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晚年我照顾了十年，葬礼结束，舅舅拦下我要和我算账，我泪曰

文/七月晚风 素材/龚小敏

（声明：为方便大家阅读，全篇用第一人称写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切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叫龚小敏，今年43岁，我是80年代生人。我从小在我姥姥家长大，我姥姥就是我最 亲的人。

姥姥90岁的时候，姥爷去世了，她患上了老年痴呆，姥姥年轻的时候，眼睛做过手 术，到老了，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几个舅舅都在省外工作，我母亲在深圳给我弟带孩子。

舅舅们，一合计，把我姥姥送到了养老院，我刚好在城里，离我姥姥最 近，平时姥姥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都是我跑前跑后。然而姥姥103岁时，很自然的走了，舅舅们的举动，让我红了眼圈，掉下了眼泪。

我母亲生了三个女儿，我是老三，一家人盼着我生下来能是个男孩，结果落地后又是个女娃。

父母一心想追生个男孩，那时候计划生育挺严的，姥姥家住的偏，我落地当天晚上，父亲就把我送到了姥姥家。

我有四个舅舅，那会儿小舅还在参军，另外三个舅舅都已经结婚，搬了出去。

姥姥已经60多岁了，种了几亩地，养了一群羊，还要照顾我，可想而知有多辛苦。

白天下地干农活，放地头不放心，她总背着我，割麦，掰玉米，姥爷放羊也会背着我。

有时候大舅，三舅家的孩子，也会送过去给姥姥带，大舅家俩儿子，三舅家一儿一女，表哥比我们都大几岁，他背着我，抱着我，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四处跑着玩。

我会跑了，就一直围着姥姥转，她烧火做饭，我坐在板凳上递木棍。

慢慢的我大了一些，知道姥姥老了，身体也不好，我学着喂鸡，牵着羊去放羊，姥姥每次总在后面嘱咐我，慢点，慢点，别跑太快了，羊跑得快，你撒了绳就行，可别着急。

我六岁的时候，姥姥把我送到学校，读育红班。学校就挨着姥姥家，很近的，我自己就能上下学。

读到小学三年级，我母亲生了弟弟，给我办了转学，把我接了回去。

我自小跟着姥姥习惯了，也懂得父母是一心想要弟弟，把我送到姥姥家的，自然跟姥姥特别亲。

姥姥家离我们家九里地，周五放完学，我背着书包步行九里，去姥姥家，到周一早上，早早起床，再步行去学校上课。寒暑假，只要一放假，我背着书包就去姥姥家了。

姥姥那会儿腰已经很弯了，眼睛不太好，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只要我去姥姥家，写完作业，就帮姥姥干家务，干农活。

大舅妈笑称：“大姐也不知道把小敏接走干啥，一直在这多好，你姥姥给你养大，当老闺女嫁出去。”

我笑笑不多说话。

我们家孩子多，父母不重视文化，我读到初二就辍学出去打工了。第 一个月发工资，我留了两百，剩下的都给姥姥寄了回去。

姥姥让大舅给我写信，说我家里孩子多，挣了钱要寄给我父母，他们也挺不容易的。

不知怎得，对于父母这个概念，我总感觉很模糊。姥姥怎么说，我还是把钱寄给她，姥姥没辙，我寄给她，她再拿着钱，给我母亲送回去。

姥姥说，父母给了你生命，把你送过来养，也是无奈之举，你不要有任何压力，想法，农村人都是这样，没个儿子在村里抬不起头，再说了，你大了，你父母又把你接回去了，他们还是很爱你的。

姥姥不管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钱寄给姥姥，平时也给姥姥，姥爷买衣服，鞋，吃的，用的寄回去。

我结婚的时候，坚持在姥姥家出嫁的。我觉得姥姥就是我的天，她是我的亲人。

我办完婚事，就随着老公出去打工了。那会儿我姥爷80多岁了，她俩的身体都还行。

姥姥是抗战老兵，参加过抗美援朝，每个月都有补贴，她俩在院子里收拾了一块地，开始种菜，天天下午薅菜，择菜，早上姥爷骑着小三轮去集上卖。

其实也卖了不了几个钱，姥爷是个心善的人，他年轻时吃了很多苦，卖菜从来不带秤，让人家随便给，有时候遇到老年人，穿的破破烂烂的，他不收钱，送菜给人家。

几个舅舅担心他的身体，都劝他不要种菜了，姥爷不听，总说能干就是福，人不能闲着。

一次姥爷卖完菜回来，被一辆车刮倒了，住了一段时间医院，出院后就变得糊里糊涂的，半年后姥爷走了。

姥爷走后，我姥姥的身体慢慢就不好了，也开始有些不认人了。

当时我大舅跟大舅妈给两个儿子带孩子了，一人去一家，二舅在外省，工作忙，三舅在家包了一百多亩地，天天在地里忙，四舅也在外省工作，父母都给我弟弟带孩子了。

而我没有公婆帮衬，我俩孩子都是自己带，姥爷走的时候，我小女儿还没满月。

几个舅舅商量后决定，把姥姥送去了养老院。我在城里住，那跑养老院的事情儿，就落到了我头上。

姥姥眼睛不好，又有糖尿病，每天都要吃药。买一次药，吃一个月。我算着时间，买药，买生活用品。

我离养老院，骑电车需要半小时。因为我姥姥身体的缘故，我每周要去两三趟，俩孩子还小，前面坐一个，后面坐一个。车篓里放一些吃的，用的。

到养老院，给姥姥洗洗头，洗洗澡，剪剪头发，剪剪指甲，收拾一下床铺。俩孩子陪着姥姥玩，几个舅舅和我母亲都排着时间，在我去养老院的时候，给我姥姥视 频。

有时候，我煲鸡汤，炖排骨，熬鱼汤，给姥姥送去，她喝着汤总絮絮叨叨：“没想到，我这么多孩子，老了能享到外甥女的福。”

我姥姥春夏秋冬的衣服，鞋子，都是我买的，每到换季的时候，我都提前买好送过去。有时候舅舅，母亲，几个表哥，表弟会转给我几百块，让我给姥姥看着缺啥买啥，我老推脱，说自己有钱，他们都说，你有是你的，你行孝是你自己，我们行孝算我们的。

我小女儿几个月，我就骑电车，背着她来回跑养老院，到后来读小学了，周末带俩孩子去养老院。

两个孩子去习惯了养老院，在里面学到了很多东西。每次去都帮着扫地，拖地，给里面的老人，梳梳头，聊聊天啥的。

姥姥99岁的时候，糊涂了，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只记得她的几个孩子，儿媳妇一个也不记得了，还有记得我。

每次我去的时候，护工问：“大娘，谁来看你啦？”

她总笑嘻嘻的说：“是我外甥女。”

护工扭头冲我乐：“看看你姥姥，还是亲你，她娘家几个亲戚前几天来，一个也不认识，你三舅昨天来，她迷糊好一阵才记起来。”

姥姥说：“我外甥女对我好，我外甥女这么大的时候，女婿抱过来，我搂大的。”她说着比划着。

姥姥103岁那年，糊涂的更厉害了，她住在养老院二楼，老趁着护工不注意，扶着栏杆，偷偷下楼。

她跟护工说，她得找她外甥女，她外甥女几天没来了，是不是病了，家里有事了？咋没来看她了。

我知道后，心里很难受。想接姥姥回来，又没能力，我自己带俩孩子，还上着班。只能尽量隔三差五去看她。

那年春天，她去厕所时，没注意滑倒了，摔了一下，去医院检查了一番，骨头没事，就是老了，摔一跤可能会有影响。

姥姥往楼下跑的更勤了，晚上不睡觉，偷摸下楼，护工打了几次电话，我早上把孩子送学校，就去养老院，下午放学接着俩孩子去养老院，我们仨晚上睡在养老院，陪着姥姥住了半个多月，直到她情绪稳定了，我们晚上才没去了。

可护工说，你走了，你姥姥就靠着窗户，看大门口，盼着你来。

那时候，我终于懂了，老年人要的仅仅是陪伴，无关吃好的，穿好的，只要陪在她身边，她就觉得是舒服的。

口罩的时候，最 后那一年，姥姥总念叨想回老家看看，我找了个出租，带她回老家转了几圈，老房子，田地，姥爷的坟前，她想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过年前，我想把姥姥接回来在我家过个年，我跟几个舅舅打了招呼，大家也都同意。结果，口罩的原因，没接回来过年。

年后，姥姥很突然就病倒了，去了医院，医生说年龄大了，都103岁了，她这是很自然的老去，没办法进一步的治 疗了。还说，拉回去安排后事吧。

几个舅舅，我父母，陆陆续续都赶了回来。在医院见了姥姥，她已经糊涂的谁也不认识路了，话也说不出了。

回家后，姥姥昏昏沉沉的睡了几天。清醒后就叫着我的名儿，说一些之前的事。满屋子的人，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她都不让他们给她喂水，喂饭，只喊着我，抓着我的手不放。

几个舅妈说，你姥姥没白亲你，没白把你养大，到老了，还得是你在跟前伺候着。

姥姥走后，办了丧事。当天傍晚，从坟里回来，我就打算着带孩子回城里了。

我跟几个舅舅打了招呼，推着电车就往外面走。

大舅拦下了我：“小敏，别走别走，还有账没算呢？”

我愣住了，问道：“大舅，算啥账呢？平时你们都是轮着给养老院钱，姥姥的药钱是单独转给我的，每个月就是560的药费，我照着单子买的，价 格也都是死的，每个月药钱就是这么多。平时你们转的七七八八的，我都写本上了，买的什么，日期金额，我都记得很详细。”

这一点我需要说一下，因为我舅舅多，舅妈也多，大家庭事多，在钱的问题上，我母亲说了我好多次，说几个舅舅都忙，给多少钱，花在哪了，你务必记清楚，避免以后有不必要的麻烦，亲人之间在钱上你可得分清了。

所以我一直都记得详详细细的。

大舅这一说，我有些怔住了。二舅在里面走了出来：“是哩，小敏，我们兄弟几个得给你算算账，账算好了你才能走。”

三舅扶住了我的车把：“走走走，回屋说。外面冷。”

四舅冲着我笑，笑得我心里发毛。

我父母亲站在堂屋门口，也愣住了。父亲脾气暴躁，向来直来直去的，他70多岁了，听到算账，一下蹦起多高：“算啥帐？算啥帐？咱妈这些年可是我女儿跑前跑后照顾的，你们几个平时谁回来了？不都是过年回来几天，就都走了。”

舅舅们知道我父亲脾气暴，根本没理会他。

我进了屋，坐在凳子上，俩孩子也被舅舅拉了过来。

大舅开了口，他说：“我们几个商量过了，咱爸走的时候，上面给的丧葬费，补贴，还有之前存的钱，加上今天亲戚们随的礼金，一共是七万六，咱妈这些年在养老院花的钱，都是我们自己各出各的，咱爸的钱一分没花。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一家对了点钱，一共是十万，这十万前天我和老二去银行取回来了，这钱都给小敏。”

我愣住了，父母也愣住了。

二舅说，咱们这个大家庭，老母亲一生，生了五个孩子，四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和老四工作特殊，都是戴帽子的，平时工作忙，没给老母亲尽过孝，老大，老三也有自己的事，这些年都是小敏在尽孝。她带着俩孩子，经常跑养老院，挺不容易的。

三舅说，是的，是的，咱这一大家几十口人，四世同堂了，大家去看老母亲的次数，加起来也没小敏去的多，给她是应该的。

四舅说，小敏给下代人做了好榜样，把我们的好家风，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给她我没意见。

我说，姥姥把我养大了，我做这些是应该的，钱我可不要。

大舅沉下脸：“给你你接着，这是我们大家对你的认可，不能你付出最 多，我们几个把钱分了，那样我们良心上过不去。”

几个舅舅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母亲说：“敏，你舅舅都说了，那就接着吧。”

我掉了泪，心里说不上的滋味，就是感觉心里暖呼呼的。

愿世间所有的老人，都老有所依，老有所养，好人都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