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老龄健康 | 关照“隐身”的老年照护者

人口老龄化速度呈指数增长，与之相对应，对长期照护的需求同样快速增长；世界卫生组织（WHO）数据显示，大约每三名步入老年的人中就有两名需要长期的日常生活支持。全球的长期照护体系都在艰难地应对这些日益增长的需求；根据联合国“健康老龄化行动十年进展报告”（the UN Decade of Healthy Ageing progress report）（2021-2023年）[1]，只有约33%的报告国拥有足够的资源将长期照护纳入现有的医疗与社会照护体系。不完善的长期照护体系使非正式照护者（家人和伴侣最为常见）的照护负担日益加重，他们不仅在维持照护对象的健康和功能方面发挥关键作用，还是复杂的医疗卫生体系的引路者，以保证照护服务的及时性和连续性。在欧洲，约有7600万名非正式照护者提供照护服务[2]；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约有60%的老年人完全接受非正式照护者的照护。随着对非正式照护者的依赖越来越大，目前迫切需要建立相应的支持体系。

照护者自己往往是老年人[3]，可能有慢性病、虚弱或与年龄有关的残疾。与年轻的照护者相比，照护工作的体力要求会加剧这些既往疾病状况，从而导致更大的身体劳损、忧虑和较差的自我健康评价。2024年的一项研究发现[4]，与年龄相当的非照护者相比，承担非正式照护职责的老年人身体健康状况急剧下降。为需要重症监护患者提供照护的老年照护者尤其容易受到不良影响。例如，在患有痴呆症的照护对象表现出淡漠、易怒或工具性日常生活活动障碍增加的情况下，老年照护者的负担会有所加重。

非正式照护者的性别失衡现象十分显著：照护者通常是中老年女性[5]，尤其在中低收入国家。女性也更多地提供痴呆症等复杂疾病的照护。与男性照护者相比，女性照护者报告的抑郁症状和功能减退程度更高。此外，照护负担也会对就医行为（包括预防性服务）产生负面影响；2020年进行的一项针对40至75岁女性的研究显示，照护工作时间与乳房X光检查接受度之间存在负相关[6]。

照护工作会带来相应的负面影响，必须为老年照护者提供支持。建立支持的过程中，关键的第一步是加大对长期照护体系的投资，尤其是在资源有限的条件下。尽管这一点至关重要，但长期照护方面的广泛改变不会一蹴而就。因此，必须立即为老年照护者提供直接支持，如通过培训加强其对照护对象所表现出的疾病症状的理解，并支持他们更好地处理照护相关的负担和忧虑。重要的一点是，必须从性别角度出发，制定相关政策和干预措施，以消除非正式长期照护中的性别不平等。政策必须考虑到潜在的性别影响；例如，为非正式照护者提供现金补贴可能会给女性带来意料之外的负面影响，阻碍她们的劳动参与，从而使传统的性别角色持续下去。照护者的偏好和意见也必须得到重视；照护者常常感到受忽视、被低估，并报告会被排除在患者的照护计划之外。照护者直接参与照护过程，因此他们的意见得到重视并纳入临床决策是至关重要的。最后，为了更好地了解老年照护者所面临的独特健康挑战和需求、并为干预措施的开展提供依据，需要开展更多的研究；一项针对照护者的社会心理干预研究的系统性综述研究显示[7]，此类研究中老年照护者的代表性仍然不足。没有充足的数据，就无法有针对性地提供合理支持。

人口老龄化不仅会导致需要照护的老年人数量持续增加，也会导致承担照护工作的老年人相应增加。现在，是时候减轻这一负担，关注老年照护者这群常被忽视的人力。所有老年人，无论是照护对象还是照护者，都应该健康地生活。END

参考文献

[1] For more on long-term care provision globally see https://www.who.int/publications/i/item/9789240079694

[2] For more on the prevalence of informal caregiving see https://iris.who.int/bitstream/handle/10665/379077/9789240100756-eng.pdf?sequence=1

[3] For more on the effects of caregiving on older caregivers see J Gerontol Soc Work 2024; 66: 221–38 https://pmc.ncbi.nlm.nih.gov/articles/PMC9816348/

[4] For more on the health effects of transitioning into caregiving see Article Lancet Public Health 2024; 9: 16–25 https://www.thelancet.com/journals/lanpub/article/PIIS2468-2667(23)00206-2/fulltext

[5] For more on gender disparities in informal caregiving see The Journals of Gerontology 2019; 74: 309–17 https://academic.oup.com/psychsocgerontology/article/74/2/309/3097902

[6] For the study on mammogram uptake in older women caregivers see BMC Women’s Health 2020; 20: 1–8 https://bmcwomenshealth.biomedcentral.com/articles/10.1186/s12905-020-01079-2

[7] For the systematic review of psychosocial interventions for cancer caregivers see Frontiers in psychology 2017; 8: 834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285967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