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村里的外姓人,今年老年修宗祠,我捐了6千块钱惹人争议

发布时间:2025-12-02 21:41  浏览量:2

外姓人捐六千修宗祠,村委会门口我成了全村的靶心

我攥着六千块现金站在村委会门口时,村支书老王的手在半空顿了三秒才接过去。钱是刚从镇银行取的,崭新的票子还带着油墨味,我数了三遍,一分不差。可没等我转身,身后就炸了锅,王大伯的嗓门最亮,隔着三四个人都能穿透过来:“宗祠是咱老王家的根,外姓人捐啥钱?这钱咱能要吗?”

我叫陈建国,打我爷爷那辈起,陈家就扎根在这个王家村。爷爷当年是逃荒过来的,老支书看他可怜,给了半亩薄田,才算有了落脚地。村里一百多户人家,除了我家,全姓王。小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 “外姓人”,过年时王家祠堂祭祖,我只能趴在墙根看,王家人手里的香烛冒着烟,飘到我跟前时,总有人会侧着身子挡一下,像是怕我沾了他们的 “祖宗气”。

这次修宗祠是老王支书提的,祠堂还是光绪年间建的,屋顶漏雨,木柱子都被虫蛀空了。村里开大会时,我也去了,就在村小学的教室里,长条凳摆了三排,王家人坐满了前两排,我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老王支书说,修祠堂预计要二十万,按人头摊,每户大概要出一千五。我听着没说话,散会时老王支书路过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建国,你家是外姓,这事跟你没关系,不用凑这个钱。”

可我没法不凑。二十年前我妈得了急病,半夜里烧得糊涂,是村医王大夫背着药箱跑了三里地过来的,药钱一分没收;十年前我儿子上学,家里穷得交不起学费,是村小学的王校长垫的钱,说 “孩子读书不能耽误”;就连去年我家秋收,收割机陷在地里,也是隔壁王婶喊了她儿子过来,帮我抬了半宿才弄出来。这些事我都记着,王家村待我陈家不薄,现在祠堂要修,我不能看着不管。

回家跟老婆商量时,她正择着青菜,手里的豆角掰断了都没察觉:“你疯了?咱是外姓,捐这钱干啥?人家说不定还嫌你多事。” 我没跟她争,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银行。取完钱往村委会走,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有的跟我点头,有的扭头就走,我知道他们心里都在琢磨,这外姓人到底想干啥。

村委会里人多,老王支书把钱递给会计,让他记账。会计拿着笔问:“陈建国,这钱记在哪个名下?祠堂捐款都是按王姓家族分的。” 我愣了一下,说:“就记我陈建国的名字,不用跟谁凑一起。” 这话一出口,屋里瞬间静了,连掉根针都能听见。王大伯从人群里挤出来,指着账本:“建国,不是大伯说你,这祠堂是王家的祖业,你一个外姓人捐钱,传出去人家会说咱王家没人,要靠外姓人撑场面。”

我攥了攥手心,说:“大伯,我在村里住了四十多年,村里帮过我多少回,我心里有数。现在祠堂要修,我出点钱是应该的,跟外姓不外姓没关系。” 王大伯哼了一声:“应该?你知道修祠堂是啥意思不?这是给老祖宗脸上贴金,你陈家的祖宗跟咱王家的祖宗都不是一路人,你凑这个热闹,老祖宗会不高兴的。”

旁边有人附和,说王大伯说得对,外姓人捐钱不合规矩;也有人说我有心了,不该这么较真。我没再说话,转身出了村委会。走到村口时,碰到李婶提着篮子去赶集,她拉住我:“建国,你咋这么傻?那六千块钱能干多少事?给孩子交学费,给你老婆买件新衣服,不比扔在祠堂里强?再说了,你捐了钱,以后祠堂祭祖,你能进去磕个头不?”

我没答她的话,径直回了家。老婆还在生气,饭都没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倒了杯水,坐在她旁边:“我知道你担心啥,可咱不能忘本。当年要不是村里帮衬,咱能有今天?” 老婆叹了口气:“我不是不让你报恩,可你也得看看场合啊。你是外姓人,在村里本来就容易被人说闲话,现在又捐钱修祠堂,这不更让人挑理吗?”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的闲话越来越多。我去小卖部买烟,老板压低声音跟我说:“建国,王大伯昨天在祠堂那边开会,说要把你的钱退回去,说不能让外姓人掺和王家的事。” 我愣了一下,说:“他要是真退,我就再捐一次。” 老板摇摇头:“你这脾气,真是犟。”

过了一周,祠堂开始动工了。我没事就去那边帮忙,搬砖、和水泥,啥活都干。王家人看我去了,有的跟我一起干,有的就站在旁边看,不说话。有一次,我跟王二柱一起搬木头,他跟我说:“建国哥,你别往心里去,我爸(王大伯)就是老思想,觉得规矩不能破。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是好人,想为村里做点事。” 我笑了笑:“没事,我就是来搭把手,别的不想。”

可麻烦还是来了。有一天晚上,我刚躺下,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老王支书。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递给我:“建国,这是你的六千块钱,你拿回去。不是我们不领你的情,是村里的老人不同意,说外姓人捐钱不合规矩,我也是没办法。” 我没接信封:“支书,这钱我是真心想捐的,跟规矩没关系。要是因为我是外姓,就不能为村里做点事,那这规矩也太死了。”

老王支书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也得听村里老人的意见啊。他们说,祠堂是王家的根,不能让外姓人沾边,不然就是对老祖宗不敬。我跟他们争了好几次,可他们就是不同意。” 我沉默了半天,说:“支书,钱我不能拿。要是你们觉得我捐钱不合规矩,那我就多干点活,把这六千块钱的力气补上,总行吧?”

老王支书没再说啥,拿着信封走了。我站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不是滋味。我在村里住了四十多年,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外姓人,可这次修祠堂,却让我清清楚楚地意识到,我始终是个 “外人”。

第二天,我还是去祠堂帮忙。王大伯看见我,没像以前那样冷着脸,而是走过来跟我说:“建国,昨天支书把钱给你了?你咋还来?” 我拿起铁锹,和着水泥:“大伯,钱我没要。我想好了,我不捐钱了,我多干点活,也算为祠堂出份力。” 王大伯愣了一下,说:“你这孩子,咋这么拧?” 说完,他转身走了,没再拦着我干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祠堂的屋顶慢慢修好了,木柱子也换了新的,墙壁刷得雪白。眼看就要完工了,村里开始商量立碑的事,要把捐款人的名字刻在碑上,留作纪念。我没在意,觉得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帮忙的。

可没想到,有一天王二柱跟我说:“建国哥,我爸他们在商量立碑的事,有人说要把你的名字刻上去,说你虽然没捐钱,但干了这么多活,该记上;可我爸不同意,说你是外姓人,名字不能刻在王家祠堂的碑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没事,刻不刻都行,我不在乎。”

可嘴上说不在乎,心里还是有点难受。我在祠堂干了两个多月的活,每天天不亮就去,天黑了才回来,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衣服换了好几件,都是水泥和尘土。我不是想求个名,就是觉得既然帮了忙,能被认可一下也好。

立碑那天,我没去。我在家看电视,老婆跟我说:“要不你去看看?说不定他们把你名字刻上去了呢?” 我摇了摇头:“不去了,省得又让人说闲话。” 可没过多久,李婶就跑来了,喘着气说:“建国,你快去看看吧,村里吵起来了!”

我赶紧跟着李婶去了祠堂。只见祠堂门口围了好多人,王大伯和几个老人站在一边,另一边是几个年轻的村民,还有老王支书。王大伯手里拿着锤子,指着碑:“谁让你们把陈建国的名字刻上去的?赶紧给我凿了!外姓人的名字怎么能刻在王家祠堂的碑上?这是对老祖宗的不敬!”

年轻的村民王强说:“大伯,建国哥干了这么多活,比好多捐了钱的人都卖力,为啥不能刻他的名字?再说了,现在都啥年代了,还讲外姓不外姓的?” 王大伯瞪着眼睛:“年代再变,规矩不能变!祠堂是王家的,只能刻王家人的名字!”

老王支书在中间劝:“大家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建国确实为祠堂出了不少力,刻他的名字也说得过去;可老人们的意见也得考虑,毕竟规矩摆在这里。” 我站在人群外面,看着那块碑,我的名字确实刻在上面,在最下面一行,小小的,跟其他捐款人的名字挤在一起。

王大伯看见我来了,指着我:“建国,你自己说,你的名字该不该刻在上面?你是外姓人,你凭啥?” 我走到碑前,看着我的名字,沉默了半天,说:“大伯,要是刻我的名字让大家不高兴,那我自己凿了吧。” 说完,我从地上捡起一把凿子,就要往碑上砸。

王强赶紧拉住我:“建国哥,你别冲动!凭啥要你凿?你干了活,刻个名字怎么了?” 旁边也有人拉住我,说不能凿,也有人说该凿,场面又乱了起来。我看着眼前的人,有的满脸愤怒,有的满脸同情,有的一脸无所谓。我突然觉得很累,手里的凿子掉在了地上。

我转身往外走,没跟任何人说话。走到村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祠堂,新修的屋顶在太阳底下闪着光,可我却觉得那地方离我越来越远。老婆不知道啥时候来了,跟在我后面:“咱回家吧,别跟他们计较了。” 我点了点头,往家走。

可我心里清楚,这事没完。祠堂修好后,要举行祭祖仪式,到时候全村人都要去。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去了,人家会不会觉得我是 “外人”,不该来;不去,又觉得自己像是被排除在了村子之外。还有那块碑,我的名字到底会不会被凿掉?要是凿掉了,我这两个多月的活是不是就白干了?要是没凿掉,王大伯他们会不会一直记恨我?

走到家门口时,我看见儿子放学回来了,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爸,祠堂快修好了,到时候我能去看吗?” 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没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个他从小长大的村子,对他来说,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家。我也不知道,作为王家村的外姓人,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不被人说闲话,才能真正融入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