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世界》：怼脸质问“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好的电影总能通过讲述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向沉浸其中的观众提出问题，令其在观影后陷入深思。只不过有的导演喜欢用暗示，有的导演喜欢用明示。今年清明档，宫崎骏就在告别作中疯狂暗示，引导着所有喜欢他多年的粉丝去思考“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而4月19日全国上映的电影《童话·世界》就没那么隐晦难懂，干脆利落地挑明了这个问题。

《童话·世界》由唐福睿编剧兼导演，张孝全、李康生、尹馨、夏于乔、江宜蓉等主演，在台北电影节首映后，其凛冽的现实主义笔触引起业内外广泛关注，是今年颇具社会话题热度的新人佳作。影片用双线叙事的手法，怼脸式地向片中人和观众们发出了灵魂拷问：“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童话·世界》相当于是站在了一个更高的俯视点，通过2002年和2019年之间17年的大跨度，宏观地呈现了“补习班名师性侵学生”这一恶劣的社会现象，并对该现象的成因、顽固性、社会伤害都做了理性拆解。

这是一种带有刺痛的拍法，并不是谁都有勇气去用的。尤其是内地电影环境，很难诞生这种“揭老底”的力度。《童话·世界》的引进上映，可以说弥补了内地院线在现实题材和探讨尺度上的稀缺。

林奕含的悲剧是一个具体的事件，而“补习班名师性侵学生”则是一个社会事件的集合体。本片最令人称道的，便是唐福睿的视角并不局限于一起孤立事件，而是将这类事件与主人公张正煦（张孝全 饰）的律师职业做了勾连。

2002年的故事线里，张正煦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律师，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帮补习班名师汤师承（李康生 饰）应对受骗女生的性侵起诉。在面对委托人汤师承的时候，观众能明显感受到命运怼着张正煦的脸问他：“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张正煦很清楚汤师承诱奸了女学生，他必须选择自己接下来要活的人生：要么坚持正义，拒绝帮他，律师职业生涯初战便折戟；要么遵守职业规范，为了帮委托人脱罪而不择手段地钻法律的空子，一战成名后便能踏上职业快车道。

2019年的故事线里，已经成家立业多年的张正煦，再次遇到了补习班女生起诉老师性侵的案子。这里观众会发现，原来被命运怼脸质问的不仅仅是张正煦，还有每一个被骗的女生。

正如林奕含会陷入重度抑郁，人生尽毁。被名师用所谓的爱情哄骗至失身的少女们，都要在两种人生中做出艰难的选择——你是要活在童话的假甜蜜里，还是要活在世界的真疼痛里。本片片名《童话·世界》中间特意加入了间隔号，就是在提醒观众：童话与世界之间，存在分界。

当2002年的故事线和2019年的故事线交叉着推进，不同角色在不同的年龄给出了不同的答案。不同的答案带来的，便是不同的人生，有些符合他们的预期，有些违背了他们的预期。原来，当你被怼脸质问“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的时候，你是很难一下就选到正确答案的。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宫崎骏老爷子直到最后一部作品，才发出了这样的自问吧。

囤儿并不想去批判片中某个角色的某次选择，也不希望观众在观影后去做片面的批判。人生本来就是单线向前的，是不可逆的。2019的张正煦显然无法改变2002年发生的任何事。要治好“补习班名师性侵学生”这一社会恶疮，需要的不是某一个正义人士的呼喊，而是整个社会的关注、司法体系的完善。

被扭曲的童话与被揭开的世界，哪一个更让你不寒而栗？

文/满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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