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住院20天不让我告诉舅舅，手术那天他跪在病房：钱都在存折里

"现在的子女不孝顺"这句话，常常挂在老年人嘴边。可要说起不孝顺，我经历的这件事，却让我对"孝顺"二字有了全新的理解。

我是李小梅，今年42岁，在县城开了一家小超市。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就是忙得像个陀螺，天天围着铺子转。要不是那天早上，我怕是还顾不上回老家看望外婆。

那天刚开门，隔壁王婶就急匆匆跑来："小梅啊，你外婆昨晚上吐得厉害，现在整个人蜷在炕上直哼哼，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我一听就慌了。外婆张秀英今年78岁，一个人在村里住。舅舅李建国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面。这些年基本都是我在照应着。

"咋不给舅舅打电话呢？"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王婶撇撇嘴："你舅舅啊，整天忙着赚他的钱，连你外婆生病都不知道。前两天你三姑去看你外婆，问起你舅舅，你外婆还红了眼眶，说是半年没见着影了。"

我心里一阵难受。舅舅确实不常回来，每次问起，外婆总是替他解释："你舅舅在外面打工不容易，能挣钱就行，我一个人也死不了。"

赶到老家时，外婆正躺在土炕上直抽抽。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来不及多想，我就和王婶合力把外婆扶上了三轮车，直奔县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时，我的腿一下子就软了：胆管癌，需要马上手术。主治医生说，保守估计下来至少要35万。

"要不要通知你舅舅？"王婶小声问我。

我刚要点头，外婆却突然抓住我的手，声音颤抖："不能告诉你舅舅！他在外面不容易，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准备明年翻新老房子。这点小病，咱们自己想办法......"

"什么小病啊！"我急得直掉眼泪，"外婆，这可是要动手术的！"

外婆却固执地摇头："不能告诉他，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那一刻，我看着外婆布满皱纹的脸，心里又酸又涩。这些年，外婆过得有多节省，我再清楚不过。夏天舍不得开电扇，说是吹多了对身体不好；冬天舍不得生炉子，说是浪费煤；就连过年，也是能省则省。

可每次舅舅回来，外婆总是变着花样地做好吃的。我曾经听三姑说，舅舅走后，外婆会把他剩下的饭菜一点点吃完，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

手术定在腊月二十八。这些天我和丈夫东拼西凑了二十万，亲戚们也都帮衬了一些。眼看着手术费凑得差不多了，我的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你外婆啊，就是个犟脾气！"三姑气呼呼地说，"你舅舅再不是东西，那也是她亲生的，这么大的事儿咋能瞒着？"

我叹了口气："您是不知道，前两天医生查房，问外婆疼不疼，她硬是咬着牙说不疼。我扶她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她把床单都抓破了......"

"这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还在替儿子操心！"三姑抹着眼泪，"你舅舅要是知道了，不定多难受呢！"

没想到，这话还真让三姑说着了。

手术那天早上，天还蒙蒙亮，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病房门口。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我那"不靠谱"的舅舅吗！

"小梅......"舅舅浑身发抖，声音沙哑，"妈她......还好吗？"

原来是王婶回村串门，一时嘴快说漏了嘴。舅舅一听母亲要做手术，连夜就赶了回来。

我扶他起来，刚要说话，就见外婆在病房里喊："谁在外头说话呢？"

舅舅跌跌撞撞地冲进去，"扑通"一声跪在病床前："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外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颤巍巍地伸出手："建国啊，你......你咋回来了？"

"妈，您别说话了！"舅舅抹着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叠存折，"这些年我不是不想回来，我是怕自己看见您就舍不得走。这些年我在外面干工程，每个月都存了钱，我想着攒够了钱就回来给您养老......"

我凑过去一看，那一叠存折上的数字，密密麻麻，每一笔都写着"定期存款"。最早的一笔是在十年前，那时候外婆刚到六十岁。

"傻孩子......"外婆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你要是把钱都存起来，自己咋过啊？"

舅舅紧紧攥着外婆的手："我在工地上吃住都有着落，用不了多少钱。这些年我就想着多攒点钱，等您老了，让您享享清福。可我没想到......"

听着舅舅说话，我突然想起他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和裂了缝的解放鞋。原来，我们以为他不孝顺，他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家。

手术很成功。舅舅办了辞工，回来照顾外婆。每天端茶倒水，忙里忙外，把外婆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小梅啊，"康复期间，外婆拉着我的手感慨，"你说这人心，咋就这么怪呢？我总以为你舅舅是不要我这个老娘了，噢，原来他是憋着一股劲要给我积德......"

我看着外婆红润的脸色，想起那个跪在病房外的舅舅，忽然觉得：或许，孝顺的方式真的有很多种。有人在身边嘘寒问暖，有人在远方默默付出，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责任，是化不开的亲情。

腊月三十那天，外婆出院了。舅舅推着轮椅，我在后面打伞。外婆仰着脸，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忽然笑着说："建国啊，今年咱们一家人可算是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