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不愿进敬老院让我好为难，突然来了一个老年妇女帮我解了围

素材/刘江龙

文/遥远

（本故事采用第一人称讲述，敬请读者理性阅读）

前几天，送走在深圳某外资企业打工的侄子和侄媳妇之后，我就为接下来该如何照顾患有轻微半身不遂，且近80岁的父亲的事儿头疼起来。当我提议把老父亲送到养老院时，坐在轮椅上的老父亲对我直摆手。

看老父亲拒绝，我不由皱紧了眉头，上前蹲在老父亲的面前，说：“大呀，你不去敬老院，呆在家里谁照顾你啊！我和改荣（妻子）一天到晚要忙厂里的事，那有时间照顾你？给你一连请了三个男护工来咱家照顾你，你都不喜欢人家，还发脾气把人家赶走了，敬老院你又不去，那你可让我咋办呢……”

老父亲沉默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说，江龙呀！大在敬老院太孤独寂寞了。跟他们这里的老人谈不来，他们讲的全是白话，他们骂我笑话我呢，再说了，我对这里敬老院的生活大也不习惯，从早到晚都是吃大米饭，我想吃咱老家的手擀面和包谷粥呢……

看已近80多岁的老父亲这么说，我是一时束手无策。我明白，老父亲说的也是实情，可我的老家已没什么亲人了，我把他一个患半身不遂的老人独自送回家显然是不现实。

此前，我父亲是住在敬老院，是半个月前，我在深圳一家中外合资企业打工的侄子侄媳妇俩公婆休假，来我生活的江门市玩，侄子就到敬老院看望他爷爷，我父亲一看到他孙子老泪纵横，告诉孙子，他不想呆在敬老院。于是，侄子就将他爷爷接回家，说他照顾他爷爷一段时间，有侄子和侄媳妇这些日子对老父亲的照顾，我和我爱人也轻松了许多。

可侄子和侄媳妇这一走，老父亲就坚决不愿回敬老院了，并竟然提出了要回老家的要求，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苦苦思索着，思来想去，心想只能从老家请一个护工来江门照顾老父亲了，从人市上请的护工，多是外省人，很难适应老父亲的要求。

可多年不在老家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去请一个既会烹饪老父亲喜欢吃的饭菜，又能和老父亲聊得来的合适的护工呢？

一时三刻，我丝毫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妻子也是无计可施。

那几天，我只好和妻子两人，在百忙中轮换抽暇回家照顾老父亲的吃喝拉撒，忙得是焦头烂额。我和妻子经营着一家有上百名员工的五金制品厂，今年的整体经济大环境不太好，厂里订单少，勉强维持着，近日好不容易接了一单比较大的生意，就开始忙起来。

正在我夫妻俩要崩溃时，也就是在我侄子侄媳妇离开的一个星期后，我家的突然来了一个近60岁的老年妇女，她不是别人，她是我已改嫁他人多年的嫂子苏蕊婵，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嫂子是来接我老父亲回老家的，我感激地拉着嫂子的手，激动得半天不知说什么……

要说起我以及我老父亲与我嫂子的故事，那话可我就长了。

我父亲一生结过两次婚，但两任妻子都没有与他陪头到老。我有一个大哥，我大哥与我是同父异母兄弟关系，我大哥是在他11岁那年没有了他母亲，在他15岁那年，我父亲娶了我母亲。

我大哥学习成绩一直比较优秀，17岁那年考上了我们市师范院校，毕业后，被分配到我们邻县的一所中学当上了一名数学教师。我大哥考上大学那年我才1岁多。然而不幸的是在我2岁多的那年，我的亲生母亲也病故了，也就是在我大哥读大三的那年。

我大哥当上教师不久，经人介绍就与嫂子就订了亲，我嫂子她父亲是我们公社里的一名脱产干部。而我父亲在是我们公社饭堂的大厨，俩人相识多年，关系一直不错。

而我嫂子与我大哥订亲时，我嫂子是我们公社棉站上的一名合同工。父辈们的友谊，加上我大哥与我大嫂也互有好感。于是，在半年后，我21岁的大哥就与我18岁的嫂子携手迈进了婚礼殿堂。我大哥大嫂结婚这年，我才4岁。

年轻时的我大嫂，用貌美如花来形容，绝不为过。走在路上，令不少男青年频频回眸。我嫂子年轻时，不仅人长得漂亮，且性格温柔贤惠，过门后，对我父亲很孝心，也很疼我这早早没有了亲娘的小叔子，夏季我大嫂会早早为我和我父亲做好夏天的衣服鞋子，冬季还没有降临，我嫂子就会提前将我父亲炕上铺的盖的棉被和褥子拆开，然后浆洗干净。再在院子里铺上一张大芦苇蓆，添上新棉花纳好，也会提前准备好棉袄棉裤棉鞋等。

当时，在公社饭堂当大厨的父亲有时晚上不会回家，父亲和大哥都不回来时，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我大嫂。

我一个人睡在一个屋内的火炕上就有点怕，我小时候，就是怕鬼。我嫂子就会搬上被子到火炕上陪我睡。

冬天，我和我父亲睡的是火炕，我们那里所谓的火炕，就是炕洞与做饭的灶火连着，冬季的白天做饭后，那火炕，就一天到晚都是暖暖的。而我嫂子和我大哥睡的炕是夏炕，冬季要在夏炕洞里装上一些柴火烧一会才行。

大嫂陪我睡时，她不会急于熄灯睡觉，她会先坐在电灯下面，背靠糊了报纸的土墙，不是飞针走线纳鞋底，就是织毛衣，然后给我讲一些童话故事。有时，她会给我打开收音机，和我一起听一些广播剧

睡在大嫂旁边的我，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把大嫂当成了母亲。在漫长的冬季，不知有多少次，我也会在不知不觉抱住嫂子的腿，慢慢坠入香甜的梦乡。

翌日，她会早早起床，烧火做早餐时，并将我要穿的棉衣在火上烤暖暖的，然后快速拿给我，让我趁热穿在身上。

有时，因棉袄太厚，让我自己给自己穿好衣服挺费劲的。这时，大嫂就会爬上炕，帮我将衣服穿好。等我穿好衣服，大嫂会在洗脸盆里，斟上半杯温水，因我穿上了厚厚的棉衣，袖子较难绾上去。于是大嫂就会蹲下身子，亲自帮我绾起袖子，用毛巾给我洗手洗脸，洗净手脸后，还会在我的脸上手上搽上香香的雪花膏。

接下来，会用小碳锨，从灶火下面，铲出一个烘烤得黄亮亮的白面馒头，吹掉馒头上面的碳灰让我吃，其亲热的画面，和一个年轻母亲对待自己亲生的儿子无异。如果那天，嫂子要回娘家办什么事，留我一个人在家没人照看，我嫂子就会领我一起去她娘家。不认识我嫂子的人，还会误以为我是我嫂子的儿子。

我父亲一般周末都会在家里，因为周末公社里的干部们都会回家。不会留几个人在饭堂吃饭。嫂子对我父亲的照顾会更加微无不至。嫂子会早早起床，把屋前院后，打扫得干干净净，厨房的罐罐盆盆擦得光光亮亮。这才系上一条蓝围裙，在锅内烧水溜馒头，溜好馒头，端到桌子上，拿一小碗油泼红辣椒，让我父亲噈上馒头吃，并会给我父亲沏一壶香喷喷的茉莉花酽茶。

而我大哥他们学校距家里比较远，有30多公里，所以我大哥那时间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才回一次家。

家里一般会蒸两种馒头，一种是黄面馒头，一种是纯白面馒头，嫂子自己吃黄面馒头，让我和我父亲吃白面馒头。我父亲一般吃饱喝足之后，会到村外的地里转几圈，在家里吃过午饭之后，一般也会骑自行车赶回公社。父亲临走，少不了会叮嘱我在家里要听我大嫂的话。我父亲对我大嫂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我几次听到我父亲在村院里对人不无骄傲地说，说我大哥能娶到我大嫂这么的媳妇，是前世修来的福……

在我6岁那年，我大嫂就有了我侄子，我父亲非常高兴自己有了大胖孙子，在我侄子满月时。我父亲请了两天假，回家亲自掌勺，烹饪制作菜肴，举办了一场比较隆重的满月宴席。

两年后，我父亲不再在公社饭堂做饭了，而是自己在公社街上租了两间门面房，开了一家小菜倌，聘请了两个服务员，自己既当老板又当大厨。生意不错，每天门庭若市。

但我嫂子一直在家照顾我侄子和已上学读书的我。

就这样，幸福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然而不幸的是，在我11岁，我侄子5岁的这年夏季的一天黄昏时分，我大哥和几名老师到一座水库游泳时，不幸溺水身亡。我大嫂和我大哥的关系一直很好，恩爱有加，我大哥不幸之后，我大嫂哭得肝肠寸断，可人已没有了，再伤心也无济于事。

我大哥的不幸，也让我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当时，我大嫂才27岁，还很年轻。我父亲明白，我大嫂改嫁是早晚的事儿，自己也没有理由留人家，照顾自己和儿子。于是，就在我大哥不幸的半年后，我喝了一点酒的父亲对我大嫂说：“蕊婵呀！如果有合适的人家，你就改嫁吧，你还这么年轻，大只希望你把我孙子给我留下，那是我大娃子的根……”

我大嫂一听，泪流满面，摇头说：“大，我不改嫁了，我留下来照顾你和你孙子……”我父亲一听，也落泪了，说：“蕊婵呀！你听大说，你是我儿子的媳妇，可你太年轻，大如果不让你改嫁，村里人会骂你大我不明事理呢……”

就这样，在我父亲的一再建议和支持下，我大嫂在第二年的冬季，经媒人的介绍改嫁到距我家约10公里外一个也是二婚的男人，这个男人会修理摩托车，在他们公社街头租房开摩托修理店。我大嫂是从我家出嫁的，我父亲为我大嫂准备了比较丰厚的嫁妆，买了一辆女式摩托车，还送了一台24英寸的彩电，这在当时嫁女算是少有的赔嫁了，当成了嫁自己的亲闺女一般。

我大嫂改嫁时，还是带走了我不满七岁的侄子。但没有转走户口，我大嫂临改嫁时，含泪对我父亲说，大，你孙子还小，离不开娘。我走的时侯先带他一块过去，等过几年，等你孙子再大一点，我就把他给你送回来……

我父亲答应了。

其实，我大嫂改嫁时，大意了。只听了媒人说那男人修理摩托车的技术，是个挺能挣钱的主，可忽视了对方的人品。那男人是吃喝嫖赌抽一样不拉，还在外面与别女人不清不白。脾气还比较暴躁，等我大嫂发现这些毛病时，为时已晚，因我大嫂已为对方生了一个女儿。

我大嫂虽改嫁他人，但一直记着我父亲的生辰，在每年我父亲生辰的那天，我大嫂都会像女儿一样，蒸一笼寿馒头，买一瓶好酒，领着我侄子来给我父亲贺寿。

在我大嫂改嫁后，我父亲就将我接到自己身边，让我在公社联办初级中学读书。后来，当我父亲获悉我大嫂改嫁后，生活的并不幸福，心里也不好受，并将我侄子也接到自己身边读书。我父亲菜馆的生意一直不错，在我们周边还是挺有名气的，我和我侄子，放学之后，都是回到父亲的菜馆吃饭。

后来，我嫂子与她第二任丈夫离了婚，就到我父亲的菜馆帮忙打理。

一晃，多年过去了，我父亲老了，将菜馆留给我大嫂经营。我已外出闯荡多年，有了自己的事业，我侄子也从一所211大学毕业多年，一直在深圳那家大型中外合资企业供职，现是一名高级工程师。

几年前，我将年迈的父亲接到我身边和我们一家

近日，被他孙子从敬老院接回来之后，死活不再回敬老院了，且提出了要回老家，让我好不为难。没办法，我这几天，得尽快到想法为父亲找一个合适的护工。正当我这天准备下楼出门时。

我已苍桑了不少的大嫂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我忙将大嫂请进门，大嫂一见到我父亲，眼睛一红，叫了一声大，上前拉住我坐在轮椅上的父亲，说：“大呀！我这次来是接你回咱老家的，前两天你孙子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想咱老家呢，还有我娘家大也想你呢，我这次来把你接回去，你跟我娘家大在一块好好唠嗑……”

听了我大嫂的一番话，我才明白我大嫂怎么会突然来了，随后，我与我大嫂进行了交谈，我大嫂的娘家父亲也80多岁了，身体还健康硬朗，这段时间很思念我父亲这个老朋友。为此，我大嫂把从我父亲手中接过的菜馆生意交给她女儿女婿打理。她决定专意在家里负责照顾我父亲和她娘家大。

听我大嫂这么说，我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我嘴里却说，嫂子呀！那咋好意思麻烦你呢！我妻子又插话说，嫂子辛苦你了，老父亲的护理费我们不会少你的，我大嫂嘴里吭了一声，说，照顾咱大，也是我的责任，我是代替你大哥尽孝呢，再说了，当年我欠咱大菜馆的转让费还没有给咱大呢，如今我不差钱……

听大嫂这么说，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想人的这一生，无论是在血浓亲人之间，还是在与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交往，只要你播洒了真诚，收获的一定是满仓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