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年,考试一结束,我就被王弘伟拽出教室

发布时间:2024-04-21 16:07  浏览量:7

我有一个很大方的妈,

直到我死在手术台上时,

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劝我

佳佳,做人要大方,

两个肾就捐一个给哥哥。

重生后我当着她面,

大方地把我爸骨灰分给小三一半。

“佳佳,妈都听你王叔说了,你有两个肾,分一个给洋洋没大事的。”

我躺在手术台上,听着赵萍苦口婆心的劝导,让我答应给她的继子王洋捐肾。

完全没注意到,这是医生安排的临终交谈。

直到我尸体变得冰冷,她才忙不迭地招呼医生进来,

“这肾还能用吗?佳佳这死了,怎么也不和妈妈说一声…”

赵萍抹了一把泪,转头满眼希冀地看着医生,“肾还能用吗,我们洋洋还等着呢。”

医生皱眉,“病人临死之前答应了吗?”

赵萍连连点头,“肯定答应啊,做人要大方,佳佳人都死了,不会舍不得一颗肾的。”

我飘在半空中,冷冷看着赵萍喜气洋洋地和王弘伟打电话,说王洋的尿毒症有救了。

我跟在她身后,旁观自己的肾被植入王洋体内,而赵萍忙前忙后地伺候,完全忘记自己女儿的尸体还躺在太平间里。

王洋出院以后,他们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一家三口搬去了另一个城市。

欢欢喜喜地住进了新房子里。

“阿姨,新房子就不要放遗像了吧,多不吉利。”

王洋满眼嫌弃地看着角落里的黑白照片,那是我十五岁时的学生照。

毕业那年,考试一结束,我就被王弘伟拽出教室,准备塞进黑工厂的大巴。

我跪着求他们让我读完书,我会努力挣钱给王洋治病,给他买房子。

我甚至爬到了阳台上以死相逼,求赵萍让我留下来。

我知道只要她开口,王弘伟不会那么嚣张,毕竟他住的还是我爸爸就给我的房子,只不过由赵萍代持。

赵萍只是一如往常,抹着泪劝我,王洋身体不好,家里要钱。

当妹妹的大方一点,不读书也没关系,早点退学打工。

只要把医药费挣到了就让我回去读书。

我绝望地被她塞进了车里,

这一干就是十年。

十年里我只休息过一次。

那次赵萍去工厂接我的时候,没有问我轧在机器里的手怎么样,只是一个劲地埋怨我怎么这么不会挑时候。

王洋那边正在办生日宴。

要钱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大方,我麻木地听她和老板讨价还价,最后用我的四根手指换回了一万块钱。

那笔钱最后给王洋换了一台最新款的手机。

而我连家也没能回,赵萍在街边巷子里随便找了家诊所,扣扣搜搜地交了一点钱,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那。

等到被医生赶出来的时候,我身上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

赵萍为了收礼钱,翻箱倒柜才从犄角旮旯里找到那张已经发霉的学生照,放在了简陋的葬礼上。

赵萍有些犹豫,“洋洋,佳佳就剩这一样东西了,阿姨想…”

“哎呀,阿姨,你不是说佳佳最大方了,就一张照片而已,扔就扔了。”

“她肯定不会和我们计较的。”

我看着赵萍被哄得眉开眼笑,一边连连说是,一边把遗像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直只能跟在他们身后的我,一瞬间全身泛起了撕裂般的疼痛,像一团泡沫一样炸开。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眼前血红一片。

年轻的赵萍声音在耳边响起,“佳佳,你做妹妹的怎么这么小气呢?一个玩具,给姐姐又怎么了?”

“妈妈不是教过你吗?做人要大方!”

我伸手捂住视线模糊的左眼,环顾四周。

一瞬间所有记忆像洪水一般冲刷过来。

这是我爸的葬礼现场,也是这天,我失去了左眼视力。

赵萍心疼地抱着前面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她蓬乱的头发,蜡黄的皮肤配上我的芭比粉连衣裙,显得格外可笑。

我冷静地站起身,抓起手边的一堆玩具,一个接一个狠狠地砸了过去。

积木,洋娃娃,铲子,能拿到什么我砸什么,拼尽全力往死里砸。

“要我的玩具是吧,给你,都给你。”

“妈妈,我大方吗?你怎么不夸我呀?”

“是不够吗,这还有呢?”

我颤巍巍地举起一个瓷器小马,用了吃奶的力气狠狠砸过去。

哐啷一声,两个人被我砸得头破血流。

“啊!”

“哇哇哇,安佳佳你打我…”

一瞬间女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被带到医院包扎时,医生刚揭开糊成一团的餐巾纸,就冲一边哄着安婷婷的赵萍吼道,“这是谁干的,孩子的眼睛怎么伤成这样?”

赵萍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不敢看,“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一下没注意就伤到了呗…”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冲正在配合检查的我训斥道,“佳佳,你刚才怎么可以打妈妈和姐姐呢?”

“婷婷不就玩了你的玩具,妈妈教没教过你…”

“做人要大方…”

我看着安婷婷,她躺在赵萍怀里,头上顶着不知道被哪个玩具砸出来的一个大洞,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是大方得把玩具都给她了吗?她手里还抓着我的芭比娃娃。”

“积木,玩具车,布娃娃…”

我掰手数着,顺便好心地提醒赵萍,“婷婷姐身上还插着缝衣服的针呢,妈妈你快点帮她拔了吧!”

上辈子安婷婷想从我手里抢东西,拿到玩具也不解气,狠狠地砸在我头上。

尖锐的部位刺伤了我的眼睛,我只能哭着去找赵萍。

结果她看了一眼就把我扔在一边,

“佳佳你不就被戳了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婷婷是客人,就是把玩具给她玩玩又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小气?”

说完就把我丢在一边,任由我哭撕得裂肺也没人理睬。

拖到葬礼结束赵萍才想起来送我去医院,但是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左眼直接失去视力。

“那你也不能,不能把玩具都丢在妈妈身上呀!”

赵萍有些气虚地辩解。

“婶婶,我好疼,我是不是毁容了,我不要变丑啊啊啊…”

安婷婷的声音像鸭子一样,吵得急诊室里的人纷纷侧目。

赵萍急得抱着她就往医生手上递,“医生,快看看我们婷婷吧,佳佳她伤口那么小,肯定没事。”

医生被气笑了,“这孩子伤的可是眼睛,你怀里的就是普通外伤。”

“不过,看样子可能会留疤,做好心理准备吧。”

赵萍一时间吓得慌乱无主,怀里的安婷婷一下就被扔了出去,扎在大腿上的半根针转眼就全进了肉里。

安婷婷哭撕心裂肺,冲着赵萍又抓又咬,场面精彩极了。

折腾到半夜,浑身都是脚印的赵萍才带我们回到殡仪馆。

刚进去,李倩就号丧一样地扑了上来。

“哎呦,安佳佳,你怎么这么心狠啊,把你姐姐都打进医院了…”

“这小畜生不教还得了,这么小就对自己姐姐下手了,快点跪这给你姐姐磕头认错!”

王金花凶狠恶煞地走过来,扯着我的衣领就要把我按在地上。

赵萍转过头去,满脸不忍,“佳佳,奶奶年纪大了,你赶快认错服软,别让她气到自己了。”

我冷笑,明明事都是安婷婷挑起来的,却要我给她认错。

上辈子这种的事数不胜数。

赵萍为了在外人眼里塑造自己的形象,不管人家想要什么,她都只会告诉我,大方一点。

然后从我手里抢过去送给别人。

说完她看我不服,走过来压着我的肩膀,就要往腿上硬踹。

“佳佳,妈妈教你的是不是都忘了啊!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哎哎哎,你们干嘛呢?”

趁着赵萍一愣,我趁势跑了出去,躲到了前来的警察身后。

“哎,警察同志,我们就教训个孩子,你们是走错地方了吗?”

赵萍脸色苍白,有些慌张无措。

我冷静地看着赵萍结结巴巴地和警察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砸安婷婷不只是为了我上一世的眼睛,也是因为,只有安婷婷也受伤了,赵萍才会带我去医院。

她一辈子把讨好别人放在了第一位,哪怕是牺牲掉我,能换别人的一个笑,她都会双手捧着送上。

在医院包扎的时候我借了医生的手机,悄悄报警。

安婷婷被我砸得那么狠,她妈李倩和王金花肯定不会放过我。

警察皱眉训斥了她们一番,“小孩子打闹也要有个度,这么小就往妹妹眼睛打,再大点是不是要杀人了。”

“不会不会,婷婷,快,快和你妹妹道歉。”王金花一个农村妇女,看到警察就和猫捉耗子一样,扯过一脸懵的安婷婷,抄起旁边的扫帚就抽了起来。

我满意地听着那哭爹骂娘的喊声,现在就这么哭,等会还有得哭呢!

警察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安婷婷身上就到处挨了一遍。

“好了好了,快停下!你再这样打,我们可要找你谈了。”

王金花吓得丢了扫帚,连连后退。

李倩这才有机会上前去安婷婷。

赵萍刚想伸手,就被李倩甩了两个大耳光,“你假惺惺地干什么呀?”

“平时装模作样的,话说得多好听,现在婷婷玩了个玩具就舍不得了?”

“全天下还有比你赵萍还小气的人吗?”

王金花在旁边搭腔,一边说还一边又拧又打。

送完警察回来,我就看着赵萍哭着跪在李倩面前道歉。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冤,我却一点也不心疼。

上辈子苦是我吃的,名声是她得的。

这辈子我要教会她,想要什么,自己动手拿。

“都在吵什么?一群女人家的,也不知道羞,还把警察招来了!”

躲了全程的二叔安远和爷爷安永福咳嗽一声,走出来准备主持大局。

安远一过来就丢开了安永福,心疼地安慰自己老婆女儿。

我玩味一笑,如果二叔知道李倩当年是大着肚子嫁给他的,精心养大的女儿其实是另一个人的孩子,还会这么疼她吗?

上辈子父亲安骅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夺得了不少姑娘的芳心。

其中就包括二婶李倩,两个年轻人烈火干柴,情难自禁。

父亲还在上学时,李倩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又哭又闹要安骅娶她。

王金花怎么能容忍自己前途远大的儿子娶一个村妇,一咬牙让在外面打工的安远回来,一顿撮合成功让安远娶了李倩。

结婚以后没多久李倩就说自己怀孕了,没满月份孩子就呱呱坠地,虽然安远也很怀疑,但是架不住王金花和李倩的轮番洗脑,也相信了早产的说法。

而我父亲因此对李倩母女一直深怀愧疚,这些年给我买的东西,明里暗里他都想办法给李倩母女贴补上。

所以明明他工资不低,我们家里却过得紧巴巴。

赵萍假大方,上辈子安永福他们一边威逼,一边捧杀,她大手一挥,安骅的赔偿款全部都给了安永福一家。

王弘伟就冲着这笔赔偿款甜言蜜语,娶了赵萍。

婚后发现除了个破房子,家里一分钱也没剩下。

本性暴露,成天在家酗酒打骂,赵萍有时候为了让他消气,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说我是个丫头片子留不住钱,让王弘伟打我消气。

这辈子,他们一分钱也别想捞到。

一转眼到了安骅火化的日子。

那边遗体还在焚化炉里,这边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分钱了。

“赵萍,你这么多年就给我们安家生了个女儿,也没给老大留个儿子。”

“以后我们家还要靠安远他传宗接代,那房子和赔偿款,我做主,都给老二了。”

“我们老两口以后也由老二养,你生的那丫头,我们也不要。”

安永福嫌弃的眼神从我身上划过。

我冷眼看着赵萍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异议都不敢提。

她从来都没考虑过,她从结婚以后就没工作过,平日里除了充大方一无所长,孤儿寡母,以后靠什么生活。

“就按爸你说的办,我们会早点搬出去的,你放心,绝不粘你们家一分一毫。”

我笑着走到抹泪的赵萍面前,“妈,你这么大方吗?”

她愣愣点头。

那好,我转身接过两个骨灰坛子,一个放进了赵萍手里。

另一个塞到李倩手里。

“既然这么大方,活着的时候不介意把我爸分给另一个女人。”

“那死了,我爸也一人一份吧。”

我笑颜如花,“妈,这可是你教我的。”

“做人,要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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