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将患老年痴呆的婆婆接回家,我喂药时她突然塞给我一张银行卡
发布时间:2025-12-19 14:18 浏览量:1
本文为虚构小说故事,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那是我妈!”李军的咆哮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轰然炸响。我只觉得一阵尖锐的耳鸣,眼前价值上万的水晶吊灯都晃出了重影。他指着我的那根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根根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戳穿我的额头。“沈薇,我告诉你,孝顺是我李家的根!你今天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就给我滚出去!”
冰凉的触感从脚底板一路蔓延到心脏。我们站在这个装修豪华得如同样板间的客厅里,空气却死寂得像一座坟墓。墙上那副我们结婚时拍的巨幅婚纱照,照片上的我笑得有多甜,此刻我的心就有多冷。
李军身后,站着那个我名义上的婆婆,张兰。她头发花白,眼神浑浊,嘴角歪斜着流下一缕口水,嘴里正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她就是李军口中那个“得了老年痴呆,必须接回家里照顾”的亲妈。
可就在李军转身去扶她,满脸堆起“孝子”的笑容时,婆婆那双本该混沌的眼睛,却透过他肩膀的缝隙,直直地看向我。那眼神里没有痴傻,只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清醒的怜悯。我以为这只是苦难的开始,却没想到,这竟是我逃离地狱的唯一钥匙。
01
我和李军结婚八年,从一无所有到如今住进这个三百平的江景大平层,外人眼里,我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金碧辉煌的牢笼,是用我自己的血肉和尊严一寸寸换来的。
我曾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广告策划,拿过好几个奖。可怀孕后,李军以“没人照顾家庭”为由,劝我辞了职。他说:“老婆,你放心,以后我养你。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我信了。我以为这是爱情最美的模样。
于是,我剪掉了精心打理的长发,脱下了十厘米的高跟鞋,收起了所有的职业套装,一头扎进了柴米油盐里。我成了他口中那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完美妻子。他的事业蒸蒸日上,应酬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而我,则在他的“圈养”下,逐渐和社会脱节,成了完完全全的家庭主妇。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这句承诺,很快就变了味。
起初,他每月会主动打给我一笔家用。后来,变成了我开口要,他才会不耐烦地转账。再后来,他开始审查我的每一笔开销。
“买一斤排骨要六十块?你怎么不去抢?”他把购物小票摔在桌上,眉毛拧成一个川字。
“沈薇,你现在不挣钱,花钱怎么还大手大脚的?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小雅,多替男人省省心?”
小雅,是他公司新来的助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她,夸她年轻有活力,夸她工作能力强,最重要的是,“人家一个月工资三千块,还能攒下一半”。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我一个月的生活费,被他从一万克扣到八千,再到六千。这六千块,要负责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孩子兴趣班的费用,还有人情往来的开销。我精打细算,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我有多久没给自己买过一件新衣服了?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蜡黄的脸,和眼角新添的细纹,只觉得陌生。
而李军,他手腕上那块新换的劳力士,价值三十多万。
我不是没想过反抗。有一次,因为孩子学钢琴的费用,我向他多要两千块钱,他却冷笑着把钱包扔给我:“自己拿。”
我打开钱包,里面除了几张百元大钞,就是满满一沓各种会所的VIP卡。其中一张金色的卡片上,还沾着一抹刺眼的口红印。
我的手抖得厉害,质问他:“李军,这是什么?”
他一把夺过钱包,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理直气壮:“工作应酬,你懂什么?一个家庭主妇,别整天疑神疑鬼的。你要是觉得钱不够花,可以自己出去挣啊。哦,我忘了,你都跟社会脱节多少年了,现在出去,谁还要你?”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刀刀都插在我的心窝上。是啊,我已经八年没有工作了。我的专业知识早已过时,我的人脉圈子只剩下小区的宝妈。我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早已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从那天起,我彻底沉默了。我不再质问,不再争吵,只是麻木地扮演着我的角色。我以为,只要我足够顺从,就能维持这个家的表面和平。直到他把婆婆张兰接回来的那天,我才知道,他连这最后的体面都不打算留给我了。
02
婆婆张兰,在我刚嫁给李军时,就没给过我好脸色。她嫌弃我家境普通,不能给李军的事业带来任何帮助。那时候我们还住在老旧的小区里,她每次来,都要用手帕捂着鼻子,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哎哟,这楼道里一股子霉味儿,也不知道消毒。”
“沈薇啊,不是我说你,女人还是得会过日子。你看这地,都不知道一天擦几遍,灰扑扑的。”
“我们家李军,从小就没吃过这种苦。你可得把他照顾好了。”
后来我们换了新房,她的态度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但那种骨子里的优越感和挑剔,从未改变。她总觉得,我能嫁给她儿子,是高攀了。
一年前,她被诊断出老年痴呆。起初只是忘性大,后来渐渐发展到生活不能自理,甚至不认识人。李军把她送进了市里最好的养老院,一个月费用三万多。他时常在我面前感叹自己是个大孝子,为了母亲,花多少钱都值得。
我当时还觉得,他虽然对我刻薄,但对自己的母亲,确实没话说。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把婆婆从养老院接回来。
那天,他事先没有和我商量,直接带着人和行李回了家。一进门,就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气宣布:“沈薇,从今天起,妈就跟我们一起住了。养老院那种地方,哪有家里照顾得好?你把客房收拾一下。”
我看着被他搀扶着的婆婆,她目光呆滞,衣襟上还有食物的污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混杂着药味和异样的气味。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照顾一个老年痴呆的病人意味着什么,我心里很清楚。那将是24小时无休的煎熬。喂饭、擦身、处理大小便……这些都将成为我的日常。而我,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需要辅导功课。
我的第一反应是反对:“李军,这太突然了。妈在养老院有专业的护工照顾,我们两个都要上班,孩子也需要人管,怎么照顾得过来?”
“谁说我们两个?”李军冷笑一声,“你不是不上班吗?你一天到晚待在家里,照顾一下我妈,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理所应当?”我气得浑身发抖,“我也是人,我不是你请的免费保姆!”
然后,就发生了引子里那一幕。他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我,指责我不孝,甚至用离婚来威胁我。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就是我爱了十年,为他放弃了一切的男人。在他的逻辑里,我作为他的妻子,就应该无条件地承担起所有责任,包括伺候他那痴呆的母亲,而他自己,则可以心安理得地当一个甩手掌柜,继续在外面风花雪月,回来还要享受“大孝子”的美名。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婆婆住进来的第一天,家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她把遥控器当成电话,对着它大喊大叫。她把花瓶里的水打翻在地,湿透了名贵的地毯。吃饭的时候,她会突然把碗扣在自己头上,汤汤水水流了满脸满身。
我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而李军,只是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嘴里不停地抱怨:“怎么搞的?家里跟个垃圾场一样!”
“你为什么不来帮忙?”我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头也不抬:“我上了一天班,累死了。这点小事你都搞不定吗?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哪会干这些伺候人的活儿。你多担待点,我妈也是可怜。”
说完,他起身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所有的烂摊子都留给了我。
那一晚,我给婆婆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哄她睡下后,自己却毫无睡意。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第一次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了。
我掏出手机,点开了和李军的微信对话框。我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我发给他一张超市的购物清单,他回了我一个冷冰冰的“转账”信息,金额是500元。然后,再无下文。
我向上翻着聊天记录,满屏都是我发出的消息:
“老公,儿子学校要交春游费了。”
“水电费该交了。”
“家里的米和油不多了。”
……
而他的回复,永远是言简意赅的“转账”,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嗯”字。
我点开他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一张他和几个朋友在高档酒吧的合影,配文是:“兄弟小聚,不醉不归。” 照片里的他,笑容灿烂,意气风发。
巨大的讽刺感将我淹没。原来,他的累,只是针对我,针对这个家。他在外面,有的是精力和好心情。
我关掉手机,黑暗中,眼泪无声地滑落。
03
自从婆婆住进来,我的生活就像上紧了发条的陀螺,一刻也不得停歇。
每天早上五点,我就要起床。先是给全家人准备早餐,然后要像哄孩子一样,连哄带骗地把药喂给婆婆吃。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会乖乖吃药,糊涂的时候就会把药丸吐得到处都是,甚至连带着早餐一起打翻。
有一次,我刚把一勺温热的粥送到她嘴边,她突然伸手一挥,整碗粥都泼在了我的脸上和身上。滚烫的米粒黏在皮肤上,烫得我一个激灵。
“滚开!你是坏人!你要毒死我!”她瞪着浑浊的眼睛,惊恐地尖叫着。
李军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关心我有没有被烫伤,反而第一时间去安抚他妈:“妈,别怕别怕,我是李军啊。这是沈薇,她给您喂吃的呢。”
然后,他转过头,压低声音对我呵斥道:“你怎么回事?连喂个饭都喂不好!你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把她吓成这样!”
我的心凉到了冰点。我顶着满脸的米粥,狼狈不堪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婆婆嘴角的污渍,那副孝子贤孙的模样,让我觉得恶心。
“我能对她做什么?”我冷冷地反问,“我一天24小时守着她,你呢?你除了动动嘴皮子,还做过什么?”
“你!”李军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沈薇,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妈生我养我,现在她病了,你照顾她一下就这么多怨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良心?”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李军,当初我放弃工作,你说你养我。现在我问你要六千块生活费,你都嫌多。你妈在养老院一个月三万,你眼都不眨。现在为了省钱,把她接回来折磨我,你跟我谈良心?”
这番话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他恼羞成怒,声音陡然拔高:“说到底,你就是嫌弃我妈是个累赘!你就是见不得我花钱!我告诉你,这钱是我挣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要是受不了,就滚!”
“滚”这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我们的争吵声惊醒了在房间里做作业的儿子。他探出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我们,眼里满是恐惧。
我瞬间噤了声。我可以不在乎李军如何羞辱我,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活在父母争吵的阴影下。
我深吸一口气,默默地走进洗手间,用冷水冲掉脸上的污渍。镜子里的女人,双眼红肿,神情憔悴,嘴角却倔强地抿着。
那天晚上,李军没有回家。“公司有急事,今晚加班。”
我看着那条信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懒得回。我用一个旧手机,打开了早就装好的录音软件,把它悄悄放在了客厅电视柜的角落里。我不知道我想录下什么,或许,只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彻底死心的证据。
日子在压抑和窒息中一天天过去。我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麻木。我机械地照顾着婆婆的饮食起居,辅导儿子的功课,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而婆婆张兰,她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她开始随地大小便,把家里弄得臭气熏天。她会在半夜突然大哭大闹,把我和儿子都吵醒。
李军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回来,也只是象征性地看一眼他妈,然后就以“工作累”为由躲进书房。这个家,对他来说,仿佛已经成了一个避之不及的旅馆。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把婆婆接回来,根本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了用这种方式,把我逼疯,逼我主动提出离婚。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我这个“不孝”的媳妇赶出家门,并且不用分给我一分钱财产。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在我心里疯狂滋长。我开始留意李军的一举一动。我发现他接电话时总会刻意避开我,手机也设置了新的密码。他的消费记录里,频繁出现一些高档餐厅、珠宝店和酒店的名字。
有一次,我趁他洗澡,用我们俩的结婚纪念日试着解开了他的手机。微信置顶的,是一个叫“小宝贝”的联系人。我点开他们的聊天记录,那些不堪入目的情话和露骨的图片,像一把把尖刀,将我凌迟。
“亲爱的,你老婆没起疑心吧?”
“放心吧,那个黄脸婆现在被我妈折腾得自顾不暇,哪有空管我。”
“你什么时候才跟她离婚啊?人家等不及要嫁给你了。”
“快了快了,宝贝。等我把财产都转移好,就把她扫地出门。到时候,这大房子,还有我的一切,都是你和我们宝宝的。”
宝宝……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下面一张B超单的照片。孕12周。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从头到脚,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我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惨白如纸。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只是默默地退出了微信,将手机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从地狱到人间,我曾经走了十年。而从天堂跌回地狱,只需要一瞬间。
哀莫大于心死。此刻的我,心中再无波澜,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一片死寂的荒芜。
04
知道了真相,再看这一屋子的荒唐,只觉得无比讽刺。李军的虚伪,婆婆的“痴呆”,都成了一场精心编排、只为将我踢出局的戏剧。而我,是那个被蒙在鼓里、任人宰割的唯一观众。
我没有立刻戳穿他们。我的理智告诉我,在没有足够筹码的情况下摊牌,无异于以卵击石。李军既然已经开始转移财产,就说明他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现在冲上去,只会被他打得体无完肤,净身出户。
我要忍,要等。等一个能让我一击致命的机会。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我用自己的手机,拍下了李军手机里那些聊天记录和B超单。我将他钱包里的每一张可疑的消费小票都拍照存档。我还将那个藏在客厅的旧手机里的录音,定期备份到云端。
录音里,有李军深夜回家的脚步声,有他压低声音打电话的甜蜜情话。
“宝贝,想我了没?……我刚到家,那个黄脸婆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妈?她好得很,演得比谁都像,今天还故意把饭碗扣在沈薇脸上了,哈哈哈,干得漂亮……”
“妈,这卡里是二十万,你先拿着。等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委屈你了,还得装疯卖傻。”
“放心吧,儿子。为了我的大孙子,这点苦算什么。沈薇那个不下蛋的鸡,早就该滚了。”
原来,婆婆的“痴呆”,也是演的。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把我当猴耍。
听到这些录音时,我正躲在洗手间里。我用毛巾死死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一直以为,婆婆只是不喜欢我。我从未想过,她会恶毒到这种地步,联合自己的儿子,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算计我。
这些年,我自问对她不算差。逢年过节的礼物,换季的衣服,我哪一样落下过?她生病住院,是我跑前跑后地伺候。可到头来,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不下蛋的鸡”,一个可以随意牺牲和抛弃的工具。
是啊,我只生了一个儿子。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我最大的“原罪”。
从那天起,我看着婆婆的眼神,也变了。我不再把她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而是当成一个与我同床异梦的敌人。
我依旧每天给她喂饭喂药,给她擦身换衣,只是我的动作里,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温情,只剩下程序化的麻木。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她看我的眼神,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心虚。但很快,又会被那种惯常的、痴傻的浑浊所取代。
她演得越逼真,我心里就越冷。
我甚至开始配合她的演出。
有一次,李军难得在家吃饭。婆婆又开始“犯病”,把汤洒了一桌子。李军立刻皱起眉头,准备开口训斥我。
我没等他开口,就立刻站起身,拿起抹布,一边擦桌子,一边用一种委屈又隐忍的语气说:“没关系没关系,妈不是故意的。老公,你快吃饭,别管我。我再去给妈盛一碗。”
我这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显然让李军非常满意。他脸上的不耐烦立刻变成了赞许:“老婆,辛苦你了。我妈这个样子,也多亏有你这么耐心地照顾。”
我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辛苦?是啊,真的辛苦。一边要照顾你们母子俩的“病情”,一边还要盘算着怎么把你们送进地狱,怎么能不辛苦?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下,来到了我生日的前一天。
李军破天荒地对我说:“老婆,明天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我带你去买。”
我心中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大概是觉得时机成熟,准备在给我一点甜头之后,就对我下最后的通牒了。
我抬起头,故作惊喜地看着他:“真的吗?我……我好久都没买过新衣服了。”
“行,没问题。明天我让小雅陪我们一起去,她眼光好,让她帮你挑几件漂亮的。”他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小雅。他终于要把这个女人,带到我的面前了。
这是鸿门宴,是最后的摊牌。
我点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好啊。”
第二天,我故意把自己打扮得憔悴不堪。我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素面朝天,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扎了一下。
当我出现在富丽堂皇的商场里,站在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的李军和小雅身边时,我看起来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保姆。
小雅挺着微凸的小腹,挽着李军的胳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炫耀和轻蔑。
“嫂子,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好像比以前更操劳了。”她娇滴滴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李军则在一旁打圆场:“家里事多,辛苦她了。小雅,你眼光好,快帮沈薇挑件衣服,挑贵的,今天我买单。”
他们一唱一和,像是在上演一出恩爱夫妻提携落魄亲戚的戏码。周围的导购员,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同情和鄙夷。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小雅故意挑了一件又一件昂贵却完全不适合我的衣服,让我去试。
“嫂子,这件Dior的裙子是今年的最新款,你穿上肯定好看。”
“哎呀,嫂子,你这腰上怎么这么多赘肉啊?这件衣服你穿不上呢。”
“李总,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看嫂子这身材,穿什么都浪费。”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我站在试衣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被羞辱得面无表情的自己,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的短信提醒。
我点开一看,是我那张只有六千块生活费的银行卡,到账了二十万。
是李军转的。
紧接着,他的微信就发了过来:“老婆,这二十万你先拿着,算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一会吃完饭,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图穷匕见了。
这二十万,就是他给我的“分手费”。他以为,用这点钱,就能打发掉我这个为他付出了八年青春的女人。
我关掉手机,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对还在眉来眼去的狗男女,笑了。
晚上回到家,李军果然把我叫进了书房。
“沈薇,我们离婚吧。”他开门见山,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小雅怀孕了,我要给她一个名分。这套房子,是我婚前买的,写的是我爸妈的名字,你没份。车子在我名下。至于存款,公司最近资金周转困难,没什么存款了。”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条件太过苛刻,又假惺惺地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今天给你的二十万,就是给你的补偿。另外,我每个月会给你三千块的抚养费,直到儿子十八岁。你看怎么样?”
我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按了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请问是沈薇女士吗?你母亲张兰刚刚突然晕倒,我们正在把她送往医院的路上!”
我愣住了。
张兰?晕倒?
她不是在演戏吗?怎么会真的晕倒?
我挂了电话,立刻冲出书房。客厅里,原本应该坐在轮椅上的婆婆,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军也跟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怎么回事?”
“你妈晕倒了,被送到医院了!”我抓起包就往外冲。
李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追上来,一把抓住我:“不可能!她……她身体好好的,怎么会晕倒?”
他的反应,再次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们赶到医院时,婆婆正在急救室里抢救。医生说,是突发性脑溢血。
李军瘫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失魂落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知道,他不是在担心他妈的安危,他是在害怕。害怕他精心策划的骗局,会因为这场意外而彻底败露。害怕他那个“大孝子”的人设,会轰然倒塌。
几个小时后,医生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告诉我们,人是抢救过来了,但情况不容乐观。因为出血量太大,压迫了神经,以后很可能真的会瘫痪在床,甚至变成植物人。
李军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我看着他绝望的表情,心里没有一丝同情。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或许就是他们的报应。
接下来的几天,我以“照顾婆婆”为由,暂时搁置了离婚的事。我每天守在医院里,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婆婆。她现在是真的痴呆了,眼神空洞,大小便失禁,全靠鼻饲管维持生命。
小雅来过一次医院,看到婆婆这个样子,又闻到病房里难闻的气味,待了不到五分钟就捂着鼻子走了。临走前,她把李军拉到走廊上,我隐约听到他们的争吵声。
“你妈都这样了,以后就是个无底洞!我们还要不要结婚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你别闹!我妈也是为了我们……”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要么赶紧跟那个黄脸婆离婚,把财产拿到手。要么,我们就一拍两散,孩子我也不要了!”
小雅走后,李军一个人在走廊上抽了很久的烟。他再回到病房时,眼里的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了,只剩下算计和狠戾。
他走到我面前,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说:“沈薇,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你现在就签字。签完字,我再给你三十万。总共五十万,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他以为,他已经掌控了一切。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婆婆的床边,拿起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她毫无知觉的脸。
然后,我转过头,看着李军,一字一句地说:“离婚可以。但房子,我要一半。存款,我也要一半。你的公司股份,我也要分。否则,我就把你和这位小雅小姐的聊天记录、照片,还有你和你妈合谋骗我的录音,全都发到网上去。我想,大家应该会对一个骗婚、转移财产、还把亲妈当演员的‘成功人士’,很感兴趣。”
李军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这个在他眼里逆来顺受、愚蠢可欺的“黄脸婆”,手里竟然握着这么多能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
他更想不到的是,真正的王牌,还不在我手里。
那天,就在我得知所有真相,心如死灰,准备和他们玉石俱焚的时候。
我像往常一样,在深夜里给婆婆喂最后一顿药。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
我机械地把药丸和水杯递到她嘴边,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就在这时,她那只本该毫无力气的手,却突然动了一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惊得抬起头。
黑暗中,婆婆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浑浊和痴傻,只有一片清明和复杂得让我看不懂的情绪。
她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然后,飞快地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一样东西,硬塞进了我的手心。
那是一张冰冷的、带着塑料质感的卡片。
一张银行卡。
“快走。”她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对我说了两个字。然后,她松开手,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我捏着那张卡,愣了足足有半分钟。
我颤抖着手,打开手机银行,输入了卡号。密码……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我的生日。
页面跳转,一行数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我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长长的数字,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涌上了头顶。数字后面那一串零,像一个个旋转的黑洞,要把我的灵魂都吸进去。5,887,542.15元。五百八十八万。我扶着墙,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这张我以为只有六千块生活费的卡里,竟然藏着一笔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巨款。而那个塞给我这张卡,让我“快走”的婆婆,此刻正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05
那一瞬间的震惊过后,巨大的困惑和恐惧席卷了我。
这笔钱是哪来的?婆婆为什么要给我?她不是和李军一伙的吗?她那句“快走”又是什么意思?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炸开,乱成一团麻。我看着病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老人,第一次感觉自己完全看不透她。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这背后藏着什么秘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护好这笔钱。这是我唯一的退路,也是我反击的唯一资本。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用手机银行,将卡里所有的钱,一分不剩地转到了我母亲名下的一张闲置银行卡里。那张卡的密码,只有我自己知道。
做完这一切,我才感觉自己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我删掉了转账记录和银行短信,将那张空卡重新塞回了婆婆的枕头底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我看着李军那张因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声音发抖,指着我,像是见了鬼。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冷冷地看着他,“李军,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拿捏的傻子吗?”
“你……你诈我!”他瞬间反应过来,脸色由白转青,“你根本没有证据!”
“有没有证据,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我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可以现在就叫保安把我赶出去,然后明天一早,看看你公司的股票会不会跌停。看看你的那些合作伙伴,还会不会接你的电话。看看你那个‘小宝贝’,在知道你一无所有之后,还会不会哭着喊着要嫁给你。”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敢赌。因为他知道,我说的那些,都是他的软肋。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建立在金钱和名誉的沙堆上,经不起任何风浪。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终于败下阵来,声音嘶哑地问。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重复道,“离婚。房子、存款、股份,我都要一半。另外,你必须一次性支付儿子到大学毕业所有的抚养费和教育费用,共计一百万。答应我的条件,那些‘证据’,我会让它们永远烂在肚子里。否则……”
我没有再说下去,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军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答应你。”
他以为,这是结束。可他不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我之所以没有立刻拿出婆婆给我的那张“王牌”,是因为我还想知道,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婆婆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倒戈?这五百多万,真的是李军口中所谓的“公司周转资金”吗?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06
和李军达成初步协议后,我并没有放松警惕。我知道,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现在只是被我暂时唬住了,一定在想办法反扑。
我需要更确凿的、能让他永不翻身的证据。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我自己的钱,悄悄请了一位业内非常有名的私家侦探。我把李军和小雅的信息都给了他,要求他去查三件事:第一,小雅肚子里孩子的真实情况;第二,李军这几年真实的财务状况,尤其是他声称“周转困难”的公司;第三,查清楚我婆婆张兰在“老年痴呆”之前,都和什么人有过接触,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侦探的效率很高。不到一个星期,第一份报告就送到了我的手上。
报告的内容,让我瞠目结舌。
原来,小雅根本没有怀孕。那张B超单,是她从网上下载的图片,P掉了水印。她假装怀孕,就是为了逼李军尽快和我离婚,好名正言顺地坐上李太太的位置。
而李军,对这一切竟然毫不知情。他还沉浸在“喜当爹”的喜悦里,对小雅百依百顺,甚至已经开始为他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准备信托基金。
我看着照片里小雅和另一个男人在酒吧里亲密拥吻的画面,只觉得无比讽刺。这个男人,据侦探调查,是小雅的大学同学,两人一直保持着情人关系。
李军自以为找到了真爱,殊不知,自己只是别人渔网里的一条鱼。
我将这份报告收好,心中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几天后,第二份调查报告也出来了。这份报告,彻底揭开了李军“成功人士”的假面。
他的公司,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早就是一个空壳子。由于他经营不善,加上好大喜功,投资了好几个失败的项目,公司早就处于亏损状态,全靠银行贷款和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在勉强维持。
而他之所以急着把我赶走,并企图用区区几十万就打发我,不仅仅是为了给小雅腾位置,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挪用了一笔巨额的公款去填补他个人的投资亏空!
他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想尽快和我撇清关系,把所有的债务都留在这个空壳公司和我们这个“家”里,自己则带着转移出去的财产和小三远走高飞。
我看着报告上那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数字,手脚冰凉。
这个男人,不仅无情,更是歹毒。他这是要让我和儿子,替他背上永无翻身之日的巨额债务!
而那笔被他转移出去的“个人财产”,数额恰好在六百万左右。
我瞬间明白了。婆婆给我的那五百八十八万,根本不是什么公司周转资金,而是李军准备卷款跑路的救命钱!
可是,婆婆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她又是怎么把这笔钱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手的?
这个谜团,像一团迷雾,始终笼罩在我心头。
07
带着满腹的疑问,我再次来到了医院。
婆婆依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医生说,她的情况很稳定,但苏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那张苍老的、毫无生气的脸,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我恨她。我恨她曾经的尖酸刻薄,恨她联合儿子来算计我。
可我又忍不住去想,她在把那张卡塞给我,说出“快走”那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一种迟来的忏悔?还是另有图谋?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私家侦探的第三份报告,送到了。
这份报告不厚,只有寥寥几页纸,却解开了我心中所有的谜团。
报告显示,在婆婆“老年痴呆”前的一个月,她曾瞒着所有人,去见过一个人——她多年前的初恋情人,一位已经退休的资深财务律师。
他们见面的咖啡馆监控录像显示,婆婆交给了他一沓文件,两人谈了很久。律师离开后,婆婆一个人在咖啡馆里坐了很久,神情凝重。
在那之后,婆婆开始频繁地去银行。她名下的几个账户,都出现了大额的资金流动。
而最关键的一点是,侦探查到,李军公司的财务总监,在半年前,因为“个人原因”离职了。而接替他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恰好就是那位退休律师的得意门生。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了。
婆婆根本不是在“老年痴呆”之后才醒悟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儿子的计划。她或许早就看穿了李军的无能和歹毒,也看穿了小雅的虚伪和贪婪。
但她毕竟是李军的母亲。她不忍心亲手毁掉自己的儿子。于是,她想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计划——装疯卖傻。
她用“老年痴呆”做伪装,住进我家,一方面是为了用这种方式“惩罚”和“考验”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麻痹李军,让他放松警惕。
她一边配合着李军演戏,一边在暗中联系旧情人,利用他的专业知识和人脉,悄无声息地将李军准备转移的财产,一点一点地截胡,转到了她自己的名下。
那五百八十八万,就是她的战利品。是她从自己那个不孝子手里,为这个家保留的最后一点血脉。
她为什么要把钱给我,而不是留给她自己?
我想,或许是因为,在她“犯病”的那些日子里,在她把饭碗扣在我脸上,在我身上随地大小便的时候,我虽然心中有怨,却没有一次,真正地虐待过她。我依旧每天给她擦洗身体,喂她吃饭,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我的善良,最终战胜了她的算计。
她或许是想,与其把钱留给那个无可救药的儿子,或是那个贪得无厌的“小三”,不如把它交给我这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在最后时刻依旧守着她的儿媳。
那句“快走”,是她对我最后的警告和嘱托。她大概是预感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也预料到了李军在发现钱不见了之后,会变得何等疯狂。她想让我带着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开始新的生活。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精心策划了一切,却没算到自己会真的突发脑溢血,从一个“假病人”,变成了一个“真病人”。
我看着病床上那个曾经让我恨之入骨的老人,眼眶一热,眼泪掉了下来。
这一刻,所有的恨意,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无尽的唏嘘和感慨。
她算计了一辈子,争强好胜了一辈子,到头来,却用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为自己的儿子,也为我这个儿媳,上了最后一课。
08
真相大白,我心中再无顾忌。是时候收网了。
我给李军打了个电话,约他第二天在律师事务所见面,签离婚协议。我还特意“提醒”他:“把你那位‘未婚妻’也带上吧,有些事,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比较好。”
电话那头的李军,显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答应了。他大概以为,我这是要做最后的挣扎,想在小雅面前挽回一点可怜的尊严。
第二天,我提前来到了律师事务所。我的律师,是我通过婆婆那位旧情人联系上的,一位在处理离婚和财产纠纷方面非常有经验的女强人,姓王。
我把所有的证据,包括李军和小雅的聊天记录、小雅假怀孕的报告、李军公司真实的财务状况,以及婆婆那五百八十八万的资金来源和去向,都交给了王律师。
王律师看完所有材料,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扶了扶眼镜,对我点点头:“沈女士,你放心。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不仅能让他净身出户,还能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法律的代价。”
没过多久,李军和小雅就到了。
李军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他才是施舍的那一方。而小雅,则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她穿着一条名牌的孕妇裙,小腹的位置塞得鼓鼓囊囊,一只手亲昵地挽着李军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有意无意地抚摸着自己的“孕肚”,挑衅地看着我。
“沈薇,别浪费大家时间了,赶紧签字吧。”李军把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协议扔在我面前,上面还是那些苛刻到可笑的条件。
我没有看那份协议,只是笑了笑,对我身边的王律师说:“王律师,可以开始了。”
王律师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李先生,你好。在签这份协议之前,我方当事人沈薇女士,有一些情况,想和你以及你身边的这位……小雅小姐,确认一下。”
李军皱起了眉头:“有什么好确认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王律师没有理他,而是将第一份文件袋推到了小雅面前。
“小雅小姐,我们先从你开始吧。听说你怀孕12周了,恭喜。不过,我这里有几张照片,想请你解释一下。比如,这张你和一位男士在酒吧热吻的照片,还有这张……哦,是你去医院妇产科,咨询流产手术的照片。时间,就在三天前。”
小雅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她惊慌地看向李军,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军一把抢过那些照片,越看脸色越沉。他猛地转头,死死地瞪着小雅:“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孩子是我的吗?”
“我……我……”小雅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肚子里的那个枕头,因为动作太大,歪到了一边,显得滑稽又可笑。
“孩子?”王律师冷笑一声,将第二份文件推到李军面前,“李先生,我想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子虚乌有’的孩子,而是你自己的公司。”
“这份报告,详细记录了你近三年来,如何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高达六百二十三万元,用于填补你个人投资的亏空。根据我国刑法,这已经构成了职务侵占罪,数额巨大,最高可以判处十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轰”的一声,李军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律师,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不……不可能!你们……你们这是诽谤!是伪造证据!”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是不是伪造,法庭上自有公断。”王律师不为所动,拿出了最后一份文件,“另外,关于你母亲张兰女士名下那笔五百八十八万的资金,我们也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其来源正是你挪用的那部分公款。这笔钱,已经被张兰女士全权委托给我的当事人沈薇女士处理。它将作为你归还给公司的第一笔款项。至于剩下的差额,以及你对沈薇女士和孩子应尽的法律义务,我们法庭上见。”
王律师的话,像是一记记重拳,将李军彻底击垮。
他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而他身边的小雅,在听到李军不仅没钱,还背上了巨额债务和牢狱之灾后,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她悄悄地摘下李军送给她的钻戒,塞进包里,然后捂着脸,哭着跑出了律师事务所。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李军一眼。
09
李军的倒台,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王律师以我的名义,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并同时向公安机关和证监会实名举报了李军职务侵占和挪用公款的行为。
证据确凿,李军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的公司被查封,账户被冻结。他所谓的“朋友”和“合作伙伴”,在一夜之间都与他划清了界限。那些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叛亲离,身败名裂。这就是他为自己的贪婪和恶毒,付出的代价。
法院的判决很快下来了。
我和李军的婚姻关系解除。由于李军是过错方,并且存在转移、隐匿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法院将我们名下那套婚后购买的、登记在李军名下的公寓,以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判给了我。儿子也由我抚养,李军需要一次性支付的抚养费,则从他那笔被追缴的赃款中划拨。
而他自己,因为职务侵占罪名成立,数额巨大,情节严重,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开庭那天,我去了。我看到他穿着囚服,戴着手铐,被法警押上被告席。短短几个月,他仿佛老了二十岁,头发白了大半,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在法官宣判的那一刻,他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那眼神里,有悔恨,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彻底的绝望。
我平静地与他对视,心中没有恨,也没有快意,只有一片释然。
一切都结束了。
我卖掉了那套充满着压抑回忆的江景大平层,用那笔钱,在市中心一个环境很好的小区,买了一套小一点,但更温馨的房子。
我还用婆婆留下的那笔钱的一部分,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广告工作室。我重新捡起了我的专业,联系上了以前的同事和客户。因为我有能力,有人脉,加上这几年积累的对市场的独特理解,工作室的生意很快就走上了正轨。
我把婆婆从医院接了出来,请了专业的护工二十四小时照顾她。虽然她依旧没有任何知觉,但我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她说说话,给她读读新闻,或者放一些她以前喜欢听的戏剧。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有一天,我正在给她擦拭手背,护工突然“咦”了一声。
“沈小姐,你看,老太太好像……流眼泪了。”
我抬起头,看到婆婆紧闭的眼角,果然渗出了一滴浑浊的泪珠,顺着她干瘪的脸颊,缓缓滑落。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填满了。
我握住她那只冰冷、毫无力气的手,轻声说:“妈,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过。”
10
一年后,我的工作室已经发展得小有规模,在业内做出了几个颇受好评的案例。我重新找回了事业,也找回了自信。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的“黄脸婆”,我成了自己的女王。
儿子在新学校里适应得很好,性格也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他会在我加班晚归的时候,给我端上一杯热牛奶,用小大人的口吻说:“妈妈,辛苦了。”
每当这时,我都会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偶尔,我会从以前的邻居那里,听到一些关于小雅的零碎消息。据说她打掉了那个“不存在”的孩子后,又很快找了一个新的“金主”,但日子过得并不如意,时常被人看到在奢侈品店里和人争吵。
对于她,我早已没有任何感觉。她不过是我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她的结局如何,与我无关。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带着儿子,去郊外的墓园看望我的父母。在回去的路上,我们经过了城南的女子监狱。
鬼使神差地,我想起了婆婆的那位初恋情人,那位帮了我的退休律师。我一直想当面向他道谢,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只知道,他有一个女儿,因为经济犯罪,被判了刑,就关在这里。
我忽然明白了,婆婆当初为什么能说动他来帮忙。他们之间,或许不仅仅是旧情难忘,更是一种同为父母的、对子女“恨铁不成钢”的共情。
车子缓缓驶过监狱那高高的围墙和冰冷的电网。儿子好奇地问我:“妈妈,这里面是什么地方?”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这里面,关着一些犯了错,需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大人。”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中一片澄明。
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牌局。你手里握着什么牌,有时候由不得你选择。但怎么打,却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李军和婆婆,他们都曾手握一把好牌,却因为一念之差的贪婪和算计,最终打得稀烂,满盘皆输。
而我,曾经以为自己手里只剩下一副烂牌,却在绝望中,意外地拿到了一张王牌。我没有用它去赌一场虚无的报复,而是用它为自己和孩子,铺就了一条通往新生的路。
回到家,夕阳的余晖正透过窗户,洒在客厅的地板上,一片温暖的金色。婆婆安静地躺在房间里,护工正在给她播放着她最喜欢的京剧。咿咿呀呀的唱腔,和着窗外的鸟鸣,构成了一种奇异的、宁静的和谐。
我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刀刃切在砧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锅里的油滋滋作响,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平静,安稳,自由,并且充满了希望。
我终于明白,真正的爽文,不是将仇人踩在脚下,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而是当他们跌入尘埃之后,你早已站在云端,过上了比他们好一万倍的生活。你甚至已经懒得再回头看他们一眼,因为你的世界里,早已有了更美的风景。
人性总结:
在欲望的深渊面前,人性往往会展现出最极致的复杂与脆弱。这个故事揭示了,当亲情被利益绑架,当信任被阴谋侵蚀,所谓的“家庭”便会沦为最残酷的角斗场。然而,即便在最深的黑暗里,一丝未泯的良知或一丝出于本能的善良,也可能成为撬动整个棋局的支点。它告诉我们,真正的强大,并非来自于算计与掌控,而是在看透所有算计之后,依然选择守护内心的底线与温度。最终,那些企图用诡计吞噬他人的人,往往最先被自己的欲望反噬;而那些在绝境中仍坚守善良与尊严的人,终将迎来属于自己的光明与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