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岁的冯阿姨讲述:两次老年婚恋经历,让我疲惫不堪
发布时间:2025-11-21 08:57 浏览量:3
我把那双只穿过两次的男士棉拖鞋,连同那个印着青花瓷纹路的茶杯,一起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心里头那块堵了好几个月的石头,好像终于落了地。
回到家,儿子陈浩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妈,您这是……”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里,有委屈,有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我看着儿子,一字一句地说:“阿浩,以后别再给我张罗找老伴儿的事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把年纪,折腾不起了,真的太累了。”
这一切,都要从我办了退休手续那天说起。
我叫冯兰心,今年五十九。老伴儿走了快十年了,我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给他买了房,看着他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我一辈子在单位当会计,是个闲不住的人,退休那天,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心里突然就慌了。
儿子孝顺,怕我孤单,就托他单位的同事给我介绍对象。他说:“妈,您还不到六十,后半辈子长着呢。找个叔叔,俩人做个伴,我们做儿女的也放心。”
我当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图别的,就图有个人能说说话,天冷了能相互提醒一句加衣服,生病了能给递杯热水。
第一个见面的,是老钱,钱卫国。他六十二,退休前是个不大不小的车间主任,看着人高马大的,说话也敞亮。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园,他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说:“兰心啊,你这气质,一看就是文化人。我老钱是个粗人,就喜欢你这样的。”
我听了心里挺受用。我们聊得不错,他夸我儿子有出息,夸我持家有道。我们开始像年轻人一样约会,逛公园,上菜市场。钱卫国很会来事,每次都会买点小菜,但结账的时候,总是慢半拍。
头几次我没在意,觉得男人可能粗心。可次数多了,我就品出点味儿来了。我们俩的退休金差不多,我每个月五千出头,他比我多几百块。可每次出去吃饭,哪怕是吃碗十几块钱的面,他都会在付钱前叹口气:“哎,现在这物价,真是要把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老本都吃光喽。”
我听着不舒服,索性每次都抢着付了。他也不推辞,只是笑呵呵地说:“兰心,还是你爽快。咱们以后过日子,钱就该你这样会算计的人管着。”
这话听着像是在夸我,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真正让我起疑心的,是他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家底。
有一次,他来我家里坐,摸着我家的沙发说:“你这沙发不错,皮子的吧?得好几千?”
我笑了笑:“瞎买的,坐着舒服就行。”
他又绕到阳台,看着我养的花说:“你这房子敞亮,地段也好。现在得值不少钱吧?比我那个工厂的老破小强多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上说:“就一个窝,遮风挡雨罢了。”
他好像没听出我的防备,自顾自地说:“我儿子快结婚了,就为这婚房愁得不行。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太大了。你说,我们做父母的,能不帮一把吗?”
我没接话。
那天之后,他聊天的中心思想就没离开过房子和钱。
“兰心啊,你儿子都结婚了,你这套房子,将来也是他的。不如,我们在一起后,就把房子过户到我儿子名下,就当是我们俩给孩子的结婚礼物。这样,我儿子解决了大问题,咱们俩也能安心过日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当时正在给他削苹果,听到这话,手里的水果刀差点掉地上。
我看着他,他一脸的理所好像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的小事。
“老钱,”我把苹果放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是我的房子,我老伴儿留下来的,将来也是给我儿子陈浩的。跟你儿子,有什么关系?”
他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都要成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我儿子不就是你儿子?你帮他,不就是帮我们这个家吗?再说了,我把我的退休金卡都交给你,还不够有诚意?”
我气得发笑:“你的退休金卡?老钱,我们认识这两个月,出去买菜吃饭,你花过超过五十块钱吗?你那张卡里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惦记的是我这套房子!”
他被我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索性也撕破了脸:“冯兰心,你别给脸不要脸!都这把年纪了,还真当自己是天仙呢?我不图你房子,我图你什么?图你脸上的褶子?我把话放这儿,想跟我过,这房子就得拿出来给我儿子。不然,拉倒!”
“好啊,”我站起来,指着门,“那咱们就拉倒。门在那边,你慢走,不送!”
老钱气冲冲地走了,临走还骂骂咧咧,说我自私,说我算计。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气得浑身发抖。我不是气他骂我,我是气自己,怎么就这么天真,以为这把年纪还能找到真心实意过日子的人。
儿子知道后,一个劲儿地安慰我,说这种人就是骗子,让我别往心里去。可我心里那个坎儿,怎么也过不去。整整半年,我谁也不想见,连最喜欢的广场舞都停了。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赵振华出现了。
他是我们老年大学书法班的同学,以前是中学语文老师,身上有股子书卷气。他不像钱卫国那么咋咋呼呼,总是安安静靜地坐在角落里练字,一手毛笔字写得龙飞凤舞。
是他先跟我搭的话。那天我写了个“静”字,自己不太满意,他走过来看了看,温和地说:“冯姐,你这个字,风骨很好,就是最后一捺,力道稍微收敛一点,意境就更深远了。”
他拿起笔,在我旁边也写了一个“静”字,果然比我的好看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赵振华告诉我,他老伴儿也走了好几年,女儿在国外,一年也回不来一次。他说:“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啊。”
跟钱卫国比,赵振华简直是另一个极端。他从来不提钱,甚至有些“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我们出去,他总是抢着付钱,给我买小礼物,一束花,一个漂亮的丝巾,都不是很贵重,但特别有心意。
他会给我念他写的诗,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感觉特别浪漫。他会夸我做的饭菜有“家的味道”,说吃着我做的饭,就想起了他过世的爱人。
我渐渐地被他打动了。我觉得,自己这次总算是遇对人了。他图的不是我的钱,不是我的房子,他图的,是我这个人,图的是一份情感上的慰藉。
儿子也替我高兴,他说:“妈,这个赵叔叔看着就比上一个靠谱,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
我们相处了大概三个月,赵振华提出,想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他说:“兰心,我一个人住着太冷清了。我们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你放心,生活费我出,家务活我们一起干。”
我犹豫了一下,但看着他真诚的眼睛,还是答应了。
可他搬过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味。
说好的一起干家务,结果呢?他每天吃完饭就把碗一推,说:“哎呀,我这老毛病又犯了,腰不行,得去躺一会儿。”然后就回房间看书听戏去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全都成了我一个人的活儿。
他换下来的袜子,可以堂而皇之地在沙发上放三天。我说了他几次,他总是一副文人做派:“哎呀,兰心,你怎么能被这些俗物所累呢?人生得意须尽欢,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说:“这不是细节,这是卫生!是生活习惯!”
他叹口气:“你啊,就是太操心了。我以前那个老伴儿,从来不管我这些的。”
我心里堵得慌,怎么着,我是找了个老伴儿,还是请了个祖宗?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对我无休止的索取,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比钱卫国赤裸裸的算计更伤人。
他开始频繁地“生病”。今天说头疼,明天说腿酸。只要一不舒服,就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喊我:“兰心啊,给我倒杯水。”“兰心啊,给我熬点粥。”“兰心啊,帮我把药拿过来。”
我像个陀螺一样围着他转。起初,我还很心疼他,觉得人老了,身体不好是正常的。可后来我发现,他的病,好像是看人下菜碟。
有一次,他朋友叫他去钓鱼。前一秒他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自己腰疼得直不起来,一听要去钓鱼,立刻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精神头比谁都足。
我问他:“你腰不疼了?”
他摆摆手:“哎呀,老毛病了,活动活动就好了。”
我彻底看明白了。他不是身体不好,他是懒。他不是在找老伴儿,他是在找一个免费的、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保姆。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自己生病了。
那阵子换季,我得了重感冒,发烧到三十九度,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我躺在床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帮我买点退烧药。
他在电话那头很不耐烦:“哎呀,我正在跟朋友下棋呢!你自己没药吗?多喝点热水不就行了?”
我当时眼泪就下来了。我哑着嗓子说:“我起不来,你回来一趟吧。”
他磨磨蹭蹭地等到傍晚才回来,药没买,手里提着一份打包的凉菜和两个馒头。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说:“你自己下点面条吃吧,我吃过了。”
说完,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回自己房间了。
我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心里却一片冰凉。这就是我期望的“生病了能递杯热水”的陪伴吗?我照顾他的时候,尽心尽力。轮到我了,连一句关心的话都得不到。
第二天,我烧得更厉害了。邻居张姐过来敲门,看我这样,吓了一跳,赶紧把我送到了社区医院。在医院打点滴的时候,张姐欲言又止地对我说:“兰心啊,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姐,你说吧。”
“昨天下午,我买菜回来,听见老赵在楼下跟人抱怨。他说,‘本以为找了个能照顾人的,没想到这么不中用,动不动就生病,还得我伺候她,真是麻烦!’”
张姐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我心上。
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用来照顾人”的工具。当这个工具坏了,他感到的不是心疼,而是“麻烦”。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病好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放在客厅。
他从外面回来,看到那几个行李箱,愣住了。
“兰心,你这是干什么?”
我指着箱子,平静地说:“老赵,你走吧。我这个‘不中用’的保姆,伺候不起您这位‘大作家’。”
他脸色变了,还想狡辩:“兰心,你听谁胡说八道了?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我那是……我那是跟朋友开玩笑的!”
“开玩笑?”我冷笑一声,“把我当免费保姆是开玩笑?我生病你不管不顾是开玩笑?赵振华,别再演了,我累了。钱卫国图我的房子,你图我这个人,把我当成不用花钱的佣人。你们俩,没一个好东西!”
我把他的茶杯,他的拖鞋,一件一件地从屋里拿出来,扔进门口的垃圾袋。
“我的要求不高,我只想找个人,在我累的时候,能给我搭把手;在我病的时候,能给我一句暖心话。可你们呢?一个盯着我的钱包,一个把我当成伺候你的工具。你们根本不是在找老伴儿,你们是在给自己找一张长期的、免费的饭票和护工!”
赵振华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最后拖着箱子,灰溜溜地走了。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儿子看着我,满眼心疼:“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您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摇摇头,摸着他的脸:“不怪你,儿子。是我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这两场所谓的黄昏恋,让我彻底明白了。这世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与其找个伴儿来给我添堵,我还不如一个人过得清净自在。”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动过找老伴儿的心思。
我重新回到了广场舞的队伍,每天跟老姐妹们跳跳舞,聊聊天,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我还报了个手机摄影班,学着拍照片,发朋友圈。周末的时候,儿子儿媳会带着小孙子回来看我,一大家子热热闹闹。
我不再觉得孤单,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和自由。
有时候,看着镜子里自己多出来的白发和皱纹,我也会想,难道我就真的要一个人走到老吗?
可一想起钱卫国的算计和赵振华的自私,我就觉得,一个人,挺好。
与其把后半生的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去赌那虚无缥缈的人性,不如踏踏实实地过好自己的每一天。能陪你走到最后的,只有你自己。这种疲惫,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