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海人,因失明失去家庭,62岁又遇真爱,她却把我送进养老院

发布时间:2024-04-21 19:10  浏览量:8

#头条创作挑战赛#

这是我们讲述的第759位真人的故事

我叫刘光明,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现在和老伴在威海养老。

如果你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知道十年后的自己会失明,你会怎么办?

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一次偶然的事件得知自己得了视网膜色素变性。这个病在当时是无药可医,等待我的将是失明。

即使如此,我遇到了相爱的人,照常结婚生子。可真正等到失明的那一天,相爱的人选择了离开,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家里。曾经光明的世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要说不难受,那是假的,生活似乎都没有了奔头。

老百姓有句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消沉过一段时间后,我试着走出家门,去适应这个黑暗的世界。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堪一击,只要你足够勇敢去面对,迎接你的永远是光明的世界。走出去的我,不仅收获了盲人朋友的友谊,有了自己的新工作,还迎来了我的第二段婚姻。

(一对 “少先队员”)

1953年,我出生于上海。家里弟兄五个,我排行老四。爸爸是普通的工人,妈妈当了几年的家庭主妇,后来在街道找了份工作,以此缓解家里的经济负担。

家里有五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子,在那个穷苦年代,是很沉重的负担,日子一度过得很艰难。三年自然灾害,给本来贫困的家庭蒙上了一层寒霜。

粮食和副食品供应不足,家里的人只能喝些稀的维持生活。这些稀的,无非是水里放进棒子面、地瓜面、煮菜叶子,如青青菜、车前子、苦菜等。时间久了,身体都发虚水肿。

俗话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即使无法填饱肚子,但是到了求学的年龄,爸妈依然供我们上学读书。

小学阶段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学习、考试、升级,直到毕业那一年,特殊时期开始,我们的生活再次被打乱,学校基本上处于混乱状态。

(当年的老照片)

三年初中一晃而过,1970年我毕业了。

巧的是,那一年取消了知识青年下乡,我被分配到一个国营饭店当厨师。在饭店工作,一开始就当学徒,跟着师傅学习手艺。

现在的年轻人都希望做个斜杠青年,我那个时候也有两份副业。当年国家提倡全民体育运动,上海每一年夏天都举行游泳比赛。

而作为曾经的游泳健将,在上海杨浦区饮食行业,曾经获得过第三名的好成绩,被体育部门选去当游泳救生员。我每年的夏天不在饭店里工作,而是被借调去当救生员。

工作之余,我还去附近的旱冰场教人们滑旱冰。

(正在滑旱冰的青年们)

刚进饭店工作,作为学徒每个月只有17块8毛4,而救生员和旱冰场教练是没有工资的,直到两年后体育部门才给救生员发工资。

不过呢,这个工资不是按月结,而是按小时结算。每一个小时一毛钱,对于旱冰场教练纯粹属于我的个人爱好,给不给钱我都会去做。

日常生活被工作填满了,也没有时间去谈恋爱。直到29岁,我才踏进了婚姻的殿堂。

然而这个婚姻从一开始就埋下了雷。结婚之前,一个偶然的事情,我发现自己的眼睛视野和旁人不一样。当时一个朋友从侧面给我让烟,我压根没看到。

正常人眼睛的视野是180度,而我的视野也就能90度,侧面的东西根本看不到,脚底下较远的障碍物也看不清,看不清就经常被绊倒。

(幸福的晚年生活,和妻子在一起摘果子)

为了弄清原因,我去了医院检查,得出的结论是视网膜色素变性,而且这个病无药可医。更残忍的是,随着视野的逐渐变小,将来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盲人。

当时的医疗条件比较差,也不知道视网膜色素变性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科技发达了,我也明白了这个病是遗传的。而我不幸被选中了,我真的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那几年,我奔波于一个又一个医院里,只要有这个病的消息,我就去试试看看。但是还有医院想拿我当试验品,我拒绝了。后来听朋友说广州的一个医院在研究这个疾病,我便坐上了火车去了广州。

抱着一丝希望来到了广州,却被泼了一头凉水。

那里的专家医生告诉我,目前医院是在研究这个病,但是没有丝毫的突破。更让我难以面对的是,医生告诉我视力也就能维持十年,十年后我就会变成一个盲人。

(厨师,在哪个年代都吃香)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我很难接受。我才二十多岁,这个世界我还没看够。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于是我当下给女朋友打了电话,不回上海了。趁着还能看见,我想多看一眼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女朋友听了不乐意了,如果我不回去,她就来广州找我。考虑到火车票太贵,我妥协回到了上海。

任何关系都不是依靠相互博弈,而是需要坦诚相待才能走得更远。见了女朋友后,我把自己的情况全部告诉了她。可她死活不相信,坚决要嫁给我。

她的家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想女儿受苦,不同意我俩的婚事,尤其是她妈妈。明知道前面有火坑,她肯定会阻止女儿跳进去。

可世上没有拗得过孩子的父母。父母的心都是棉花糖做的,软得很。在女朋友的坚持下,她的家人最终同意了我们的婚事。我们携手走进了婚姻的围城。

最初的那几年,我们的家庭生活很和谐,还添了个小棉袄。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我的视力越来越模糊,直到十多年后,我只能看到些许的影子。

(一起亲近大自然)

在现实面前,妻子和我提出了离婚。

我同意了,也很理解她,谁也不想把一辈子拴在一个盲人身上。女儿也跟了前妻,因为我一个盲人无法给予孩子更好的生活,况且女儿也遗传了视网膜色素变性疾病。

没有一场离婚是不受伤的,加上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盲人,我便向单位请了病假,把自己关了起来。也许是慢慢失明的缘故,当我看不到的时候,我已经适应了没有颜色的世界。

在这个过程中,我似乎每一天都为看不见做准备。

比如做饭炒菜,我一个人就能胜任。自己本身就是厨师,即使看不到也能自己做饭炒菜。炒菜的时候,倒上适量的油。

切菜洗菜手上和或多或少沾点水,手指一弹,我就通过水遇到油的声音来判断油温。其他的材料,我都是用手触摸,估计量的多少。

家里的其他设备大都是电动的,或者是可以声控的,我就这样把自己关在了三十多平方的房子里。

生活没有难题,走出家门却是个难题。一个人待在家里,为了排解内心的苦闷,我一根烟一个烟的抽,一天下来都要抽个两三包。

(一地烟头)

抽烟解愁愁更愁,我不知道未来的日子如何过。兄弟们抽空会来看我,但是男人不像女人细腻。他们来了就问我缺什么,没面了,就去扛一袋面回来,没菜了就给我买一堆菜。

他们给了我物质上的帮助,可精神上的颓废还是需要自己拯救自己。

有一天,我突然想通了。我才四十多岁,还有大把的时间,我要走出去,用盲人的触觉感受这个曾经明亮的世界。我有时候就去兄弟家里逛一逛,去朋友家走一走。可到了他们家,他们都不让我动,总是担心我会碰到什么东西。

他们的做法,我也懂,但是这和我呆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呢?一个正常人是无法感受到盲人的心境的,我不希望他们对我优待。

(身穿唐装的我和妻子)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我就放弃了。我也意识到,我的生活已经变了模样,不能再和正常人一样了。我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盲人朋友。

我要去寻找我的盲人群体,向他们学习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后来,我打听到一个盲人工厂,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盲人,年龄也和我相仿。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从小就失明了,我是半路失明。

五十岁的时候,我在盲人工厂交到了两个不错的朋友。他们告诉我如何和这个世界打交道,还教了我很多生存小技能。

在那个年代,盲人只有两个出路,一个是心理咨询,一个是学习盲人按摩。心理咨询这个事,太深奥了,我是不行,最后选择了按摩。

后来,我便加入了政府组织的免费盲人按摩班,学习按摩。政府也特别负责,他们邀请的老师都是各大医院的教授,给我们讲解按摩知识。

(夕阳无限好)

连听课加上实践,大半年过去了,我正式的成为了一个盲人按摩师。

52岁那一年,生活重新开始,这一行一干就是十年的时间。

当一个人用工作来迎接光明,光明很快就来照顾他。工作充实了我的生活,也让我对这个世界多了一分眷恋。我开始积极的参加残联举行的各项活动,每一年的活动我几乎一个不落的参加。

由于在活动中表现优异,残联把我招进了上海浦东区的艺术团。在团里我负责葫芦丝的演奏,那时候盲人按摩也不做了,毕竟年龄大了。

加入了残疾人的团体,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六十多岁遇到了人生的真爱,我的第二任妻子,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妻子比我小,也是离异。她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比我小16岁。不过她十几岁的时候,眼睛视力深度近视,其中一只眼睛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另一只眼睛也是要靠隐形眼镜才达到1.0的视力。

(我们的婚纱照)

妻子是一个感恩的人。一个人带着隐形眼镜四十多年,眼睛早已承受不住了,但是她的状况一直很好。她觉得自己受到庇佑,也想着去帮助像我这样的盲人,就这样妻子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两家住的很近,一个公交车站的距离。当时我已经被疾病缠身,身患糖尿病、高血压、肾衰竭。但是我的生活却是忙碌的,有各种各样的演出,还要经常去医院、去教堂等。

近距离的地方她骑着电动车带着我,远一点的就坐公交车。

相处时间久了,我们的心也越来越近。2015年,我们两个老人结婚了。身边有了知冷知热的人,我感觉生活有了奔头。

结婚后第二年,我带着妻子去见了我认识的一位医生。对方说妻子的眼疾可以动手术恢复。

我们听了太开心了,但是心里也是有些担忧,她看过很多大夫,都是没有希望的,只有这位大夫说可以。

(养老院是个温馨的大家庭)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要尝试一下。我们选择了动手术,结果很成功,她那只看不到光亮的眼睛视力恢复了,视力达到0.5。

手术后,妻子的精神状态很好,她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服侍我身上。

因为糖尿病,每天要打胰岛素,还要定期去医院检查。每次检查都要抽静脉血,住院时全身检查更是要抽17管血。这在她看来不是长远之法,便带着我去疗养院疗养。

我们去过上海、昆山,还去过江苏宿迁疗养过。每一次在疗养院我的状态都会好转,但是一回到家就变了。

作为一个厨师,我是无肉不欢,饮食习惯特别不好。很快妻子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她还是希望我去疗养院,把坏习惯改了。

再者说,她觉得我住院时输盐水、吃药对我身体的副作用较大,毕竟我肾衰竭,毒素不会像健康的人那样快速的排出体内,甚至会沉积在身体里。

于是在去年十一月份,我们来到了威海的疗养院。

(在疗养院的每一天,幸福洋溢在我们脸上)

威海这个地方,空气好,人文气息也不错。没过几天,我就喜欢上了这里。而且疗养住的地方也特别舒适。

一个月的疗养,妻子带着我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很多指标都有好转,只有肌酐上升了一点,这对于我这个病来说很好了。妻子特别高兴,就想继续留在这里。

她开始去养老院寻找合适的房子,巧的是正好一位朋友想转让一件一室一厅。正好我妻子赶上了,便交了钱,我们住了进来。后来,我们又换了一间大房子。

来到养老院之后,我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每一天都有课程安排,喜欢什么就学什么。每一节课都有专业的老师讲解,让我们这些老人学到专业的乐器知识。

课余时间,我也拿出了自己的葫芦丝,教身边的老人吹奏葫芦丝,大家在一起更多的是欢声笑语。等着大家都学会了葫芦丝,我开始研究电吹管。一边自我学习,一边带着老人们学习。

(在养老院参加生日宴)

在盛泉的日子,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养老院。这里给予了老人更多地自主权,完全尊重老人的意愿。其实上海也有养老院,但是运营模式和这里完全不同,他们倾向于把老人“圈”起来,老人们完全失去了自由。

这里则不同,老人们在这里属于“散养”,而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

当然世上没有完人,也没有完美的养老院。也有老人会抱怨这里的餐厅太少了,做的饭菜不合口味。我不以为然,不想吃餐厅的饭菜,买点材料自己回房间去做就可以了。

来到这里,我们的目的是养老的,养老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让老年生活更加丰富多彩。

再者说,养老院也是一步步走向正轨,向前发展的。我始终相信,随着入住老人的增多,我们这里的餐厅也会增加,给老人们更多地选择。

(在养老院参加文艺汇演)

我和老伴在这里已经住了大半年了,明年五月份就到期了,我们商量好了,到时候续约继续住在这里,安享晚年生活。

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已经是个“70后”了。回顾自己走过的路,虽然布满了荆棘,但我最终穿越了荆棘,走上了平坦的大道。

我和妻子度过的每一天都特别的幸福,笑容挂在我们脸上,真正的享受到了晚年的幸福生活。

虽然我的眼睛看不到光明,但是我的人生,就如我的名字,留下来的全是光明。

【口述:刘光明】

【编辑:小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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