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瓦《老年》中文版来袭！我们怕衰老？核心是丢了人生掌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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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18日，上海译文出版社把波伏瓦的《老年》翻译成中文推出。

作家于是和书评人维舟去了上图东馆做分享，聊这本书聊得特别透彻。

衰老这事儿谁都躲不开，但咱们好像从来没正经聊过，总觉得不吉利。

可越不聊，真遇到事儿越慌，这大概就是这本书为啥一出来就引发关注的原因。

作家于是的经历，怕是最有体会衰老重量的，她20岁出头妈妈就走了，死亡这事儿来得猝不及防。

之前没人跟她聊过生死，一下子就被打懵了。

本来以为这已经够难了，30多岁的时候，父亲又得了阿兹海默症。

她陪着父亲走过八九年，眼睁睁看着一个知识分子，慢慢变成需要人照顾的“痴呆儿”。

45岁以后，于是自己也明显感觉到老了，身边的朋友、长辈要么退休，要么进入更年期，生老死病成了日常聊天的主题。

换做谁经历这些，对衰老的认知都会比同龄人深。

于是说生老病死概括了人的一生，这话听着简单，却藏着她一路走过来的感慨。

书评人维舟的发现更有意思，他说之前同事做过临终关怀调查，大部分人不怕死。

他们怕的是死前失去控制，比如老年痴呆、昏迷或者不能动。

自己的人生被别人安排，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这种无尊严的状态才最让人恐惧。

维舟还聊到崇明一位90多岁的老人，家里人给她做寿，她却感慨自己老糊涂了，不知道活这么久是好是坏。

这句话听着让人心酸，却道出了很多老年人的心声。

他们怕的不是年纪大，是怕自己没用了，怕自尊心没地方放。

波伏瓦在书里说，现代社会里老年人像被当成不完整的人，没法享受全部权利。

如此看来，衰老带来的不只是身体变化，还有社会权利的流失。

从小时候依赖别人，到成年能自己做主，老了又要回到被干预的状态，这种落差换谁都难适应。

现在社会特别有意思，夸人年轻准没错，说人老了大概率会得罪人。

“永葆青春”成了大家的共同追求，好像老了就是件丢人的事。

但传统社会对待衰老的方式，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以前的人，50岁以后就开始准备寿衣、寿棺。

这个过程可能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是说盼着死，而是通过这种准备，慢慢接受死亡的到来。

精神上，他们把自己当成“活着的祖宗”，要做家族的德行榜样，不能为老不尊，这种状态下，衰老反而成了一种责任和荣誉。

维舟家的例子就很典型，他岳母喜欢玩智能手机，拍照、发微信样样在行。

可在他岳父看来，这就是为老不尊，年轻人觉得长辈拥抱新鲜事物挺好，老人家自己开心最重要。

这就是传统和现代的碰撞，没有谁对谁错，却反映出大家对衰老的不同理解。

为啥现在大家这么怕老？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在《代沟》里说得明白。

农业社会里，老人的经验特别管用，暴风雪来了怎么躲，天旱了怎么种地，这些经验能一代代传下去。

可到了现代社会，知识更新太快，新出的iPad，70岁的人和17岁的人站在同一起跑线，年轻人学得还更快。

老年人的权威慢慢没了，有的能自嘲“跟不上时代了”，有的却很难接受，这种变化挺正常，但也让年龄歧视变得更明显。

消费社会里，老年人被贴上“消费能力弱”“技术差”的标签，进一步被边缘化。

硅谷富豪BryanJohnson的“永生计划”曾经刷屏，他砸了好多钱，试了纳米药物、干细胞实验这些尖端科技，就为了长生不老。

本来想这只是个例，后来发现，从秦始皇到现在，人类追求永生的执念就没断过。

只是这种做法到底好不好，真不好说，也引发了不少关于道德和美学的讨论。

波伏瓦写《第二性》的时候，问“什么是女性”，写《老年》的时候，她又问“什么是老年”。

这两本书看着没关系，核心其实是相通的，都是在追问边缘群体的处境。

她研究老年问题的方法特别全面，从生理学、医学角度分析老年的身体变化，再用民族学、人类学的史料，梳理从原始社会到消费社会的老年处境。

能把这么多学科的知识整合起来，难怪这本书能成为经典。

波伏瓦是存在主义者，她觉得老年是自然过程，凭意志力根本拦不住。

我们不能用一个人能不能做事，来判断他有没有价值，老人得了病没法行动，不代表这个人就没用了。

这个观点戳中了很多人的误区，我们总习惯用“有用没用”来衡量一切，却忘了每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有意义。

更重要的是，波伏瓦提出老年问题本质是有劳动能力的成年人的问题。

就像女性问题本质是男性问题一样，这反映出主流群体对边缘群体的忽视。

社会的规则大多是由有劳动能力的成年人制定的，很少考虑老年人的需求。

在中国，衰老还呈现出明显的性别差异，维舟发现，东北很多男性50多岁后就变得消极，对新事物没兴趣。

因为他们的价值大多来自事业，一旦上升空间没了，就觉得人生到头了。

而女性不一样，前半生大多在为家庭付出，50多岁后子女独立了，经济也自主了，反而迎来了自由。

于是看书的时候发现，19世纪以前，关于老年的文本大多是男性写的，对老年女性充满恶意，而老年男性只被嘲讽吝啬、固执这些小缺点。

这种差异，其实是性别歧视的延伸。

波伏瓦的思想也启发了上野千鹤子这些学者，让女性主义开始关注老年人、残疾人等所有边缘群体。

读波伏瓦的《老年》，不只是了解衰老这件事，更能看清社会的公平问题。

衰老不是耻辱，也不是悲剧，它只是生命的一个阶段。

我们不用刻意追求永生，也不用害怕变老，个人保持开放的心态，接纳每个阶段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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