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让我去接他闺女,看着眼前的20岁辣妹我直接懵圈,她:我是你妈,你谁?我:叫老姨,结果旁边跑来个小不点大叫:老姨

发布时间:2025-12-14 17:51  浏览量:1

十二月。

华灯初上的傍晚。

我死死踩住刹车,耳边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嘶鸣,以及身后出租车司机声嘶力竭的叫骂。

心脏在胸腔里像撞钟一样,发出咚咚的重击。

我勉强撑着方向盘,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不是因为刚才的急刹,而是因为站在我车前、那个活色生香的人影。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我弟,周阳,三分钟前发来的微信语音:“姐,赶紧去SOHO广场西门,接我闺女!就说你是‘老姨’,她一个人在那儿,穿着件红色羽绒服,别忘了,‘老姨’!”

周阳这小子,自己在外地出差,又把照顾女儿的重任丢给了我。

这操作早就不是一两次了,我习惯性地翻了个白眼,正准备下车,目光却被车前的人影牢牢吸住——她穿着确实是红色羽绒服,可那款式,紧身、短款、毛茸茸的帽子挂在脑后,下面是一条破洞牛仔裤,一双雪地靴,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

更要命的是,她正对着手机屏幕,把手里的一个高脚玻璃杯举到嘴边,轻轻嘬了一口。

那动作,那神情,与其说是“等家长的小孩”,不如说是在等约会对象的辣妹。

我弟周阳的女儿,周小乐,今年才八岁,是个小学二年级的小豆丁,身高也就到我腰部。

可眼前这个,目测身高至少一米七,一头挑染成浅棕色的长卷发,脸上妆容精致,眼线微微上挑,活脱脱一个时尚杂志走出来的二十岁都市丽人。

她正倚着商场门口的装饰柱,两条长腿交叠,看起来慵懒又危险。

我推开车门,一股冷风夹带着商业街上烤肉和香水混杂的气味灌进来,瞬间让我清醒了几分。

我走到她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荒谬:“你好,请问是周……小乐吗?”

辣妹的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着手机,用一种冰冷的,又带着明显不耐的声音回答:“你是谁?谁让你来的?我爸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周小乐,但她姓周,又穿着红色羽绒服,肯定和周阳有关系。

我赶紧解释:“我是你老姨,周阳让我来接你。他……他在外地,走不开。”

辣妹终于抬起头,那双画着精致眼影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在我身上快速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那件米色、厚实、毫无特点的长款羽绒服上。

她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轻蔑的弧度,比看一件垃圾还要不屑。

“老姨?”

她重复了一遍这个称谓,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嘲讽的尾音。

然后,她突然放下了手机,挺直了腰背,比我矮不了多少的个头让她充满了压迫感。

她伸出一根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你谁啊?我是你妈!”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是你妈?

我弟周阳今年三十八岁,我是他亲姐,只比他大两岁。

我们母亲去世多年,父亲再婚,后妈早就搬去了国外。

我是你妈?

这是哪门子的伦理大戏?

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开错了片场,或者我弟在外地出差时精神错乱,随便给我指派了一个神经病。

就在我因为这句惊天动地的“我是你妈”而彻底懵圈的时候,一个更小的身影,像一阵风一样,从商场旋转门的阴影里冲了出来。

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八岁小女孩,穿着一件粉色的、带着米老鼠图案的棉袄,正一路小跑,边跑边发出欢快的叫喊声。

“老姨!”

她像一枚小炮弹一样,准确无误地撞进了我的怀里。

我低头看着怀里这个软糯的小家伙,她的脸蛋因为奔跑而红扑扑的,嘴里大口喘着气,眼睛里是看到亲人的依赖和喜悦。

这才是周小乐,我那个八岁的小侄女。

我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种荒谬和冲突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正想抱起小乐,跟那个自称是我妈的辣妹解释清楚这是一场误会,结果小乐指着那个辣妹,大声说:

“老姨!她把我的果汁弄洒了,还抢了我的位置!”

我抬起头,看向那个二十岁的“辣妹”。

她依旧双手抱臂,但眼神里的轻蔑少了几分,多了一丝尴尬和疑惑。

“等等,”我指着那个辣妹,看向周小乐,“乐乐,这位是……”

小乐撇了撇嘴,一脸不开心:“她是小雨姐姐,她刚才不让我坐那儿等您!她还说,她是我爸新找的‘新妈妈’!”

“新妈妈?”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感觉像被人用一根冰冷的针扎了一下,从头皮麻到了脚底。

我的侄女周小乐,八岁,亲口告诉我,眼前这位二十岁的、时尚前卫的“辣妹”,是她爸——我弟周阳——给她找的“新妈妈”。

这个消息比任何急刹车、任何奇葩的称呼都更让我头晕目眩。

我弟周阳,一个在外人眼里“好男人”的典范,温和顾家,三年前和妻子离婚,原因是他前妻性格强势,两人经常争吵,最终和平分手。

离婚后他一直单身,专心带娃和工作。

我曾经为他感到骄傲,认为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一个懂得取舍的男人。

现在,二十岁的“新妈妈”?

我脑子里迅速闪过几个关键词:年龄差、不靠谱、中年危机、老牛吃嫩草。

我甚至来不及整理好情绪,去问她名字,去问她和周阳到底是什么关系,愤怒已经像火山爆发一样冲到了我的嗓子眼。

“你叫小雨是吧?”

我的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有些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

我把周小乐紧紧搂在怀里,那是一个保护者的姿态。

小雨双手插进羽绒服的口袋里,脖子微微一抬,像是被冒犯了一样,但她的眼神却闪烁了一下,不再像刚才那样嚣张。

“我叫林雨。”

她更正道,语气没有刚才的强硬,但依然带着一种疏离,“你就是周阳的姐姐?”

“对,我是他姐,周琳,”我强调着我的身份,“亲姐姐。”

我特意咬重了“亲”这个字,用来暗示我们在周阳生活中的不可取代性。

“小雨,不,林小姐,”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审问,“你刚才那句‘我是你妈’是什么意思?你跟我弟周阳是什么关系?”

林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窘迫,她低头看了一眼脚尖,然后又抬起头,眼神里带上了一种委屈和辩解:“他说……他说让我在这儿等他姐,还说他姐年纪特别大、脾气不好,让我‘拿捏住’。他说,如果他姐问起来,就……就说我们是领了证的关系。”

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周阳这混蛋,为了让我少管闲事,居然在背后这样编排我!

还让她“拿捏住”我?

最荒谬的是,他居然让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谎称“领了证”,这简直是把我当成白痴在糊弄!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姐比他只大两岁?”

我冷笑着问道,语气里的轻蔑已经完全针对周阳了。

林雨愣住了,她眨了眨那双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声音弱了下来:“他说他姐……四十多岁了。”

四十多岁?

我瞬间感到一股气血上涌。

我今年四十岁,但保养得当,工作得体,在公司里被人叫“姐”那也是因为资历。

周阳竟然这样恶意夸大我的年龄,目的不言而喻——疏远、拉开距离、让我彻底放弃干预他的个人生活!

“好了,林小姐,”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对周阳的怒火压下去,因为怀里的小乐正不安地看着我们,“不管你跟我弟是什么关系,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打电话让他解释清楚,或者,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进展到哪一步了。否则,我不会允许你接触我侄女。”

我把话说得很绝,这是我的底线。

一个二十岁、身份不明的“新妈妈”,对我八岁的侄女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和潜在的威胁。

林雨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像是有某种挣扎。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又犹豫着放下了。

“周姐,这件事……很复杂。我跟他……”她欲言又止,眼神飘向周小乐。

周小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小声在我耳边说:“老姨,我不喜欢她。”

小乐的这句话,像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我。

我抱起小乐,往车边走去,头也不回地对林雨说:“林小姐,请你离我侄女远一点。我回去会跟我弟好好‘聊聊’的。至于你和他的关系,等他亲自来跟我解释。”

我打开车门,把小乐安顿好,正准备上车。

身后传来了林雨带着不甘和焦急的声音:“周姐,你别走!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

我坐进车里,关上门,隔绝了她所有的声音。

我发动汽车,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林雨的孤独身影,和她那句“我是你妈”的荒谬,以及周阳的谎言和隐瞒,交织成一团,让我心中充满了愤怒、困惑和对未来的强烈不安。

我必须马上给我弟周阳打个电话,问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车厢里,周小乐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手里拿着我给她买的巧克力棒,一边小口咬着,一边好奇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姨,那个小雨姐姐真的是我新妈妈吗?”

小乐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揉了揉她的头,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回答:“乐乐,别听她瞎说。她不是你新妈妈。她啊,顶多算你爸爸的一个朋友。你爸爸是跟老姨开玩笑呢。”

我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不能让小乐知道,她的父亲正在和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纠缠不清,更不能让她感受到我们大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我把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我弟周阳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背景音隐约带着飞机起降的嘈杂。

“喂,姐,接到乐乐了吧?怎么样,我家闺女够酷吧?”

他语气里带着一种得逞的笑意。

我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像岩浆一样喷涌而出:“周阳!你给我老实交代,那个叫林雨的到底是谁?你让她来接乐乐,还让她管我叫‘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车里的周小乐被我吓得手里的巧克力棒都掉了。

周阳那边沉默了几秒,背景音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是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不耐烦:“姐,你大惊小怪什么?她叫林雨,是……是我现在正在接触的一个对象。我让她在那儿等乐乐,是想让你先见一面,让她帮忙看一眼。”

“看一眼?”

我冷笑一声,语气充满了讽刺,“你找一个二十岁的女孩看一眼你的女儿?她比乐乐大多少?十二岁!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你知不知道她刚才跟我说什么?她说她是你妈!还说你编排我四十多岁脾气差!”

“哎呀,姐,那都是我跟她开玩笑的!”

周阳开始敷衍,语气里充满了避重就轻,“她不是叫你‘妈’吗?你正好‘拿捏住’她啊!至于年龄,她确实小点,但是心眼好,对乐乐挺上心的。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一惊一乍的,你这人,太爱操心了。”

“我爱操心?”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已经不是“爱操心”的问题了,这是底线和责任感的问题!

“周阳,你离婚才多久?你找对象我管不着,但你找一个二十岁的!一个自己都没定型的小女孩!你图什么?你又想给她什么?你是在玩火,你知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你把她介绍给乐乐,还让她以‘新妈妈’的身份出现,你有没有考虑过乐乐的感受!”

我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

我真的生气了,不是因为他找了女朋友,而是因为他找了一个不靠谱的女朋友,还把她随意带入了乐乐的生活。

周阳的声音开始变得强硬:“够了,姐!这是我的私事!我工作压力已经够大了,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添乱了!我跟林雨的事,我自己有分寸!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别带着偏见去评判她!你没跟她接触过,你凭什么下定论?”

他把“偏见”和“下定论”这两个词扔给我,像扔过来两块尖锐的石头。

我感到一种被误解和被排斥的巨大委屈。

“我凭什么?”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伤心的绝望,“我凭我是你姐,我凭我是乐乐的亲老姨!你以为你是谁?霸道总裁?可以随便用一个年轻女孩来填补你离婚后的空虚?你问问你自己,你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只是喜欢她身上的年轻和活力?”

“我说了,我有分寸!”

周阳在那边也提高了音量,语气已经带着明显的怒气,“我出差呢,很忙,这件事你别管了!乐乐先交给你,等我回去再说!”

说完,他竟然“啪”地一声,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刺眼的“通话结束”字样,气得胸口剧痛。

他竟然为了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对我这个一手帮他带大女儿的亲姐姐,挂电话!

我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深吸了好几口气。

我知道,我刚才的质问,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让周阳竖起了防备和逆反的高墙。

我转头看向周小乐,她正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小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老姨,你别生气了……”她轻声说,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摸了摸她的脸颊,心头的怒火瞬间被柔软取代。

我告诉自己,我的愤怒,必须转化为冷静和理智的行动。

我不能在周阳面前暴露弱点,也不能对林雨带有偏见。

我需要做的,不是愤怒地指责,而是全面地了解。

我要弄清楚,林雨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她和我弟周阳的这段关系,究竟是真爱,还是一场闹剧。

我发动汽车,决定先带小乐回家。

但我的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才能找到林雨,和她进行一次“不带偏见”的深入谈话。

周阳的敷衍和挂断电话的行为,像一根鱼刺一样卡在我的喉咙里,让我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我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长”性格,尤其对这个小我两岁的弟弟,我总觉得我有责任为他“掌舵”人生。

但我知道,如果我再以姐姐的身份去硬碰硬,周阳只会把我推得更远,让我更难知道真相。

所以我决定曲线救国。

首先,我通过周小乐问出了林雨的几个关键信息:她是大学生,在SOHO广场附近的一个咖啡馆打工,名字叫林雨。

大学生、咖啡馆、二十岁、打工。

这些关键词在我脑海里构建了一个不太成熟的形象。

我的偏见告诉我:她可能只是为了钱,或者为了一个成熟男人带来的安全感和优越感。

第二天下午,我以“带侄女去喝下午茶”的名义,带着周小乐来到了SOHO广场附近的那家咖啡馆。

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坐在了咖啡馆对面的露天休息区,“潜伏”起来。

咖啡馆的玻璃窗干净透明,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雨穿着一件简约的黑色工作围裙,长发被随意扎成一个马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没有了昨日“辣妹”的浓妆,她看起来清纯了许多,更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

她正低着头,专注地擦拭着咖啡机。

她的动作麻利而熟练,不像一个仅仅为了打发时间而来的“富家女”。

我观察了她足足半个小时。

她对顾客礼貌而周到,对身边的同事有说有笑,甚至还弯下腰,耐心地给一个带着孩子的妈妈推荐不加糖的饮品。

她的脸上,是那种忙碌而充实的积极表情。

这与我想象中那个“傍大款”的、虚荣的形象,格格不入。

“老姨,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啊?我都闻到咖啡味了。”

周小乐在我旁边小声催促。

我正准备找一个“巧合”的时机进去,结果,林雨从咖啡馆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打包袋,看样子是要去送外卖。

她走得匆忙,没有注意到正对着她的我。

我心里一动。

这是一个绝佳的“偶遇”机会。

我立刻起身,拉着小乐,加快脚步,沿着林雨前进的方向走去。

在我故意加快速度并假装低头看手机的情况下,我和林雨在一个转角处,“砰”地撞在了一起。

“哎哟!”

我假装被撞得踉跄了一下,手里的包也顺势滑落,包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林雨立刻停下脚步,把手里的打包袋放到地上,急忙蹲下身来帮我捡文件。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歉意,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

“没事,没事,”我“装作”不认识她,但语气里带着“不小心”的抱怨,“现在的年轻人,走路怎么都这么风风火火的。”

林雨抬起头,当她看到我那张脸时,表情瞬间从歉意变成了震惊,然后又带着一丝戒备。

“周……周姐?”

她犹豫着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认识我?”

我“惊讶”地看着她,心里却为我的“完美”演技点赞。

“是啊……昨天见过,”林雨不自然地站起来,脸上带着局促,“我是林雨,周阳的朋友。”

她刻意强调了“周阳的朋友”这个称呼,显然是吸取了昨天的教训。

“哦,原来是你啊,”我“恍然大悟”,然后又做出一副“突然想起”的样子,“小雨,你是在……送外卖吗?”

我指了指地上的打包袋。

林雨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不是羞愧,而是一种被人戳穿的窘迫。

她急忙拿起打包袋,紧紧抱在怀里。

“嗯,是……是送给附近公司的一个客户。”

她的声音很小。

“老姨,她就是昨天那个小雨姐姐!”

旁边的周小乐清脆地大叫了一声,成功地打破了我们之间尴尬的伪装。

我只好顺水推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看,想假装偶遇都假装不成功。林小姐,我们能聊聊吗?”

我的语气带着诚恳,没有了昨天的咄咄逼人。

我看到林雨的眼神里,那层戒备开始松动。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外卖,又看了看我,最终叹了口气。

“周姐,你要是想问我和周阳的事,我可以跟你说,但你得让我先把这份外卖送了。耽误了客户,我要扣钱的。”

她的话很实际,很真实,瞬间让我对她的偏见瓦解了一大半。

一个以“扣钱”为理由而拒绝谈话的女孩,至少说明她是一个认真对待自己工作的人。

“好,你送吧,我们等你,”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安静的茶餐厅,“我在那里等你。别跑。”

林雨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周姐,我不会跑。我问心无愧。”

我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女孩,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坚强得多。

我开始意识到,我弟周阳的这段感情,也许并不仅仅是我预想中的一场中年男人的闹剧。

我牵着周小乐的手,走向那家茶餐厅,决定用最真诚的态度,和林雨进行一场直击核心的对话。

茶餐厅里,环境优雅而安静。

我点了一壶菊花茶和一份小乐爱吃的点心,周小乐坐在靠窗的位置,专心致志地玩着她的手机游戏。

我选了一个能看到门口的位置,心里计算着林雨送外卖需要的时间。

十五分钟后,林雨带着一身冬日的寒气和微微的喘息推开了门。

她脱下了工作围裙,只穿着那件紧身的红色羽绒服,脸色有些苍白,额头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周姐,久等了。”

她走过来,语气里带着歉意。

“没事,坐吧。”

我指了指我对面的空位。

我递给她一杯热气腾腾的菊花茶,“先暖暖身子。辛苦了。”

林雨感激地接过茶杯,双手捧着,小口地啜饮着。

我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静静地观察她。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里没有一丝抱怨。

这种安静的等待,反而让她显得有些不安。

最终,她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坦诚和一丝挑衅。

“周姐,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你是觉得我太年轻,觉得我是有所图谋,觉得我配不上周阳,更配不上做乐乐的‘新妈妈’。”

我看着她,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平静地说:“你不必猜测,这是事实。我需要你告诉我,我的偏见是不是正确的。”

我的直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眼神变得坚定。

“我叫林雨,今年二十岁,是影视学院大二的学生。我在咖啡馆打工,不是为了体验生活,而是为了赚学费和生活费。我家里条件不好,我也不想找周阳要钱。”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尊:“我认识周阳,是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他对我很照顾,也很尊重。他没有因为我年纪小就轻视我,也没有因为我是学生就对我另眼相看。他只是告诉我,他是一个离异的男人,带着一个八岁的女儿。”

“他坦诚了吗?”

我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他告诉你,他有个事无巨细都要操心的姐姐了吗?他告诉你,他姐姐会怀疑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年轻女人吗?”

林雨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她低下头,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

“他告诉我,他姐姐‘比较传统’,希望他能找一个‘成熟稳重’的对象。但他没有告诉我,他会编造你的年龄,让你来考验我,甚至让我说出那种荒唐的‘我是你妈’。”

提到这个,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控诉:“周姐,昨天的事,我真的很生气。我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我更不是一个随便被人摆布的玩偶。我跟你说我是你妈,是因为周阳告诉我,这是‘考验’你是不是‘真老姨’的暗号,如果他姐问,就说‘我是你妈’,如果他姐能认出他,他会告诉我姐,我在开玩笑。他故意想让我‘震慑’你,让你知难而退。”

我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我是你妈”是一个暗号,一个我弟为了阻挠我干预他恋情的荒谬暗号!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一个想要拆散他们恋情的恶毒老巫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声音里充满了受伤。

“因为他害怕,”林雨直视着我的眼睛,语气里充满了洞察,“他害怕你像他前妻一样,强势地介入他的生活,评判他的选择。他不想让你知道,他找了一个比你想象的更不靠谱的‘对象’。他想用谎言来保护这段关系,也保护他自己。”

林雨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周阳的虚伪和恐惧。

他不是在爱,他是在逃避,逃避我的审视,逃避他失败婚姻的阴影。

“那你呢?你爱他吗?”

我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决定了我对她的最终评判。

林雨笑了,那是一个复杂的笑容,带着迷茫、挣扎和一丝丝心动。

“周姐,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跟他在一起,很轻松。他会听我讲专业课,会给我买书,会带我去看电影。他尊重我的想法,从不逼迫我做任何事。跟他在一起,我感觉自己不是在乞讨,而是在被珍视。”

她放下茶杯,眼神坚定地看着我:“我不爱他的钱,不爱他的身份,我爱的是他疲惫工作后,还能温柔地给我讲一个冷笑话的样子。我爱的是他面对女儿时,那种小心翼翼的父亲模样。周姐,你可以不相信,但这是我的真心。”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看着她竭力维护的自尊。

我的心,开始动摇了。

也许,周阳的“谎言”是为了逃避,但林雨的“真心”,却是真实存在的。

“林小姐,”我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你刚才说,你跟我弟在一起,感觉很轻松。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才二十岁,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确定要为一个离异带娃的中年男人付出你的未来和青春吗?你确定你已经做好准备,去面对周阳复杂的生活,去面对周小乐这个八岁的女儿吗?”

我把最残酷的现实摆在她面前。

这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次“提醒”。

林雨沉默了很久,她看了一眼远处正在玩游戏的周小乐,然后又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深沉。

“周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奢求永远,我只求此时此刻的真心。至于乐乐……”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温柔:“乐乐很可爱。昨天我让她叫我‘新妈妈’,是周阳教的,但乐乐叫我‘小雨姐姐’的时候,我心里更舒服。”

她这句话,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了我的心房。

一个不介意被叫“姐姐”,反而觉得“舒服”的女孩,或许,真的对乐乐没有恶意。

我放下茶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好。林雨,我相信你一部分。但相信归相信,考察归考察。”

我语气严肃,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姐姐的威严。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以‘姐姐’的身份,去拆散你们。但我会以‘老姨’的身份,介入乐乐和你,以及周阳的三角关系。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三个月里,如果你能证明你不是一个随便玩玩的人,如果乐乐能真正地接受你,如果周阳能对你坦诚,我就不再干预。但如果你有任何让我觉得伤害乐乐的行为,我会立刻让你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

林雨看着我,眼神里闪过惊讶、感激和一丝兴奋。

她伸出手,坚定地握住了我的手。

“一言为定,周姐。谢谢你给我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我知道,我已经从一个愤怒的旁观者,变成了这场情感风暴的“观察者”和“考官”。

当我回到家,把我和林雨的“约定”告诉周阳时,我原本以为他会感激我的退让和理解。

毕竟,我从强硬反对变成了有限支持。

然而,周阳的反应却像一盆冰水,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他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邮件,头也没抬,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厌烦:“姐,你又在搞什么‘考察’?你以为你是谁?主考官吗?我和林雨谈恋爱,关你什么事?”

我站在客厅里,看着他冷漠的侧脸,感到一股巨大的委屈和不解。

“周阳,你听我说,我没有反对你,我只是……”

“你只是管太多了!”

他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抬头,眼神里充满了被冒犯的怒火,“姐,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要插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想逃离!”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比我高半个头,那种压迫感让我感到呼吸一滞。

“你说的考察期,我不同意!我跟林雨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不是你在公司里考核下属!你这是对她不尊重,也是对我的不尊重!你对我的不信任,让我觉得很累!”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我的心窝。

我为他操心、为他带娃、为他处理家里的烂摊子,到头来,我得到的却是“管太多”和“不信任”的指责。

“周阳,我为你牺牲了多少你知道吗?我为了帮你,推掉了多少重要的饭局?我为了乐乐,错过了多少相亲的机会?我担心你被小姑娘骗,担心乐乐的心理健康,我错了吗?”

我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感觉自己所有的付出都被他彻底否定了。

“你没错,你太对了!”

周阳冷笑一声,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你太对了,所以你永远都单身!你永远都在别人的生活里找存在感!你能不能专注一下自己的生活?你能不能把心思,从我的家庭里收回来?”

他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底线。

他把我为他做的所有牺牲,都归结为我“单身”的可悲,归结为我“找存在感”的失败!

“周阳!”

我猛地提高声音,我的眼睛热辣辣的,几乎要流下泪来,“你太过分了!我单身,是因为我有原则,不像你,一遇到挫折就想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来证明自己的魅力!你以为你找的是真爱吗?你找的只是一个不会反驳你的‘顺从者’!你只是在逃避!”

我们之间的争吵,已经完全从林雨的事情,转移到了原生家庭和个人价值的深层矛盾上。

我们像两只受伤的野兽,互相撕咬着对方的痛处。

周阳的脸色铁青,他紧紧抿着嘴唇,似乎被我说中了痛点。

“我不想跟你吵,”他最终疲惫地挥了挥手,“你休息吧。乐乐我已经请林雨去接了,她这几天会暂时照顾乐乐。你不用操心了。”

“什么?!”

我感到心头一震。

他竟然私下里做了这个决定!

“暂时照顾”?

他是在逃避,逃避和我正面冲突,逃避带娃的责任,更是强行把他和林雨的关系,推进到和乐乐同住的阶段!

“周阳,你疯了吗?你连招呼都不打,就让一个不熟悉的人,来照顾你八岁的女儿?你把乐乐的安全当成什么了?”

“林雨不是不熟悉的人!”

周阳也爆发了,他指着门口,怒吼道,“她比你更了解现在的孩子!她比你更尊重我的选择!你再插手,我就搬出去!”

他扔下这句狠话,就摔门走出了客厅,回到了他的房间。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我感到自己像一个被遗弃的雕塑,孤独地立在自己的家里。

周阳的疏离,他的愤怒,他的自私,像海啸一样向我袭来,让我喘不过气。

我明白,周阳的逆反已经进入了不可调和的阶段。

他已经把我当成了他摆脱不掉的“枷锁”,而林雨,是他眼中“自由”的象征。

我没有哭,因为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找到乐乐,保护好她,然后正面迎战周阳的“逃避”。

我拿起手机,给林雨发了一条微信。

“林雨,请你把乐乐送到我家楼下。这件事,我需要和你‘面谈’。”

我必须让她知道,她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享受恋爱的离异男人,而是一个正在爆发家庭矛盾的“火药桶”。

在发出信息后不到半小时,林雨带着周小乐出现在我家楼下。

我一下楼,就看到她站在路灯下,孤零零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周小乐紧紧拉着她的衣角,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看到小乐的那一刻,心头猛地一紧。

小乐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乐乐,你怎么了?”

我快步走过去,紧张地蹲下身,捧着小乐的脸。

小乐一看到我,哇的一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涌了出来。

她扑进我的怀里,紧紧地抱着我的脖子,呜咽着说:“老姨,爸爸骂我了!他让我不许跟你说!他说,他说我再哭,就把我送走!”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

周阳竟然为了维护他的“自由”,为了逃避我的干预,对自己的女儿说了“送走”这种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