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双线拉扯的《哈尔滨一九四四》，用经典叙事上大分

2024年爱奇艺热度最快破8500的纪录又被刷新了，而且又是被一部谍战剧刷新的——由北京爱奇艺科技有限公司、江苏稻草熊影业有限公司出品的高能暗斗谍战剧《哈尔滨一九四四》。目前热度已突破9000。

也许首批观众入坑，是冲着“秦昊+杨幂”这对让人耳目一新的主演组合来的，但是十几集把人看得直呼上头，就肯定是因为“张黎执导+王小枪编剧”这对强大主创的稳健发挥了。

近期市面上连续亮相了数部年代谍战剧，《哈尔滨一九四四》不仅在北京卫视品质剧场、江苏卫视幸福剧场、东方卫视东方剧场三家卫视的黄金时段同步播出，排面拉满，而且网播热度持续攀升，讨论度居高不下，延续了谍战剧经典叙事的生命力。

弹幕中追剧网友的一句感叹，精准地概括了观众们的直观感受：“自从看了这部电视剧，总是胆战心惊。”

虽然有着“秦昊挑战一人分饰二角”“杨幂首次出演年代题材剧的反派”等话题，但《哈尔滨一九四四》并不拿这些当噱头，而是以间谍及地下秘密活动为故事主体，有机融合卧底、特务、情报交换、破案、刑讯、枪战等元素，凭借强情节、高悬念、严密的逻辑、烧脑的推理来制造追剧爽感。

年长一些的观众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那是几年前，众多经典谍战剧共用的硬核路数，是谍战剧的经典叙事。

此外，主创们在细节创作和视听表达上用足心思、妙招频出，让这套谍战剧的经典叙事，能够在视听、节奏、情绪等层面上得以焕新，更符合新时代年轻观众的审美趣味。

可以说，《哈尔滨一九四四》既保留了年代谍战剧作为一个经典类型的核心魅力，又能让观众常看常新，对人物命运产生新的期待。

用风格化影像守住叙事耐心谍战剧的经典叙事是有耐心的，因为其本质是隐蔽战线的极致化交锋，需要大量一环扣一环的铺垫与照应。这种前后细节的关联，可以出现在同一集里，让观众的心快紧快松，也可以出现在不同的集里，吊住观众的心好几天。

以前人们生活节奏慢，还没有看短视频的习惯，谍战剧的叙事中经常会放长线，一个悬念铺排十几集的情况都屡见不鲜。如今短视频为了追求反转的数量和密度，广泛采用短线悬念，没有耐心，或者说没有胆量去放长线。

本剧在营造悬念，在给主人公设置困境时，都有着经典叙事的耐心。有的险境当下就能被主人公破解，有的疏漏则要几集后才能圆上。

比如关雪（杨幂 饰）在第四集里用亲手制作的锅包肉来试探宋卓文（秦昊 饰）。宋卓文因为不知道双胞胎哥哥宋卓武（秦昊 饰）当年在逃亡中，救了关雪之后所经历的具体遭遇，所以出于潜伏情报人员的本能，他没有贸然去吃锅包肉。

饭桌上，关雪和宋卓文谁也不提锅包肉的事，但镜头里三番四次地给锅包肉特写，意图十分明显。观众也在弹幕里调侃：到底是该吃，还是不该吃啊？

关雪的多疑和宋卓文的谨慎，在这顿饭里来回拉扯，却没有立即得出一个结果。观众带着一个“锅包肉”的视觉谜团，继续他们的追剧旅程。

第七集结尾，在两兄弟交流的过程中，宋卓武才不经意地提起了自己爱吃锅包肉的事。视觉谜团一下自行闪回到了观众眼前。而且观众还能凭借自己对关雪多疑特性的认知，立即意识到如果宋卓文圆不了在锅包肉上的疏忽，其伪装成哥哥接近关雪的任务前功尽弃。

耐心就是不能急。观众可以揪心、着急，但编剧不能急、宋卓文不能急，因为急于求成反而会误大事。如果宋卓文刻意地、急不可待地去专门找话题来圆锅包肉的疏忽，很可能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我们看到，在第八集里，宋卓文在圆自己丢证件的事时，顺嘴一句“有钱后总吃锅包肉，吃伤了”，巧妙地化解了潜在的大危机。这一手，于观众而言，是耐心等待后的惊喜。

张黎和王小枪都是有经验的创作者。王小枪敢写、张黎擅拍，两人的创作共识、合作默契非常高。

摄影出身的张黎导演，有着非常标志性的影像风格。实景搭建的特务科、宋卓文住所、关雪家等场景，1:1复刻还原的诸多生活道具，贴着人物性格打造的服装造型，营造了出色的时代质感、地理质感、人文质感。

适时出现的框架构图、窥视视角、动作特写，大大增加了斗智斗勇、刀尖行走的沉浸感。

用黑白画面呈现短时间的闪回，用黑白+抽帧来呈现远去的记忆，既有信息补充的功能，又营造了强烈的情绪渲染。

张黎导演用风格化的影像，丰富了信息、情绪、逻辑的多样性，打开了观众的想象空间，也就守住了王小枪编剧经典叙事的耐心。面对不断抛出的谜团，观众不用急于知道答案，而是耐心地随着小人物的视角，去细细品味时代洪流下的风云诡谲。

一文一武与三角形态从剧名就能看出本剧非常强调时代，而时代的呈现，不仅落在服化道和置景的精细和严谨上，更依托于群像图谱。

谍战剧最不能少的，就是“会拼到你死我活”的对抗性人物关系，即鲜明的正邪对立。只不过正派与反派的构成方式，是可以玩出新花样的。你既可以写孤勇者，也可以写黄金搭档；你既可以让主人公是无往不胜的战神，也可以让他有普通人的一面。

这部剧在人物塑造上的亮眼之处，便是从整体层面进行了一个非常有对抗性和拉扯感的设计：正派有宋卓文、宋卓武两兄弟，典型的“一文一武”；反派则有情报股股长潘越（张子贤 饰）、行动股股长胡彬（栾元晖 饰）两员大将，同样是“一文一武”。

在这两对组合之上，又“凌驾”着一个在特务科拥有绝对权力的关雪。她既是潘越、胡彬的仰仗对象，也是宋卓文、宋卓武的利用对象。于是，围绕着特务科，围绕着情报争夺、身份隐藏、锄奸任务，这几个人物构建了一个三角形态。

三角形之所以稳定，在于三个点之间均互相牵扯。三角形态的人物关系，自然也更容易打造戏剧张力的极限拉扯。每一个点都在努力左右逢源，每一个人都在寻求如何从拉扯状态中解脱。

把主人公拆分成宋卓文、宋卓武两兄弟，很好地回避了对英雄的刻板化塑造。两兄弟都有优秀的品质，同时也都有弱点。这让他们更能融入到整体的群像描摹之中。

宋卓文是成熟的谍报人员，观察入微、心思敏锐，可以瞬间洞悉潜在的危险，也可以快速找出敌人的破绽。然而，每天都在成筐的谎言中表演，每天都在生与死之间周旋，对他而言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消耗。观众能看得出，他虽然常常面带笑容，却并不轻松。

宋卓武则提供了一个成长视角。他本是我行我素的“满洲罗宾汉”，与弟弟相认后，开始于暗处一边配合弟弟行动，一边保护弟弟安全。目前他还经常因不够严谨而留下隐患，需要宋卓文帮忙补救。未来他一定会成长为更可靠的同志，撑起正派的“武”力值。

关雪看上去是掌控局面的女枭雄，实际上不过是数年磨砺出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在磋磨和鄙视中埋下的憎恨种子，让她失去了信仰。在她眼里，只有自然态的更朝换代、强者生存，没有正义不正义一说。她所追求的，是把自己身上的疤也都刻在别人身上。

正如她的师父金庆元（沙宝亮 饰）提醒她的，关雪最不能丢掉的便是“戒备心”和“控制欲”。既然选择了一切只能靠自己，就不能被干扰、不能被左右。

作为负责情报工作的特务头目，潘越属实是“职场哲学”和“生存伪装”的高手。他说话总是慢条斯理，说出的主意却总是刀刀见血、杀人诛心。他压抑着情绪，承受着压力。偶尔瞬间爆发出的神经质，让他显得对正反两派都非常危险。

胡彬的行为逻辑更为清晰，一方面职责所在，一方面为了讨好心爱之人，便甘心成为了关雪的刀。只看当下不看未来的他，自然是本性尽显。

《哈尔滨一九四四》并未在单一角色身上过多探讨人性之变化。因为阵营转变、立场转变这种强反转，虽然刺激，却会冲淡经典叙事里的对抗性，会让敌我双方的斗智难度降低，会让观众回味全剧的时候失去支点。

人性之复杂，时代之残酷，在本剧中是由一众角色来共同体现的。无论是正派的宋卓文、宋卓武，还是反派的关雪、潘越、胡彬，他们既为所属的集体做事，也都有自己个人的盘算，都有自己会特别在意的得失。

在三角形态下，怀揣个人秘密的众人之间循环、往复的角力，让每一场戏都紧绷着观众的神经。不断地试探，小心翼翼地应对，让剧中的人物塑造在经典叙事的框架里，有了突破性表达。

深耕经典题材，释放题材魅力年代谍战剧一直是国剧诞生佳作的肥沃土壤。在诸多佳作已成经典后，业界都在寻求创新。目前普遍的行业共识，是新一代谍战剧必须抓住年轻人市场。

强行引入外来元素，虽然能带来新鲜感、新的话题，但是也会冲淡经典叙事的魅力，让年代谍战剧既不年代，也不谍战，而是变成一种杂糅类型。这样的结果，很有可能是既得罪了老一代类型受众，又无法开发出新一代类型受众。

稻草熊影业多年来一直在多个赛道布局，均秉承了深耕题材和类型经典叙事的创作思路。仙侠叙事的《蜀山战纪之剑侠传奇》、传奇叙事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先后成为了安徽卫视、江苏卫视当年的年度收视冠军。近代革命题材的《前行者》获得了飞天奖“优秀电视剧”的提名。

这些剧集都利用了新时代的视听审美来辅佐经典叙事，不仅让老一代观众找回了类型剧的熟悉感、亲切感，让新一代观众也看得颇为上头。

《哈尔滨一九四四》目前也实现了同样的效果，而且更到位、触达面更广。稻草熊找来白玉兰奖“原创类最佳编剧奖”得主王小枪来担纲剧本的创作，可以说从创作之源头便回归了经典叙事。

在清晰的定位之上，王小枪对时代和人物进行了深层次的挖掘，张黎导演又从影像和节奏上进行风格化的审美呈现，延续了年代谍战剧的生命力，焕新了年代谍战剧的表现力，最大化了类型优势和题材魅力，既抓住了其传统受众，又大幅度地开发了新受众群体。

稻草熊即将与观众见面的作品，还有曹凯执导，郭京飞、王千源、赵今麦领衔主演，根据陈枰同名小说改编的悬疑剧《漂白》。该剧以一起分尸案为线索，在遵循经典刑侦叙事的基础上，着重深挖了每个角色在不同时期所经历的复杂心魔。

另一部待播作品是徐兵担任总导演兼编剧，赵丽颖、尹昉领衔主演的都市悬疑剧《在人间》。该剧将“多重世界”的高概念引入到了经典的悬疑叙事之中，概念海报就已让人十足期待。

不得不说，深挖经典叙事，释放题材魅力后，稻草熊踏上的，是一条更容易与观众和时代共鸣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