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单身男人难熬的日子是什么？65 岁独居 3 年的大爷说了心里话

老年单身男人难熬的日子是什么？65岁独居3年的大爷说了心里话

清晨五点二十，天刚蒙蒙亮，楼道里的感应灯“啪”地亮了，又“啪”地灭了。赵国富端着尿盆，猫着腰，一步一步往厕所挪。尿盆是女儿去年寄回来的，搪瓷边磕掉一小块，像个月牙，他总担心割着手。三个月前，他真被割了一下，血珠冒出来，他盯着看了半天，竟笑出声：原来血还是红的，没老透。

赵国富今年六十五，退休前是粮管所的保管员，管仓库，钥匙拴裤腰上，一走“哗啦哗啦”响，像个小领导。老伴走那年，钥匙声突然就哑了——肝癌，从发现到走，四十九天。女儿要接他去杭州，他摇头：城里马桶太高，我蹲不惯。其实他是怕女婿那张脸，怕夜里起夜，马桶冲水声吵醒人家。于是一个人守着厂里的老宿舍，两室一厅，五楼，没电梯，房租不用交，每月领四千一百块退休金，水电一扣，剩三千八，够用，也寂寞。

一个人过日子，最怕晚上。白天还好，楼下小菜市场热闹，他花十块钱买三棵莴笋，老板娘顺手塞两根葱，他摆手：葱吃不完，烂在冰箱里，味儿大。老板娘笑他抠，他也笑，笑完心里空一下——葱没人吃，人也没人吃。回到家，莴笋炒肉片，肉片薄得能透光，一人吃，筷子碰碗沿，“叮”一声，回声大得吓人。于是把电视机打开，听声，电视里放《亮剑》，李云龙喊“开炮”，他跟着应和：“开炮！”喊完，屋里还是只剩油烟味。

夜里十点，准时上床。床头放两样东西：保温杯，里面泡着女儿寄来的绞股蓝；另一件是老伴的绒线帽，藕荷色，起了球，他拿来堵耳朵，防风声。可风还是来，从窗缝钻进来，像猫，先挠玻璃，再挠心。他干脆起身，把袜子套手上，蘸水，把窗缝糊死——这招是跟隔壁王老太学的，王老太去年冬天走了，走前三天还在楼道里分橘子，他得了一袋，甜得发苦。

最难的是生病。上个月，他半夜拉肚子，一趟接一趟，马桶垫圈被屁股焐得发烫，最后实在没力气，坐在厕所门槛上睡过去。醒来天已亮，阳光照在脸盆架上，盆里飘着一点血丝，像细小的蚯蚓。他慌了，。女儿回：拍照我看看。他研究半天，不会拍，急得汗滴在屏幕上，屏幕失灵，怎么也划不开。后来自己好了，血丝没了，他也就没再提。第二天，自己走去社区医院，医生说是痔疮，给了两盒马应龙，他揣兜里，像揣着两个手雷——万一哪天再炸呢？

可这些都不算最难受。最难受的是过年。女儿带着外孙女回来，屋里一下子多了三双拖鞋，粉、黄、小兔子，他的蓝色旧拖鞋被挤到门后，像被降级的老臣。外孙女五岁，喊他“姥爷”，他高兴，掏红包，两千，外孙女接过，转手给妈妈，妈妈替她谢，他忽然觉得这两千块像过一道手，没停留。年夜饭十二道菜，他烧到第八道就喘，女儿让他歇，他坚持：你们一年回来一次，得吃全乎。菜上桌，手机先吃，女儿拍照片，外孙女喊“滤镜”，他站在旁边，手里还端着最后一盘香菇菜心，像等着合影却没人招呼的局外人。零点放鞭炮，他躲进厕所，坐在浴缸沿上，刷朋友圈，刷到女婿发的全家福，九张，没有他——镜头里缺一个端着菜的老头。那一夜，他第一次把老伴的帽子盖在脸上，湿了一小片。

可他也承认，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好。早上四点，他睁开眼，先摸手机，没未读消息，反而轻松。起身，不刷牙，先泡一杯浓茶，蹲在阳台，看对面楼的老太太跳佳木斯，手伸不直，像挥两把笤帚。他笑，笑完自己举一举胳膊，左十下，右十下，骨头“咔啦”一声，也算伴奏。七点半，去公园，跟老伙计们下象棋。他棋臭，还爱悔，人家不让，他就耍赖：我退休金高，请喝豆浆！豆浆两块钱一碗，他请四轮，八块，人家就让他悔两步。中午回家，顺路捡两个矿泉水瓶，卖一毛八，攒够五十，就去澡堂泡大池，池子热，他把自己埋进去，只露出鼻子，像潜水艇，想象自己正开往老伴在的那边——水面上漂着几片树叶，像小岛。

他也给自己找乐子。去年双十一，女儿要给他买按摩椅，他拒了：占地方，还不如买只猫。女儿真买了，一只橘猫，三个月大，邮过来，航空箱里“喵喵”叫。他取名“二两”，纪念年轻时一顿能喝二两白酒。二两来了，家里一下有了动静：夜里跳上窗台，看路灯下的飞蛾，影子投在墙上，像个小老虎。他起床撒尿，看见影子，就说话：“二两，又值班呢？”猫回头看他，眼睛两盏小绿灯，他心就软了，回被窝都能笑出声。可惜二两没熬过冬，吃了毒老鼠，蹬腿走了。他抱着猫去后山埋，土冻得水都浇不开，他用手刨，指甲缝里塞满泥，像给猫戴了副黑手套。回来那夜，他把猫砂盆洗干净，扣在阳台，自己坐在盆里，蜷着，想象猫在这里面睡觉的姿势，竟也能眯着。

今年清明节，女儿没回来，说孩子上兴趣班。他自己包粽子，老伴在时最拿手，糯米里放蜜枣，再用粽叶勒得紧紧的，像给日子打一个死结。他学着包，勒太紧，粽叶崩开，米撒了一锅，他盯着白米发呆，忽然想起老伴最后那天，手已经抬不起来，还对他比口型：粽……子……。他蹲在地上，眼泪砸在手背，烫得惊人。那天，他一口气吃了五个粽子，撑得直不起腰，躺在床上，像一条被海浪拍上岸的鱼，肚子鼓鼓，嘴却干得要命。半夜，他起来把剩下的粽子全扔进垃圾桶，盖上盖子，又打开，再扔一次——好像这样就能把记忆也扔掉。

可第二天，他又去菜市场，买新粽叶。老板娘问：赵师傅，昨天不是刚买？他笑：猫叼走了。老板娘也笑，多给了他两片叶子。回家，他开手机，搜视频，跟着学，慢动作回放，终于包成一只像模像样的牛角粽，拍照片，发给女儿，女儿回了一个大拇指。他把那只粽子单独放进冰箱冷冻室，像存一块玉，偶尔拉开抽屉看看，心里就踏实——日子还能包起来，没散架。

有人问：老赵，一个人难熬不？他先点头，又摇头：难熬的是前半宿，后半宿想开了，也就那样。他把老伴的帽子织补了又补，线头藏进去，外面看不出疤。夜里实在心慌，他就把帽子扣在猫砂盆上，自己扣在帽子下，对空气说：二两，值班去！说完，关灯，躺下，听自己的心跳，咚，咚，像仓库的门被风撞，一声又一声——他知道，门里还有人，钥匙还在自己腰上，虽然不再哗啦响，可只要手伸过去，就能摸到铁器的凉，那凉告诉他：活着呢，别作妖。

感谢鉴赏，多谢关注［注：本文为虚构故事，旨在展现一种生活态度和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并非真实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