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达贝：一个常年迁徙的神秘部落，女性可以在舞会上任意挑选男子

当夜晚降临萨赫勒，沃达贝部落就迎来了他们最精彩的表演——吉里伍尔。男子们想要在这场“选美”大赛中脱颖而出，能够被女子选中得到一场幽会的邀请，不仅要佩戴精美的手工饰品与鸵鸟羽毛，还要具有热情而优雅的舞姿。沃达贝部落以歌舞仪式赞美迟来的雨季，并在这长达一周的节日庆典中忘记生存的痛苦，尽情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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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部落对于文明社会就像一尊披有神秘面纱的古老神像，他们独立于现代文明之外，却也并非是野蛮的代表。目前学术界对沃达贝人的起源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大多数学者认为沃达贝人起源于尼罗河流域的埃塞俄比亚，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唯一确定的是沃达贝部落是富拉尼民族的一个分支。和许多定居在某地的原始部落不同，沃达贝人分布在南非的撒哈拉，北面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南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沃达贝人一直过着不断迁移的游牧生活。

沃达贝人需要一直逐水而迁，寻草而居，以便放养畜群，保证整个部落的基本补给。这种迁徙通常都在尼日尔境内进行，一般以家庭为单位，偶尔也会迁至到境外的临近地区，但都有着明确的迁徙路线避免迷失。尽管如此，每当九月的雨季过后，整个沃达贝部落还是会齐聚一堂，共同庆祝格莱沃尔节。

沃达贝部落实行一妻多夫制，是严格意义上的母系氏族。他们几乎不与部落以外的其他人类往来，十分恪守部落内部所信奉的规矩和传统。沃达贝人远离快速发展的现代社会，主观上也避免与外界接触，因此他们对世界和人类有着独特的看法。沃达贝有着在外界看来过于严苛的行为律令，男性不能在公众和妻子有肢体接触，也不能对妻子直呼其名。父母也从不会指名道姓地叫自己的孩子，也很少直接与他们交流。这些都源自沃达贝部落的宇宙观，他们对自然界抱有崇高的敬意，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着近乎纯粹而原始的期待。

男子用眼神示意女子，在沃达贝人看来是一种示爱的信号，如果被看的女子对这个男子有意，就会对视回去，两个人便达成幽会的共识。因此沃达贝人都信奉一个准则：两个人在互相致意时，不能目光相对。沃达贝在他们的文化语境内，其实是“严守禁忌的人”的意思。

沃达贝人的饮食主要是牛奶和牛肉，也会小范围地种植粟，以备牛奶缺少的大旱时期。对沃达贝人来说，艰苦的自然环境才是他们最大的挑战。为了确保畜群们有足够的牧草可食用，沃达贝人必须离开部族的暂居地去寻找草地，此外，他们还要保证牲畜们能够及时补充水分。因此，每逢大干旱时期，在50℃的高温烘烤下，沃达贝人每天都要来回运送一桶桶足有30立升的井水。

沃达贝人的生活无疑是非常艰苦的，频繁的迁徙使他们的住棚尽量简化，到后来直接演变成用枝条编的半圆形顶盖，只能勉强抵御风寒。在牛奶稀缺的时期，他们只能借由小米粥和少量肉类饱腹，几乎无休的高强度劳作，以及日常饮用浑浊的井水。或许正是受此影响，沃达贝人生性坚韧耐劳，不过如果因此断定沃达贝人刻板无趣就大错特错了，沃达贝人几乎不需要书本传授知识，也能轻易了解何谓苦中作乐，他们生性乐观，将艰苦的环境和频繁的劳作看成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而且，沃达贝部落不同于许多强调野蛮和力量的原始部落，他们的血液里更加看重谦逊、精神和对美的追求。沃达贝人不论男女，都会编起紧紧的辫子，他们认为太密或者散发是不美的，通常给头发抹上油后编成一层一层的小辫子。银质或铜质品也是不可或缺的装饰品，沃达贝人会打很多耳洞，以便于自己能戴上许多大耳环。他们的衣服虽然样式简单，但色彩鲜艳，绣花繁多，无不传达出沃达贝人对美和生命的热爱。

由于沃达贝是母系部落，化妆几乎是每个男性的拿手技能。和我们认为的化妆不同，沃达贝的化妆可以称为“文面”，由于一直生活在热带地区，沃达贝人的皮肤都很黝黑，在参加仪式时，男性通常会将脸涂成赭红色。

等干燥难忍的大旱时期过去，再勉强过一段去集市上换取小米粥糊口的日子，沃达贝部落便会迎来他们期盼已久的雨季。久旱逢甘霖，短暂的雨季足够让草原恢复它应有的生机。他们不用再每天跋涉半日去寻找草源，也无需担忧牛奶不足。为了庆祝雨季的到来，沃达贝部落每年都会在雨季结束之时举行为期一周的格莱沃尔节。

在格莱沃尔节开始前的日子，基本上是部落中各个家族的团聚时间。大干旱时期为了寻求更多牧草而迁徙的小家庭重新聚集在一起，各个小家庭都为一年一度的格莱沃尔节筹备了许久。沃达贝人信奉世系之间的联系，他们为家族的团聚准备了各种财物，男性用牛衡量财富，女性则是用葫芦衡量。团聚之日到来之际，他们穿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男性骑骆驼，女性骑毛驴，在沃尔索会场展示他们的财富。此外，沃达贝人还会举行与出生或婚姻相关的各种仪式，举办宴席，宴请宾客，这种仪式通常从白天一直持续到深夜。

在短暂而快乐的部落团聚后，就迎来了备受瞩目的格莱沃尔节。在这七天的时间里，沃达贝人在各个场所举办舞会，前来参赛的只有男子。前文提到沃达贝是母系氏族，实行一妻多夫制，女性在婚恋方面拥有绝对的自由，而沃达贝又是男多女少，因此男子想要获得女性的青睐，需要在舞会上鹤立鸡群才行。

沃达贝人追求美，重视美，热爱美。在他们看来，称得上美丽二字的男性一般都有着修长高挑的身材，棱角分明的窄长脸型，明亮动人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画得一手好文面也是非常重要的。在脸上涂上淡黄色的粉可以让皮肤看起来更有光泽，眼圈和嘴唇涂上黑色的颜料则能突显出眼睛的明亮和牙齿的白皙。与此同时，为了使鼻子看起来更挺直，沃达贝的男性还会用油菜划过前额和下巴，高而宽的额头也是沃达贝人认为的美丽之一。

格莱沃尔舞会分为两类比赛，魅力竞赛和选美竞赛。魅力竞赛要表演的是亚阿凯舞，在魅力竞赛中，比起舞姿本身的魅力，舞者们更需要注意的是如何让观看的女性们注意到自己。因此，在亚阿凯表演开始时，参赛的男子们总是先整齐地入场，再各自凭借自己的演技做出各种各样的舞姿。为了吸引部落中女子们的注意，这些舞者们极尽所能，因为他们的演技将是魅力评估中的最大标准。魅力竞赛期间，一些男性长者还会走进舞场进行干涉，为的就是使他们摆出更多的奇怪姿势。一旦有女子触碰某个舞者的身体，这个舞者便知道自己获得了认可。

而当夜晚降临，舞场中燃起篝火，便迎来了舞会中最令人期待的节目——选美竞赛。选美竞赛表演的是吉里伍尔，参加选美竞赛的男子打扮得格外华丽，戴有鸵鸟羽毛的头巾，各色珠子串起的长链子交叉地垂落在胸口，膝盖上缠着纹样各异的布。面色光彩照人的舞者们随着篝火的舞动而扭动身体，选美竞赛长达两个小时，他们尽情地唱跳，能够一直跳到后半场的舞者们会把鸵鸟羽毛换成马尾。

吉里伍尔能够最大程度地展现这些舞者的身体美感，好让观看的女子们能够从中挑选最能让她们感到心动的那一个。如果有女性观众看中了哪个舞者，她们不会像魅力竞赛时那样直接触碰对方的身体，而是先仔细观察一会儿。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凝视的舞者会摆出更多的姿势，扭动身体就是为了让对方能够下决心选择自己。在确定自己的心仪对象后，女子会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像跳舞一般挥舞着手臂靠近舞者。

舞者们与女子往往能够获得一场两情相悦的邂逅，短暂的情缘到底会不会开花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月当空，摇曳的橙红色篝火渲染出的惬意氛围。为期7天的舞会让长达9个月的贫瘠岁月成为过去，忘掉那些汗水和枯燥吧，人生在世，对酒当歌，望月起舞，这是一场感谢生命与人生馈赠的盛大仪式。

当宣告着格莱沃尔节结束的太阳升起时，属于沃达贝部落最好的季节也来到了它的尾声。沃达贝人，这个神秘又热情的群落，将怀着对下一次格莱沃尔节的满心期待，再次朝着水源和牧草迁徙。

参考文献：

[1] C·贝克威斯,刘振泽. 尼日尔的沃达贝人——严守禁忌的部族[J]. 民族译丛,1984(05):46-50.
https://kns.cnki.net/kcms/detail/detail.aspx?dbcode=CJFD&dbname=CJFDN7904&filename=BLSJ198406017&uniplatform=NZKPT&v=jZ%25mmd2BwBaarqKucG0%25mmd2Fl%25mmd2F4dTqgJnkGsLRGnPiz%25mmd2BsFBGtlebhBB8R8ge619tjX1UJSzBW

[2] 梁珊. 西非沙漠上的美男大赛[N]. 中国民族报,2002-02-01(008).
https://kns.cnki.net/kcms/detail/detail.aspx?dbcode=CCND&dbname=CCNDHIS&filename=CMZB200202010082&uniplatform=NZKPT&v=5FoE99uX3dj6BsQ7TXm3xFSa2ze8OI9WwLkPPZtYUnLYvbIaQWU75ugQdYYHZdNcugc1DXwGMuY%3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