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36分的学渣女儿，背着我在厕所里直播

主播：宋婷婷

女儿是个学渣，为监督她学习，我安装上了监控。一天晚上，我熟练地打开手机查看监控，女儿一直不在画面里，随之而来的还有——“您的账号已被永久封禁”。

穿帮

2020年初秋的一个下午，我正在自己经营的轻食店里备餐。

晚上沙拉的需求量大，我正在后厨忙碌，班主任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丁童妈妈吗？孩子昨天作业又没写完，今天到处抄作业，你赶紧来学校一趟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脱下工作服。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哎呦”，只见员工王姐蹲在地上，抱着脚龇牙咧嘴的，刚才她伸手拿冰箱顶上的调料，碰到油锅的把手，不小心弄倒了，热油撒地烫了脚，穿的还是凉鞋。

眼下得送王姐去医院，学校肯定是去不成了。老公正在青岛出差，最快也得两天后回来。我想起童童班主任是新换的，还没见过面，决定让我妹顶替我去学校。

40分钟后，我正在医院等叫号，电话又响了，还是班主任。

“丁童妈妈，麻烦您亲自来一趟！孩子的事情，你们做家长的就这样不负责吗？”

“亲自”两个字咬得这么重，只怕是露馅了。来不及细想，我开车赶到学校，从办公室门口往里看去，只见童童旁边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我妹，一个是老公办公室的郑大姐。

班主任正在批改作业，还不忘问童童：“到底哪个是你妈妈？”

童童仰头看她们俩一眼：“这得问我爸爸，他们俩口子的事，我不掺和。”

班主任重重地把笔放在桌上，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办公室格外明显。

这情形，不用问，肯定是孩子他爸也接到了班主任的通知，猜到我工作忙，就自作聪明喊了他的同事顶替。现在事情败露，我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表明自己的身份。

班主任拉着脸，让那两个顶替的“妈妈”离开后，劈头盖脸说了我一顿。

“童童这次期中考试，语文76，数学36，英语68，马上五年级了还这么自由散漫，你们做父母的不帮她提高成绩，还这样带头糊弄老师，怪不得孩子学不好……”

班主任抽出童童的试卷给我看。试卷上鲜红的36分十分刺眼，我像个小学生，局促地站在那里，再三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监督童童写作业。

其实童童很聪明，但现在的孩子，卷得厉害，90分在他们班上也只能算个中等。童童这成绩，显然只能垫底。

我心里着急，可店里的每样事情，基本都要我亲力亲为。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像捅了鸡窝，工作忙，孩子偏偏爱作妖。

出了校门，我忍不住骂童童：“干嘛抄作业，自己没脑子吗？”

“我这是借鉴。”童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要不是在大街上，我真想揍她。

“你上次带着我去参加你们的培训，那个胖老师说，借鉴得好，就是成功的。”

童童说的那场培训，是三个月前的一个餐饮培训班，当时正值周末，她没处安排，我就带着她去了。那节课老师推荐了一个饭店的运营模式，让我们借鉴，我现在的店就是按那个模式来的。

童童回怼得有理有据，让我一时间没了话说。

回到店里，我让童童在吧台上写作业，打开她的书包后，我真是大开眼界：树叶一把，小石子一堆，塑料袋一个，还有穿在牙签上两只干巴的小虫子……

她的装备倒是非常匹配她的成绩。

我清理掉这些“垃圾”，坐在旁边盯着童童写作业。可她的屁股上好像安了万向轮，小眼睛时不时到处瞅。

“妈，王阿姨呢？”

“妈，刚才过去的是隔壁彩票店老板吗？”

“妈，门上好像有一只苍蝇……”

我火冒三丈，把手机往桌上一拍，她才闭了嘴。

陪读

为了帮童童提高成绩，我决定在店里给她开辟一个专门学习的小天地，全程陪读。在店里转了几圈，我最终选中了杂物间。

杂物间在楼梯底下，里面空间不算小，但是堆放的东西特别多。我喊来两个店员，把里面的东西丢的丢，摞的摞。收拾利落后，我又专门买了一套学习桌椅，让人去旁边的建材市场定做了一扇门，最后放上台灯，把电线重新规划隐蔽。

考虑到空间小，可能会闷，我把空调扇也搬了进来。

王姐瘸着脚，伸头一看：“花了好几千吧？”

我一算，花了2000多，也不知道这笔投资兑换到女儿成绩上，能不能多涨几分。

“倒是像模像样的，关键这人来人往的，能行吗？”

王姐的考虑很有道理，我决定陪读的时候，非必要，绝对不出这扇门。

那天一放学，我就领着童童来到杂物间，紧盯着她学习。刚开始还行，可不一会她就开始扭动，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就竖起耳朵。

作业写完，我拿过来检查，本子上的字歪歪扭扭，对的还没有错的多。我让童童重写，她撅着嘴巴，身子拧得跟麻花似的，嘴里叽叽歪歪地抗议。

“妈，来客人了。”

“妈，外面有人办卡，你去跟她讲，300不划算，劝他办个400的？”

“给我闭嘴！”我使劲一拍桌子。顿时，墙角摞到顶的包装盒塌了，倒下来，把童童吓了一跳。

硬的不行，我就来软的。

我又耐着性子跟童童谈心，讲学习的重要性，不好好写作业以后很可能要去打螺丝，那长大就业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会影响将来的生活质量。

童童用笔敲着自己的脑门儿，嘀咕着：“那为什么我舅高中毕业，却成了大老板，你说起来还是个大学生，结果咧……”

童童说的没错。我大学毕业后本来在一家公司做商务，因为意外怀孕，选择了离职。孩子上小学后，我四处求职，但刚毕业的研究生就业都难，我一个与社会脱节7年的家庭主妇想重返职场，早已没有半点优势。不得已，我选择了开轻食店。

说得好听点，我这叫自主创业，但实际上，我的店除勉强养活三四个员工外，一个月的盈利不过万把块，也是艰难维系。

被女儿戳中真相，我只好佯装不耐烦地敲敲桌子，“一个小时过去了，你磨磨蹭蹭，就写了两行字，哪来那么多废话？”

晚上7点的时候，外面传来小朋友的声音，说是丁童的同学。我出去一看，是一对母女。

“听童童说，你家的榴莲披萨特别好吃，芝士丝能拉得可长了，榴莲肉还超级多，我们小雨馋嘴，闹着要来。”小雨妈妈笑着说。

我赶紧安排她们坐下，不禁嘀咕：童童学习不行，但宣传真是抓住了关键点。

童童从杂物间露出探出脑袋：“再送两杯橙汁，算我账上。”说完，她冲小雨咧嘴一笑，又猫了回去。

等餐时，小雨妈妈直夸童童聪明，说之前来过一次，是童童接待的。

外人这样夸童童，我多少是受用的，便笑着随口问起小雨的学习。

“哎，我家小雨不稳定，也就90分上下徘徊。你说现在这么卷，小学阶段要是不能稳定在班级前十，初中想上去就难了。你们家呢？”

我没好意思提女儿的成绩，便打岔问她是打包还是在这儿吃。

“打包，”小雨妈妈说，“我给她报了数学、英语，周末是钢琴和画画。等下七点半得去试听写作，要来不及了。”

“报这么多班，学得过来吗？”

“这算少的了。你家报了什么班？”小雨妈妈问。

我微微叹了口气。一年级的时候，我也给童童报过画画和书法班，但她坐不住，还影响其他小朋友。最后老师摇着头，主动给我退了钱。

到了三年级，我在学习机构给童童报了英语班，但钱花出去，一个子儿都没响，成绩没有半点长进。之后我就没再给她找补习班。

看到小雨家成绩已经这么优秀了还到处补课，我马上又焦虑起来。

结账时，小雨妈妈还告诉我，上次童童招待她们，算错了账，少找了50元。我连忙道歉，尴尬地补了回去，又送了一张八折券。

她们走后，我呵斥童童：“你看，不好好学数学，账都算不清楚。”

“你怎么什么都能跟我学习扯上关系？”童童嘟囔着，从铅笔盒里拿出50元递给我，告诉我：“我是故意的。小雨妈妈只知道给小雨安排各种班，工作忙没时间做饭，就点外卖送到辅导班上。我这么做，不仅让她能亲自陪小雨来点餐，还在我们店里二次消费，小雨早就谢过我了呢。”

王姐在旁边啧啧夸赞：“你这个女儿啊，小小年纪一脑子生意经，将来肯定差不了。”

我苦笑一声，这是什么生意经，歪门邪道还差不多。

那天，辅导完童童的作业，我做了一个决定，不能再这样她放任不管，必须找个家教一对一。我就不信，治不了这熊孩子。

又闯祸

我们夫妻双方的父母都在外地，不能帮我们带孩子。所以，童童每天中午，只能托管在学校对面的“小饭桌”，在那里吃饭和午休。

这天中午，童童吃饭弄湿衣服，被托管阿姨送了回来。我赶紧给她换了套干净的，她吵着要带几份沙拉，说要给她的好朋友，想让她们帮自己提高成绩。

难得她有这样的觉悟，我非常欣慰，立马做了三盒沙拉。学校不允许带任何食物去，我再三嘱咐她，一定要下午放学后再拿出来。

下午最后一节课时，班主任的电话又来了，看见这串熟悉的号码，我打了个激灵。

“丁童妈妈，我让你多关心孩子学习，你倒好，居然把你的生意做到班里来了？”

我有点蒙圈，二话没说就往学校赶。

三番两次被请家长，作为被请的那个，我轻车熟路地找到老师的办公室，进去就看到了办公桌上的东西，正是我店里的沙拉盒。

我赶紧认错：“童童今天确实带了三份沙拉给同学，这事怪我，以后不会了。”

班主任更生气了：“什么三份，明明是六份，今天童童在班里卖了48块钱！”

原来，童童中午是故意打湿衣服的，目的就是回家带餐，甚至还考虑到一份价格太贵，偷拿了店里几个盒子，一份分装成两份。

童童带去的沙拉很抢手，没等到放学，两个同学就为了抢最后一份打起来。

我气不打一处来，在走廊外就开始训斥童童。

“让你学习，你来学校做生意？你真够意思，每天来上学，我每天来挨骂！”

童童也知道闯了祸，耷拉着脑袋。我拉住童童的胳膊，就往校门口拖拽。“花钱送你来学习，成绩垫底就算了，还天天给我惹事，我是造了什么孽……”路过的师生好奇地打量着我们。童童把头埋得更低了。

出了校门，我拨通老公的电话，就是一通抱怨：“你最近是有多忙？童童就我一个人管，你倒好，当起甩手掌柜了，合着这管娃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儿？”

老公在那边一个劲儿解释：“你也知道，我们分公司筹建都落我身上了，我得常驻。店里的事儿，你让员工去忙，孩子还是得靠你，多费费心。”

这话听起来，跟班主任说的一样，好像我一门心思只顾着做生意似的。各种委屈一起涌上来，我忍不住蹲在大街上抹起眼泪。

其实我也知道，老公在这家公司八年了，现在终于被委以重用，不能被耽误。发泄一通之后，孩子还是得管，夫妻当中，可不得有一个人妥协吗？

生意重创

如何接住这样一个学渣女儿，成了那段时间我的工作重心。

我四处打听。经人介绍，我联系到一个很有教学经验的数学老师。我让老师每天晚上7点到9点，到我家给童童补课两个小时。

安全起见，我在客厅和童童的卧室都安了监控。每天的补课时间，我都能从手机上看到童童，她在老师的指导下，老老实实地写作业。

童童并不喜欢这个老师，说她很凶很严厉，眉毛和李逵似的。我暗自窃喜，这正是我需要的。

两周过后，我看到了效果。班主任反馈说，童童的作业书写明显比以前工整了。因为每天的作业都有家教指导，抄作业的情况倒没再出现。

一个月后，童童数学考了70分，好歹是及格了。我攥着成绩单，抱着童童使劲亲了两口，还给老师发了个大红包。

童童提出，做语文和英语小报的时候，查资料需要用到平板。考虑到借助电子产品确实能够事半功倍，我答应了，并再三叮嘱她不能玩游戏。

此后，童童在老师的辅导和我的远程监控下，表现得都不错。偶尔我会发现，家教老师走后，童童会消失在画面里。我问她，她不是说在主卧，就是在厕所，或者阳台。

我想着也应该给孩子一些个人空间，便没有深究，只是叮嘱她多专注于学习。

那段时间，店里原本不温不火的生意倒是有了起色，客流量较之前增加了一倍，我问他们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我们店，有顾客说是看短视频过来的。我这才想起来，前几个月生意不好时，我发了很多短视频，用作宣传。

不过，好景不长，一个月之后，店里生意又冷下来。有时候用餐高峰期，店里也只坐了零零散散几拨顾客。

那天王姐出去了一趟，回来脸色就不好，气呼呼地告诉我：“城南有家仿品店。价格比咱们便宜，分量还比咱们多，客人都被他们拉走了！”

我特意走了一趟。王姐说得没错，那家店从装修到菜品，再到员工的衣服都和我们店相似。我点了他们家两个爆款，金枪鱼三明治和照烧鸡肉紫米饭，金枪鱼除了油腻一点，味道非常接近，照烧鸡肉的甜度和黑胡椒浓度，跟我家店几乎一模一样……

我起了疑心，莫非是有人泄露了我们店的配方？

我把三个店员在心里盘算了一遍。王姐跟着我做了三年，人品值得信任；另一个是自家表弟，还有一个打杂的，专业的东西接触不到。

泄露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答案，为了挽回生意，我准备先把视频号做起来。

我以前的短视频拍得比较随意。研究一番后，我打算重开一个号，打开软件，还没开始操作，我就发现原来的号涉嫌违规，被永久封禁。

我一惊，手忙脚乱查找原因，结果账号被封竟然是因为：涉嫌未成年人直播。

努力游泳

跟这件事有关的人，我能想到的只有童童。

回到家，我把童童叫到跟前，盘问了一遍。她有点紧张，怯怯地说：“我，我前段时间播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不能播了。”

“你播了什么？”

“玩太空泥，有300多个粉丝关注我呢。”

“还有吗？”我继续问。

“还有，我……”童童突然垂下头，不敢看我。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网络复杂，小孩子没有分辨能力，昨天我还看到网上一个男孩被怂恿着脱了上衣。一时间，我不敢细想。

“到底播了什么？”我忍不住咆哮起来。

被我一吼，童童害怕了，嚎啕大哭起来，“我还直播了你的菜谱，就是你之前打印的制作细节……妈妈，我只是想帮你……”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菜谱。

原来，童童看到平板里我之前发的短视频，起了小心思。每天晚上，等家教走后，童童就躲在厕所，直播玩太空泥，结束的时候，就在直播间里念菜谱，每天只念一个，最后说出我的店址和店名。

童童以为这样能帮我打广告，吸引粉丝去就餐，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只有十岁，她也害怕被认识的人刷到之后，传到我耳朵里，所以，每次直播她都只露出下巴，尽管如此，还是违规了。

这一次，我没有发火，而是冷静下来，开始反思。

童童的确成绩不好，是个学渣，但她脑子活，有经济头脑，还懂得为家长分担。反观自己，我太势利了，眼里只有分数。童童考得好，我就对她和颜悦色，一旦成绩垫底，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很大程度上，我是把自己生活的压力、焦虑和负面情绪转嫁在孩子身上。

像童童这样的孩子，可能考不上211、985，甚至可能以后连高中都考不上，但她热爱美食，动手能力强，以后为什么不转换赛道，让她发挥最大优势？

当然，现阶段，基础的学习也不能太差，特别是，要把他自作聪明的“借鉴”、“抄近路”给引导到正轨上来。

为了让童童认识到错误，第二天我带着童童去了店里。因为客源都被抢光了，店里一个食客都没有。

“今天的食材你们想带走的带走，余下的都扔掉，早点下班。”我通知员工。

王姐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她挑出来一部分食材，和另一个员工把余下的全部倒在半人高的垃圾桶里。

童童拽拽我的手：“真的扔掉？要不我们装成小份，去超市门口卖吧！”她脑子倒是转得快。

“不卖了，倒！”我忍痛摇了摇头，这次必须要给童童留一个深刻的印象。

两个小伙子拉着满满一垃圾箱食材，去了远处的垃圾站。王姐叹气说：“这下至少损失了1000多。”

童童小声问我：“真的这么多吗？”

我没说话，带着她又去了仿品店。

仿品店门前的车位停满了，里面的人排队到了路边。我们拿到号码后，等了十多分钟才有座位。我给童童点了她最喜欢的黑椒牛肉意面和火星土豆沙拉，可她基本没吃。

我拿着菜单问她：“你知道他们家的价格比我们家便宜多少吗？”

童童看了眼菜单，点点头。

“那你知道，她家今天能赚多少吗？”

童童摇头。

“他家堂食客流量至少一天130人，人均消费40，总消费5200元。利润比我们家平均低10%，他今天净赚至少1300，外卖大概能翻一倍，今天至少赚2600。一个月就是7.8万，一年至少90万。90万可以买一套房子，开5个你喜欢的巧克力店，开70个水果捞店……”

“真的吗？这么厉害吗？”童童瞪大了眼睛。

我递给她一块土豆：“你是说我厉害，还是他们厉害？我厉害是因为我数学还不错，他们厉害是因为会‘借鉴’。童童，你觉得这样的‘借鉴’好吗？”

童童低下头，抠着餐盘上的卡通图案，默默摇头。

“他们借鉴，得到了客人和钱，损失在我身上。你借鉴，得到了什么？损失的是谁？”

“得到了罚站，损失的是我……妈妈，我以后再也不借鉴别人的作业了，”童童想了想，又补充说，“我也不让别人借鉴我的作业。”

“童童，妈妈知道你直播是为了帮我，但现在，我的账号涉嫌未成年直播被判永久性‘监禁’了。”

童童问我：“什么是永久‘监禁’？”

“就是永远被看管，被禁止，像笼子里的小鸟一样。”

尽管我的话有点夸大其词，但网络的诱惑太大，在她这懵懂的年纪，我必须下点猛料。

童童说，她接过直播平台的很多电话，但是她听不懂，就直接挂掉了。

“为什么听不懂？”我试探着问。

“可能是我语文太差，阅读理解经常不得分。”童童难过得快哭了。

我却一下子没忍住，笑了起来。

经过这次事件的教训，童童真的说话算话，再也没抄过别人的作业，也不看手机玩平板了。她不再过问店里的事，还一度让我有点不习惯。

其实配方泄露的那阵子，我压力也很大，童童泄露商业机密，总部扣了我3万的押金。

为了资金回笼，我想用一款卖得很好的披萨搞促销，可是总部不同意调价，除非自研新品，还要求质量，价格一定报总部批准，不能因为太高或太低影响公司定位。

我到处奔忙，终于把自己累病了，吃不下饭，瘦了7斤。童童担心我，晚上看我躺在沙发上，给我端过来一杯饮料。我欣慰地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随口问她在哪里买的。

“自己做的啊。”童童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我马上跟店员们商量，决定把这款饮料作为福利款做促销，因为价格便宜又符合小孩子的口味，卖得还不错。

总部来检查的时候，我推荐了这款饮品。他们也觉得适合儿童，就推广了。最后经过我多方努力，之前的罚款也返还给了我。

那年暑假，我带童童去海边，我终于忍不住问她：“童童，你为什么现在不问妈妈店里的事情了呀？”

童童在沙滩上挖了两个小坑， 一大一小。“大坑里是大人，小坑里是小孩。小孩都在小坑学游泳，如果提前到大坑里，可能会被淹死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会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童童缓缓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我：“所以，妈妈，我要使劲学会游泳，从小坑游到大坑。”

我欣慰地笑了，“好，妈妈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