草原省份的冬天，没有车，你几乎寸步难行。 但拥有一辆车，也意味着你每天都要和它斗智斗勇。

这里的冬天，发动汽车是一门玄学。 你永远不知道，今天早上你的车是会给你面子，还是会给你一个冷冰冰的沉默。 几乎每家每户的室外停车位旁边，都会有一个奇怪的插座。 我一开始以为是给电动车充电的。 朋友笑我太天真。 “那是给你的引擎保暖的。” 他指着他车头伸出来的一根电线，告诉我这叫“Block Heater”，引擎加热器。 每天晚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这根线插到插座上，给汽车的发动机缸体持续的，微弱的加热。 如果不这么做，当气温降到零下25度以下，机油会变得像蜂蜜一样粘稠，电池的电量会急剧下降，你的车有极大的概率会发动不起来。

即便如此，启动汽车依然是一场仪式。 你需要一个“Remote Starter”，远程启动器。 出门前15分钟，你就要在温暖的屋子里，按下那个小小的按钮。 然后你才能听见窗外传来汽车引擎痛苦的，挣扎的轰鸣声。 它需要至少10分钟的时间来预热，让暖风系统开始工作，融化掉挡风玻璃上厚厚的冰壳。 如果你没有远程启动器，那对不起，请你穿上全套装备，走进零下30度的室外，坐进那个像冰窖一样的驾驶室，用你冻僵的手指拧动钥匙，然后坐在里面，一边发抖一边等待。

我经历过一次最绝望的早晨。 那天早上要去机场，气温零下38度。 我按了远程启动，没反应。 我穿上所有衣服冲下楼，手动启动，车子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然后彻底没了声音。 电池冻死了。 那一刻的绝望感，比钱包丢了还要强烈。 在这座城市，没有车，你就像一个被砍掉双腿的士兵。 最后只能叫一辆贵的离谱的出租车，司机告诉我，这种天气，他们的生意好到爆，因为每条街上都有像我一样被汽车“背叛”的可怜人。

冬天的道路，是另一场噩梦。 路面永远覆盖着一层压实的雪和冰，滑的像溜冰场。 “四季胎”在这里就是个笑话，是自杀的代名词。 你必须换上“冬季胎”，那种有特殊橡胶配方和更深花纹的轮胎，才能获得一点点可怜的抓地力。 即便如此，开车依然像是在玩一个高难度的电子游戏。 你需要温柔的踩油门，温柔的踩刹车，转弯要提前减速，和前车的距离要拉开到夏天的三倍以上。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哪个路口会有一片看不见的“Black Ice”，黑冰。 那是融化的雪水在路面重新结成的薄冰，完全透明，和沥青路面融为一体，是冬天最可怕的杀手。 我亲眼见过一辆SUV在我面前，因为压到黑冰，像陀螺一样旋转了360度，最后撞在路边的雪堆上。 司机走下来，脸色煞白，点了根烟，手抖的连火都打不着。

三、穿衣的艺术：从“时尚”到“生存”

来加拿大之前，我衣柜里的冬装是羊毛大衣，是风衣，是精致的毛衣。 到了这里我才发现，这些东西只能在室内穿穿。 在室外，它们和裸奔没什么区别。

加拿大的冬季穿着，是一门关于“分层”的科学。 你不能只穿一件厚的，因为室内暖气足的能让你穿短袖。一旦出汗，再到室外，汗水会立刻结冰，带走你更多的热量，这叫“失温”，是会死人的。 所以，正确的穿法是三层，甚至四层。

第一层，贴身的，是“Base Layer”，基础层。 通常是美利奴羊毛或者高科技合成纤维的秋衣秋裤。它的作用不是保暖，而是“排汗”，让你的皮肤永远保持干爽。 第二层，是“Mid Layer”，中间层。 这一层负责保暖。抓绒衣，或者薄的羽绒服是最好的选择。 第三层，是“Outer Shell”，外壳。 这一层负责防风防水。一件好的羽绒大衣（Parka）是必需品。 我说的不是那种时尚品牌的羽绒服。 我说的是那种填充了700蓬以上鹅绒，帽子上有一圈狼毛（据说狼毛是唯一不会结冰的毛），长到能盖住大腿的，看起来像爱斯基摩人穿的那种“盔甲”。

一件像样的Parka，比如人尽皆知的Canada Goose或者Moose Knuckles，价格动辄上千加币，相当于人民币五千到一万。 我一开始觉得这是智商税。 直到我穿着自己带来的“厚羽绒服”在街上走了十分钟，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不是奢侈品，这是救命的必需品。 我咬着牙买了一件，穿上它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拥抱包裹住了。 风吹不透，雪打不湿。 那一刻我才有了敢于和这个冬天对抗的底气。

除了衣服，配件更是重中之重。 一顶能盖住耳朵的毛线帽。 一副防水的，内里带绒的手套。 一条能把脸都裹起来的围巾。 一双防水防滑，内里有加厚保暖层的雪地靴（Sorel或者UGG那种）。 你每天出门，都像是在进行一次登机前的准备工作。 穿上秋衣秋裤，穿上毛衣，穿上抓绒衣，穿上羽绒服，穿上雪裤，戴上帽子，围上围巾，戴上手套，再穿上那双笨重的雪地靴。 整个过程至少需要十分钟。 你家门口的衣架上，永远挂满了这些装备，像一个小型军火库。 时尚？不存在的。 在零下30度的天气里，活下去，才是唯一的时尚。

四、城市没有冬眠，只是换了一种活法

我原以为，在这样严酷的冬天里，城市会陷入一种半瘫痪的状态。 但事实恰恰相反。 生活在继续，商业在继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只是，这座城市进化出了一套独特的生存系统。

比如，在温尼伯和卡尔加里这样的城市，市中心的核心区域被一个巨大的室内步行网络连接起来。 温尼伯的叫“+15 Skywalk”，因为这些封闭的，有暖气的玻璃通道，大部分都建在离地15英尺的二楼。 你可以穿着短袖，从你的公寓楼，通过这个系统，走到你的办公室，去商场购物，去银行办事，去看电影，全程不用接触到室外的严寒。 这就像一个平行于地面世界的“空中城市”，是人类智慧在极端气候下的伟大创造。

再比如，扫雪。 加拿大的冬天，扫雪是市政开支里最重要的一项。 一场暴雪过后，整个城市会被埋在几十厘米厚的雪里。 但你不用担心。 天还没亮，你就能听见巨大的轰鸣声。 那是扫雪车（Snow Plow）和撒盐车（Salt Truck）开始工作了。 它们像一群钢铁巨兽，在城市的每条主干道上巡逻，把积雪推到路边，堆成一座座两三米高的“雪山”，然后撒上融雪盐和沙砾，保证交通的畅通。 我查过数据，像多伦多这样的大城市，一个冬天的扫雪预算，可以高达一亿加币。 这笔钱，是对抗自然的军费，是保证城市血液能够继续流动的生命线。

人们的生活也完全适应了这种节奏。 公交车站大部分是封闭的，里面有暖气和座椅。 人们的社交活动从夏天的户外烧烤，变成了冬天的室内“Potluck”（百乐餐，每家带一个菜的聚会）。 孩子们依然会在户外玩耍，只是他们的娱乐项目变成了滑雪，溜冰，打冰球。 冰球在这里不是一种运动，是一种信仰。 你会看到，哪怕是在零下20度的天气里，社区公园的简易冰场上，依然有一群穿着厚厚装备的孩子在追逐那个小小的黑色圆盘，他们的脸冻的通红，呼出的白气像蒸汽机一样。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坚韧，大概就是从一代又一代的冬天里磨练出来的。

五、漫长的黑暗，与内心的风暴

加拿大的冬天，最难熬的其实不是寒冷。 而是黑暗。

由于纬度高，冬天的白天变得异常短暂。 早上八点，天才蒙蒙亮。 下午四点半，太阳就已经落山了。 一天之中，有超过16个小时是黑夜。 你早上摸黑出门上班，晚上下班回家，窗外又是一片漆黑。 那种感觉，就像生活被一块巨大的黑布蒙住了，看不见光，也看不见希望。

这种长期的日照不足，会直接影响人的生理和心理。 很多人会患上一种叫“季节性情感障碍”（Seasonal Affective Disorder， SAD）的病，也叫“冬季抑郁症”。 症状就是情绪低落，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嗜睡，暴饮暴食。 为了对抗它，人们想尽了办法。 很多人家里会买一种叫“SAD Lamp”的灯，它能模拟太阳光的光谱，每天对着它照半个小时，据说可以缓解症状。 健身房在冬天总是人满为患，因为运动能促进内啡肽的分泌，让人感觉快乐。 维生素D是每个家庭的必备品，因为没有阳光，身体无法合成足够的维生素D。

“Cabin Fever”，小屋热，是另一个常见的心理问题。 漫长的冬天把人困在室内，活动空间受限，社交减少，人会变得烦躁，易怒，感觉自己像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我住的那段时间，就深刻的体会过这种感觉。 连续一周的暴雪天气，我几乎没有出门。 每天看着窗外灰白色的天空和一成不变的雪景，感觉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转。 我开始变得焦虑，看书看不进去，看电影也觉得索然无味。 直到朋友把我拖出去，参加了一个叫“Festival du Voyageur”（旅行者节）的冬季嘉年华。 那是在一个公园里，人们穿着18世纪皮毛商人的复古服装，围着巨大的篝火唱歌跳舞，喝着热红酒，吃着枫糖浆在雪上凝固成的太妃糖。 看着他们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我突然明白了。 对抗寒冷和黑暗的最好方式，不是躲避，而是拥抱它。 是用更热烈的火焰，去点燃内心的篝火。

六、地狱的另一面，是天堂的景色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被这个冬天逼疯的时候，它却毫无征兆的，向我展示了它最温柔，最惊艳的一面。

那是一个零下35度的清晨。 朋友打电话给我，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快看窗外！” 我拉开窗帘，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整个世界，都被一层白色的，毛茸茸的冰晶包裹住了。 树枝，电线，栏杆，屋顶……所有物体的表面，都长出了一层晶莹剔ْت透的冰霜，像童话里的冰雪王国。 朋友告诉我，这叫“Hoarfrost”，雾凇。 只有在空气湿度极高，并且气温骤降到零下30度以下时，才会形成这种奇观。 它比雪更精致，比冰更梦幻。 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钻石一样的光芒。 那一刻，所有的寒冷和压抑都烟消云散。 我只觉得，能看到这样的景色，之前受的一切罪，都值了。

还有一次，是在傍晚。 天空晴朗的像一块蓝色的丝绸。 太阳正在地平线上，但天空中却同时出现了三个“太阳”。 一个在中间，两个在两边，像一对守护者，被一圈巨大的彩色光晕环绕着。 我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后来才知道，这叫“Sun Dog”，幻日。 是阳光穿过高空中数百万个六边形冰晶后，发生折射形成的。 同样是极寒天气限定的奇景。 它不真实的美，让你感觉自己仿佛瞥见了天堂的一角。

当然，还有终极的馈赠——北极光。 虽然温尼伯不是看极光的最佳地点，但在太阳活动强烈的夜晚，依然有机会看到。 我见过一次。 在城市的边缘，远离光污染的地方。 绿色的光带像一条巨大的绸缎，在夜空中缓缓的，无声的舞动。 它时而变幻形态，时而改变颜色，从绿色变成紫色，再变成粉红色。 你站在那片光芒之下，会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你会觉得，人类是如此的渺小，而宇宙是如此的浩瀚与神秘。 那一刻我才真正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忍受这里的严寒。 因为大自然在给你最严酷的考验的同时，也给了你最极致的奖赏。

七、食物的慰藉：热量是冬天的正义

在加拿大，冬天的饮食哲学非常简单： 热量。 一切都是为了获取足够的热量，来对抗寒冷。

最具有代表性的，无疑是“Poutine”，肉汁奶酪薯条。 炸的酥脆的薯条，铺上一层“吱吱作响”的奶酪块（Cheese Curds），再浇上滚烫的肉汁（Gravy）。 奶酪被热气融化的半化不化，拉出长长的丝。 一口下去，碳水，脂肪，蛋白质，盐分，在你的口腔里爆炸。 那是一种简单粗暴的，毫无保留的满足感。 夏天吃，你可能会觉得腻。 但在零下30度的冬天，吃完一整盘Poutine，你感觉自己充满了可以出门和一头北极熊搏斗的能量。

法裔加拿大的传统食物，也充满了冬天的智慧。 比如“Tourtière”，一种用猪肉、牛肉或小牛肉做馅的肉派，加入了肉桂和丁香调味，香气浓郁。 还有“Split Pea Soup”，豌豆火腿浓汤，用黄豌豆和烟熏火腿骨熬制而成，浓稠的像一碗粥，喝下去从喉咙暖到胃里。

当然，还有无处不在的“Tim Hortons”。 这个红色的咖啡店，是加拿大冬天的“避难所”。 无论多小的镇子，你都能找到它的身影。 人们在这里买一杯“Double-Double”（双份奶和双份糖的咖啡），配一个甜甜圈，就能获得短暂的温暖和喘息。 它不仅仅是一个快餐店，它是一种文化符号，是加拿大人在寒冷中的集体慰藉。

最让我惊奇的，是“Icewine”，冰酒。 这种甜美的葡萄酒，恰恰是严寒的产物。 葡萄必须在藤上，经历零下8度以下的自然冰冻，然后才能在半夜采摘，压榨。 水分结成了冰，被分离出去，留下的就是高度浓缩的，如同花蜜一般的葡萄汁。 一杯冰酒，就是一整个冬天的精华。 它告诉你，即使在最严酷的环境里，也能酿造出最甜美的果实。

结尾：这不是地狱，只是另一种真实

飞机离开温尼伯的时候，我透过舷窗往下看。 大地被一片无垠的白色覆盖，平坦的像一张白纸。 河流冻结成了银色的丝带，房屋像撒在纸上的火柴盒。 这里没有壮丽的山川，没有秀美的景色。 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原始的，广袤的孤独。

我在这里的一个月，推翻了我之前对“冬天”的所有认知。 它不是浪漫，不是诗意。 它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生存考验。 它考验你的身体，你的意志，你的车辆，你的房子，考验你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并没有被它打败。 他们进化出了一种独特的生存方式。 他们坚韧，务实，懂得如何利用工具，也懂得如何苦中作乐。 他们有一种冷幽默，喜欢自嘲这里的鬼天气。 他们会在邻居的车陷进雪里时，不问姓名就上前帮忙推车。 因为他们知道，下一个需要帮助的，可能就是自己。 这种在共同的困境中形成的社区感和人情味，比任何暖气都更能温暖人心。

加拿大不是天堂，它的冬天更不是。 它只是世界的另一面。 我们太习惯生活在舒适区，以至于把这种舒适当成了理所当然。 而这里的冬天，会毫不留情的告诉你，大自然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而人类的生存，又需要多么大的努力和智慧。

它教会我敬畏。 也教会我珍惜。 珍惜阳光，珍惜温暖，珍惜一杯热水，珍惜每一次顺利发动的汽车。 因为我知道，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这些我们习以为常的东西，都是来之不易的恩赐。

加拿大冬季旅游出行Tips：

穿衣是头等大事： 放弃时尚，拥抱实用。分层穿衣法是关键（排汗层、保暖层、防风防水外壳）。高质量的羽绒服（Parka）、雪地靴、帽子、手套、围巾一样都不能少。暖宝宝（Hot Pads）可以多带一些，贴在手机上可以防止电池被冻关机。

驾驶需极度谨慎： 如果选择自驾，务必租用配备雪地胎的车辆。了解当地天气预报和路况信息。车上常备应急包，包括毯子、食物、水、手电筒和跨接电缆（Jumper Cables）。永远不要在油箱快空的时候才去加油。

皮肤保湿与防晒： 冬季空气极其干燥，高质量的保湿霜、润唇膏是必需品。同时，雪地对紫外线的反射非常强烈，即使是阴天，也需要涂抹防晒霜，并佩戴太阳镜保护眼睛。

室内外温差巨大： 加拿大室内暖气非常充足，通常在20-25摄氏度。进入室内要及时脱掉外衣，避免出汗后到室外着凉。

规划行程要灵活： 冬季天气多变，暴雪、冰雨等极端天气可能导致航班延误、高速公路封闭。行程安排不要过满，留出应对突发状况的弹性时间。

拥抱冬季活动： 不要因为寒冷就一直待在室内。尝试一些当地的冬季特色活动，如滑冰、滑雪、冰球、雪地摩托、狗拉雪橇或参加冬季嘉年华。这是体验加拿大冬季文化最好的方式。

保持通讯畅通： 极寒天气下手机电池会消耗的非常快，甚至会自动关机。随身携带充电宝，并尽量让手机保持在温暖的内侧口袋里。

尊重自然，注意安全： 如果前往国家公园等地，务必遵守公园规定，不要轻易进入未开发的区域。观看野生动物要保持安全距离。了解冻伤和失温的早期症状，一旦感觉不适，立即进入室内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