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杀疯，口碑炸裂《老狐狸》这电影后劲真大

在香港电影江河日下的现在，位于华语电影另一极的台湾，总能给我们带来不少的惊喜。

继《周处除三害》盘活三月市场之后，又一部探讨人生与选择的影片《老狐狸》上线流媒体，又引起了一波不小的声浪，围绕它的新闻、争议、话题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谓之“东亚之光”。

在2023年的金马奖，这部由萧雅全编导，侯孝贤监制，刘冠廷、陈慕义等人主演的《老狐狸》7提4中，斩获包括最佳导演、最佳男配、最佳音乐等在内的4项大奖。口碑方面，从三月末上线豆瓣的7.3，一直涨到现在的8.1，口碑不输《周处除三害》。

带着怀旧风情的《老狐狸》，究竟用什么样的视听和“寓言”故事，俘获了影迷与观众的心，下面我们从故事剧作，影像风格，人物表演三个方面，管窥这则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

在股市新闻的画外音中，时间拉回到上个世纪，1990的台湾股市从2000点飙升到12000点，随后几个月又跌回至2000点。在台湾疯狂的大股灾前夕，画面中缓缓出现了另一行字，11岁廖界的世界起了很大的变化。

从这两个黑幕题眼画面，我们就能得出清晰的判断，这是一个大时代下小人物的故事。

电影《老狐狸》切口很小，从一个小孩子眼中窥探成年人的世界。与侯孝贤的《冬冬的假期》、张志勇的《一只鸟仔哮啾啾》、杨德昌的《一一》等不少台湾电影一样，从孩子的视角看待生活。以小博大，似乎是台湾电影的旧有的传统。

从电影海报上面也可以看出，故事主要围绕三个人，也就是三种人，老狐狸、廖泰来和他儿子廖界。巴拿马礼帽之下的老狐狸，在嗜血的红色与巨大的阴影之中，与面带阳光的廖泰来，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

他们一个向左，在弱肉强食的社会丛林，戒掉同情，用不对等信息与资源，许诺孩子一个未来。他们一个向左，如温驯的绵羊，在社会的底层谋生，处处与人为善，努力向上本真生活，言传身教影响孩子。而在他们身下，有一个面向我们，站在人生路口的小小少年——廖界，通过他来了解《老狐狸》这个故事的全貌。

故事格局，小而精美。一对单亲家庭的父子，省吃俭用，想要买套属于他们的房子，实现妈妈开理发店的梦想。然而股票上涨、物价上涨、房价上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而在另一边，他们的房东，人称老狐狸的谢老板，在廖界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并用他的12字社会法则指导廖界：喝杯冰水，冷静下来，干我屁事！

在“穷爸爸”与“富爸爸”中来回徘徊的廖界，通过两件“告密”之事，看透了老狐狸的人性之恶，也让自己的良善的获得回报，进而完成精神上的成长，看清人性的善恶，选择与自己与父亲和解。影片最后，廖界选择成为一个老狐狸与父亲的结合体，坚持善意与冷静的人生哲学。

而在电影之外，通过这个寓言故事引入价值观、道德挣扎与人性觉醒等众多思考。影片不仅呈现了特定历史时期的浮沉众生相，更深刻探讨了个体在时代巨变中如何坚守善良与理智，实现精神成长的主题。

看过《第36个故事》、《范保德》的观众，一定对导演的影响风格记忆犹新。没有看过萧雅全作品的，也能从《老狐狸》中窥知一二。他善于运用色彩，光影构图和物化的景象，来营氛围，刻画角色内心的世界。利用影像、美术推进故事的叙事，增强剧情的张力。

从廖氏父子在酒店后厨仓促吃饭登场，到林秘书从廖家收租后隐入夜色，镜头转入室内，在温暖昏黄灯光下，廖泰来练习剪发。在冷静略带暖色的影像中，第一幕故事完成，将一众社会底层心怀希望，善良的小人物群像描摹，塑造独特的时代风貌与生活氛围。

而在廖氏父子生病，林秘书看望的那场戏中，更多的则是增强剧情的张力。作为承接买房受挫，父子情感转折之际，这一幕通过廖泰来户内门框构图与缓慢的镜头移动，将他眼中家人齐整的美好，人与人之间的和善合二为一，将林秘书发自内心的人性美抬升，也为后来廖界向老狐狸“告密”林小姐，埋下的残酷的剧情张力。

在西区垃圾场的那场戏中，谢老板在太阳的映衬中，以近乎上帝视角站在垃圾堆上，俯视廖界，以不平等的关系最终界定两人之间的关系，并在随后对自己的母亲和廖界的父亲做出了判定，他们都是失败的人=在乎别人感受的人。

随后，老狐狸送廖界回家，开灯点亮垃圾场，一面是打包成捆的垃圾山，一面是洁净的汽车。镜头缓缓向前推，垃圾场边开敞式的车库，停放着着黑、蓝、红、白，4辆不同的豪华汽车，射向他们的灯光既显眼又刺眼。

两人在红色敞篷汽车上的那段对话，分明写满了一个狡诈、冷酷、唯利是图的老者对初涉人生的孩童的价值输出。老狐狸从玻璃与镜子的变换中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他的儿子，与他的现在，却依然没有看清成长中的自己。

这段剪辑与镜像的呈现，是本片最风格化的表达。

陈慕义凭借《老狐狸》中谢老板的的表现，摘得2023年台湾金马奖最佳男配剧，与他同台竞技的是《富都青年》中的陈泽耀、《年少日记》中的黄梓乐，《本日公休》中的傅孟博，还有《白日之下》中的林保怡。

林保怡凭借《白日之下》中饰演的“魔鬼”院长表现，入围了第42届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的人选，惜败梁朝伟之后，众人一片唏嘘之声，可见其演技与表演的水平。《年少日记》中的黄梓乐，同样进入金像奖最佳男配角的竞争，最终，被香港影坛老将姜大卫斩获。

酷似北野武的陈慕义在《老狐狸》中的出场不多，但每一次都会给观众不同的情绪与感受。沉稳干练的吐词，与手指上的动作，配合面部的表情，都会给人以畏惧感。从雨天与廖界的相遇，到车上的一系列自说自话就可以看出他的人物性格，深不可测。

在其后几次与廖界、廖泰来、林秘书的对手戏，每次都能体现人物的冷静、狡诈与冷酷。最后一幕在老李家的那一场上香戏，可谓是演技大爆发，从弯腰进入卷闸门，对着老李的牌位开始，台词、动作、表情、情绪，每一个表演的衡量维度上都堪称完美，老李老婆、儿子的表演也非常棒。

《老狐狸》是一出不可多得的好戏，从故事的切口与人物的性格刻画而言。不似王家卫《繁花》中聚焦股市光鲜亮丽的一面，而将镜头对准小人物的生活。从涨价的牛肉面、关闭的自行车行，到每天打包酒店剩饭的大堂经理。

利用一老一少的对比，从一个懵懂进入成年人世界的小孩子开始，将社会的残酷、血腥、不平等、换位等诸多问题抛出，直面善与恶的社会与人性。

你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就成为什么样的人，这是《老狐狸》带给我们的思考，你是老狐狸、廖泰来还是廖界，亦或是老李、林秘书、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