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塞下8元后消失，9岁女孩独自照顾残障父亲：妈妈过得并不好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在院子里和奶奶抢麦子，妈妈提着一个大袋子说她要出去一下，她穿着碎花的上衣，走的时候给了我8块钱。”回忆起和妈妈的最后一面，9岁的子阳（化名）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眼泪流下来。

“去年冬天妈妈给邻居打过一次电话，她说她有家了，可是那边不让她回来看我，我知道，其实妈妈过得并不好。”说完，子阳沉默。

子阳今年读4年级，家住山东日照五莲街头镇一个普通的小村庄。2009年，子阳父母通过媒人介绍后结婚，夫妻俩没有什么文化，忙完了家里的农活就做些附近的零工补贴家用，日子过得平淡幸福。2011年，子阳的出生为家里增添了许多欢乐。

“奶奶说爸爸是在大伯失踪后开始精神不好的，妈妈也是因为这样才离开的。”孩子说完，子阳奶奶坐在一旁抹起了泪。

2014年春节后，子阳的大伯跟着同村的包工头去了外地打工，可是到年底也没有回来。一家人去包工头家询问，可对方却说子阳大伯性格太懦弱，受不了矿上的苦跑了。子阳爸爸不信，又去问一起去打工几个同乡，可他们也都不愿说实情，一来二去，双方起了争执。

“我的手就是让那一家人打伤的，过了好几年了还是疼，后来他家给了我们2000块钱，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我这二儿子气性大，回来之后生闷气，精神就越来越不正常。”说完，老人泣不成声。

子阳爸爸病情最厉害时行为根本不受控制，经常摔打物件，但从来没有打过人。子阳爷爷将他送到当地的医院治疗过一段时间后情况稍微好了些，但每月要吃不少药物，家庭负担越来越重。

2016年6月，子阳妈妈不堪重负，选择离开。2017年，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子阳的爷爷也因病去世，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变得支离破碎，小小的子阳学着大人的样子做家务。

“我不恨妈妈，谢谢她生下我。虽然每天干活很累，但再累我也不会走，因为爸爸只有我了，我觉得我出生就是为了照顾爸爸的，爸爸对我很好。”子阳说。

破旧的书桌前，子阳认真地写着作业。她说她最喜欢学语文，将来想要当个律师，用法律保护自己的家人。

说起孙女，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干了，出去打工也没人要，凑合着还能做点饭给他爷俩吃。要不是这个小妮妮这么懂事听话，我的日子真的没有盼头了。”子阳奶奶说。

三代人挤在一间老旧的房子里，屋外下大雨时屋里也会下小雨。每到此时，祖孙俩就会慌忙地找盆子到处接雨水。“苦了她，别人家孩子写完作业都在街上玩，她就在家干活，我让她出去玩玩她不去，非要和我这个老太婆在一起。”老人刚说完，子阳便朝奶奶做了个鬼脸，道：“我愿意，我就愿意和奶奶在一块，天天陪奶奶干活说话。”

家里没有电话，如果要取得联系只能打给子阳的邻居。“今年上半年上网课，我是去邻居家学的。后来老师们给了我一部手机，但是我还回去了，奶奶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我也怕我会玩游戏，这样就耽误学习了。我想快点长大，将来自己挣钱让奶奶和爸爸过上好生活。”子阳说。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子阳爸爸的状态相对稳定了些，白天会在村里捡些废品带回家。笔者离开时正碰到子阳的爸爸回来了，子阳懂事地接过爸爸手里的瓶子和纸壳，看着家里有陌生人，子阳爸爸害羞地蹲在地上，切着喂鸡的菜叶。

“我今年76岁了，不知道还能陪他爷俩多久。小子阳是我的心头肉，我的低保和她爸爸的低保不高，每个月买完药剩不下多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我就愁，这个妮子以后可咋办！”停顿了些许，老人接着说，“我没上过学，不能让孩子也吃没文化的亏，出生在这个家庭，真的是苦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