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新羽绒服，商家偷绒不退换，信任碎了一地

立冬刚过去几天，济南的天气就冷得让人直打哆嗦，街上卖羽绒服的店里，一件像样的要上千块钱，贵的甚至能到上万，老张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就把去年那件旧羽绒服拿去翻新，拆掉里面的旧绒，换上新的布料，再改个款式，总共花了不到五百块，穿起来还挺暖和的，他身边不少邻居也这么做，图的就是省钱，也觉得这样挺环保。

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老张后来才明白，他那件衣服里的绒毛，可能完全不是当初说的九成白鸭绒，网上卖的绒毛价格很乱，有些便宜得过分，说是工厂直接供应，其实谁都不清楚来源，有懂行的人说，正常拆绒毛的损耗在一成五到两成之间，但有些商家报三成都算客气了，剩下的绒毛去了哪里，没人敢问也没法查，蓬松度变差了，你穿着也不觉得冷，那是因为填充物里掺了飞丝或者绒毛含量很低。

面料这件事更让人摸不着头脑，老张选的那件冲锋衣款外套，客服告诉他用的是聚酯纤维做的，还带着吊牌，样子看着挺正规，可是衣服实际到手之后，连个成分标签也没找到，更不用提什么防风防水的检测报告了，他说自己是冲着“同款面料”才买的，结果拿到的东西，说不定是从哪一堆工业废布料里挑出来的，这种衣服穿在身上，万一刮风的时候漏风、或者羽绒从里面钻出来扎皮肤，那也只能自己认了，线上下单的话，多数都是“不退不换”，你连拍个过程照片都难办到，全靠店家一张嘴在说。

线下情况就好一些，老张后来在槐荫区找到一家手工店，老板罗先生亲自操作，当面拆开羽绒、挑选材料、测量尺寸，虽然排队要等上几天，还要加钱赶工，但至少东西看得见摸得着，罗先生说每天最多接七八件活儿，常常忙到凌晨，顾客愿意等是因为信得过他这个人，熟人之间的信任比什么平台担保都更管用，可惜这种模式没法扩大规模，产量太小，支撑不了更大的市场。

现在有人打算用技术手段解决这个问题，比如直播拆解羽绒服的过程，或者让顾客把羽绒材料寄过去加工，这样至少能控制原料的来源，可是这类服务实在很少，基本只有少数商家自己在做，没有形成统一的行业标准，政策方面更是完全空白，没有人规定翻新衣服该用什么羽绒、什么布料、怎么加工，消费者以为自己是在省钱和环保，其实是在赌商家的诚信，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情况，但没人愿意深入追究，毕竟便宜的价格摆在那里。

我有个朋友在服装质检行业工作，他提到这个行业最让人担心的就是那些看不到的制作细节，你买新衣服时，还能看看标签、摸摸面料、查查成分，但翻新衣服就不一样了，绒毛从哪里来、布料是什么来源、加工过程有没有偷工减料，这些全凭运气决定，有些人为了省事，觉得反正穿在身上又不会出大事，可一旦出了质量问题，想维权都找不到地方，这已经不是消费水平下降的问题，而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降低了。

老张身上这件翻新羽绒服确实暖和，但他再也不敢随便在网上找店了，他说下次宁愿多花钱，也要找个能当面看着师傅干活的店铺，不是他变得挑剔，而是这行水太深，普通人一脚踩进去容易淹着，你相信别人，别人却不一定信你，这话听着心酸，可也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