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姐不在水厂工作了 老灵通在家里待不住

下午我打过电话，没人接，公公是不带手机的人，很正常。到傍晚吃饭时间，我又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心里就有点犯合计。连续打，终于电话通了，那边传来婆婆的声音：“是不是儿媳妇呀，你爸没在家，和老灵通上医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俩上医院，是谁病了？谁陪谁？想再问，婆婆听不见，只能挂了电话。又给二姑打电话，二姑也没听说这事。

大姑姐：咱爸还没在家呀？

我：嗯呢，说是和老灵通去医院了，啥情况啊？

大姑姐：肯定是老灵通病了，要是爸病了，咱妈肯定嗷嗷哭地给你打电话。

我：说的也对，咱妈语气平静，应该不是爸病了。

小宝：平静怎么那么大声呢？我在这边都听到了。

大姑姐：这对你奶奶来说，已经是小声了。小宝，你见识过奶奶的狮吼功吗？

小宝：也是没有这个机会，我很好奇呀！怎么才能让奶奶给我展示一下？

我：这个没法展示，气氛不到都不行。其实你小时候经历过，就是你不记得了。

大姑姐：啊？咱妈当着孩子面也敢啊？不怕给孩子震聋了？

我：没当孩子面，我和孩子在外面玩，她们娘俩儿在屋里干仗，房盖都差点掀起来了，得亏你弟弟当时没得高血压，要不然血管直接就崩了。

大姑姐：我就佩服咱爸，这么多年，听力一点没减退，不是说老在噪音环境里，听力就退化了吗？

我：可能声音不够大，没达到噪音标准吧！

大姑姐：别人不知道，我回来这三年，感觉耳朵都没有以前灵敏了。过去，谁说我坏话，我一下就听见了，现在，你在那嘀嘀咕咕，我都听不清你说什么。

我：有没有可能是我没说你坏话，所以你听不见？

大姑姐：就你，一肚子花花肠子，不能少说了！

晚上，我又打电话，终于是公公接电话了。

我：爸，你去哪了？打了好多遍电话了，我妈说你和老灵通去医院了，咋回事呀？

公公：老灵通喝多了，酒精中毒了。

我：什么好菜能喝那成那样啊？

公公：在老六媳妇家喝的。

我：哦，秀色可餐啊，没菜也能喝。

公公：我跟着跑一趟，一点没落好。

我：你跟他们一起喝的酒啊？

公公：没有，人家都是论瓶喝白酒的人，我啤酒都喝不完一瓶，人家能带我吗？

我：那怎么不落好了？

公公：大军，生气了，说以后不让我管这些事，他也不管了。

我：老灵通就是不待人管他，自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有俩钱就往老六媳妇那送。下次你也别管了。

公公叹了口气：他确实不待人管他，没脸没皮的，可是看他躺在那吐沫子，不管又不忍心。

我：有个办法，你每天跟我妈要两块钱零花钱，攒着，下次老灵通又喝大了，好带他去医院。

公公：别说风凉话，以后他再喝酒，我也不管他了。

我：大军这回挺猛的呀，直接找上门了。他以前不是也知道吗？

公公：大军是个老实孩子，这回是气急眼了，以前他就说，自己爸妈不争气，也不怨别人，这回差点送了命，真急眼了。

我：估计也没啥用。

公公：老灵通没有脸，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我：你别忘了疼就行，你告诉他媳妇，再有这样事，别来找你了。

公公嗯了一声。

这时候听到婆婆在旁边问：“谁打的电话，儿媳妇吗？”

公公：嗯！

婆婆：你赶紧问问，闺女辞职没有？抓点儿紧啊！好活可不等人！

我：你等会儿，我让大姐听电话。

我到大姑姐屋里，把电话按免提：“爸，我姐能听到，你直接说吧！”

公公：啊，就是你妈让问你，当保姆的事，什么时候去？

大姑姐：去什么去啊？不去！

公公：啊？在家不是说去吗？改啦？

大姑姐：我妈就是见钱眼开，那能去吗？人家目的是找对象，找保姆就是个幌子，我去待俩月，人家不用我了，我还能说得清楚吗？就为那五千块钱，名声不要了？

公公：对呀，我就觉得不该去。

大姑姐：我妈一天到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的主意十个有九个叟主意，还有一个没有用。

那边婆婆问：去没去呀？

公公：不去了。

婆婆：怎么又不去了？是不是儿媳妇又不让她去了？

大姑姐：爸，你告诉我妈，啥也不懂就别瞎打听，我自己的事，自己决定，她要是觉得那个活好，让她去吧！

我笑道：这句话咱爸可不敢传达，咱妈去了爸咋整啊！饭都不会做。

公公：人家能要她呀！你俩加起来得有九十岁了，一点正形没有呢！

大姑姐去上班了，跟水老板说了自己想辞职，但会等到水老板找到新人。水老板也理解，毕竟工资低，强度大。厂子里的另一个工人听说大姑姐想走，立刻联系了自己的侄子来面试，岁数不大，还会开车，一拍即合，大姑姐原地下岗。因为是私人厂子，水老板当场就结了工资。

我正在陪朋友跑房源，大姑姐打来电话：“兄弟媳妇，我完事了！”

我：啥意思啊？

大姑姐：失业了。

我：你不是今天提的辞职吗？这么快就招到人了？

大姑姐：可不是嘛，我还以为能挺个半个月二十天的，没想到啊，立马有人顶了我的岗，我这心里还空落落的。

我：反正你也不想干了，早点儿晚点儿都一样。工资啥时候给？

大姑姐：已经给了，中午请你吃自助餐。

我：行，咱俩在商场门口汇合。

下了公交车，就看到人群中的大姑姐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大姑姐朝我招招手：你怎么才来，腿短走道是慢啊！

我：你腿长，三步就到了？不也得坐公交车啊！

大姑姐：今天不管了，急头白脸造一顿，以解失业之苦。

我：你不早说，我都吃早饭了。

大姑姐：没事，争取扶墙出来！

进了商场，大姑姐说：“一会儿吃完饭，你陪我去看看工作，我也不能在家闲着呀！”

我：姐，你进步可真大呀，以前你可是恨不得一直闲着呀！

大姑姐：你当我爱上班啊，不是没办法嘛！你家不养闲人，咱妈让你撺掇的，我不上班就呲楞我，我还能上哪？只能上班！

我：上班就对了，眼是懒汉手是好汉！你想找什么工作？

大姑姐：我想干家政试试，钟点工也行，实在不行就去饭店，在你家跟前转转，看看都有什么活。

我：在我家跟前转啥呀，饭店包吃住。

大姑姐：我不爱住宿舍，一个屋一堆人。

我：咋滴呀？要赖上我了？

大姑姐：你舍得我走呀？

我：当然舍得了！

大姑姐：要是我每周都请你吃一次大餐呢？

我：你不考虑一下咱俩的腰围啊？你个高不在乎，我都快横着走了。

大姑姐：也是，你都快胖成球了，那今天也别吃了，减肥！

我：别别，来都来了，不差这一顿，下午再开始减肥。

我属于眼大肚子小的，看啥都想吃，拿了又吃不完，吃不完还扣钱，把大姑姐撑地当场放话，绝不会再和我一起吃自助餐。

老灵通回家睡了一宿，早上又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还是晕叨叨的。老灵通媳妇让他在家躺着，他哪能待得住，让媳妇扶着他出来溜达。公公婆婆都在园里翻土，远远看着老灵通被搀着往这边来了。

婆婆：这个老家伙，直晃悠还出门。

公公：他在家闲不住，成天往外跑的人。

婆婆：看他媳妇把他惯的，在老六媳妇那儿喝坏的，她在家伺候着。

公公：过来了，别乱说话。

媳妇把老灵通扶到园边坐好，跟公公打了个招呼。

公公：都这样了，在家歇着呗！

老灵通：我躺不住啊！

公公：还没好啊，觉得怎么了？

老灵通：还是迷昏啊，一点劲儿没有，饭也不想吃。

公公：不行让大军领你再去看看，用不用吃点啥药。

老灵通：哎呀，花人钱，人家不愿意啊，拉倒吧，造吧！活到哪天算哪天！

老灵通媳妇：老头子，你可不准说这样的话，你人好，能长命百岁。

老灵通：你悄悄的！

公公：现在地里活也多，你啥也不能干，也别耽误你媳妇干活呀！

老灵通媳妇：三哥，让他在这坐着，你帮着照看点儿，我家里还有活。

婆婆：不行，你要走，把他也整走。

老灵通媳妇：叫他在这坐着，没事。

婆婆：他迷昏倒眼的，要是栽到化粪池里，你三哥救还是不救？下去救，命也得搭上，不救，你不得讹上俺家啊！

老灵通：那化粪池离这十来米呢，我能掉那里去呀？

婆婆：别人掉不进去，你可说不准。

老灵通媳妇：他不能乱动啊！

婆婆：你要是有活，把他架到别人家菜园里，俺们没有时间看着他。

老灵通媳妇：还能往哪去呀？大家都忙着，他爱和三哥唠嗑。

婆婆：你给架到老六家去呗，老六浑身发抖，不用干活，他不是爱和老六喝酒嘛，架到他家炕上，bia叽一口酒，嗞喽一口烟，俩人对着唠呗！

老灵通小脸一红，大手一挥：“媳妇，咱再往前溜达溜达！不在这碍人家的眼！”

婆婆：对，往前走几步，大春家就在前面，快去吧！

老灵通瞪了婆婆一眼：“媳妇，咱回家！！”

两口俩晃晃悠悠原路返回了。

公公：你看你，好不容易给搀过来了，坐会儿能咋地呀？还掉化粪池里，真能忽悠。

婆婆：对呀，让他在这一坐，你好过去抽烟，活全是我干呀！

公公：不让在这坐着也行，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啥呀！

婆婆：我说的哪句是没的？不都是真事啊！昨天还倒在老六家炕上呢！

公公：那提大春干啥呀？

婆婆：你看他天天在大春家门外，一趟趟走，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扔到院里看两眼，谁不知道啊！

公公：就你嘴巧，得亏他媳妇反应不过来，要不然不得干仗啊！

婆婆：都不是我瞧不起她，她还敢干仗？她只有挨揍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