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老化”不是“坑老化” ，谨防弹窗广告霸凌老年人

当你作为一个网络原住民，都对花样百出的弹窗广告无可奈何时，有没有想过，触网的老年人们，面临着怎样的境遇？

一则报道，让我们看到了不少“流氓”弹窗广告对于老年人的霸凌：广告弹出后，手指怎么戳，也对不准小小的关闭键，反而进入陌生界面；弹窗广告时不时弹出“手机内存已满，请立即清理”，老年人们真的会信，结果又下载了一堆软件；即使开了老年人模式，防线依然轻易被突破，过几天老人手机上又是满屏的陌生软件……总之，流氓弹窗广告，对于老年人群体，难以发现、难以关闭，更难以禁绝。

程程爷爷的手机连续几屏被自动下载的应用占满（图源：凤凰网财经）

之所以说是“霸凌”，在于不少老年网民光是鼓起勇气触网，就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而这些弹窗广告，非但没有践行技术向善的精神，反而不断地给老年网民“挖坑”，并把其往“坑”里推。面对流氓弹窗广告，不少老人的反应让人心疼，他们只会讪讪地笑，怪自己不懂，“老了，老了”，给后人添了麻烦——将技术之恶、监管之缺等结构性问题，转化为自我攻击、自我怀疑。

流氓弹窗广告，降低了老年人群体的网络使用便利性，也放大了老年人网络使用的风险性。不少弹窗广告存在读取、存储、分析用户网络使用记录的情况，损害着老年人的隐私权。老年人被“精准画像”定位，也带来了被精准营销的可能，大量真假难辨的理财、保健、养老广告便精准抵达有着健康焦虑、理财需求的老人。

这类问题的背后，是平台广告管理的失序与适老界面开发的流于形式。不少平台软件本身是免费使用的，其盈利模式主要依靠将公众的注意力二次售卖给广告商。这本不是问题，但不少平台或软件为了多盈利，放弃对于广告的过滤，甚至助力广告成为网络当中的“牛皮癣”。虽然工信部早有禁令，强调不得频繁弹窗干扰用户或以触发的方式诱导用户操作，但由于违法成本太低，震慑效果相对有限。

另一方面，尽管2021年发布的《互联网网站适老化通用设计规范》等明确规定，适老版界面、单独的适老版App中严禁出现广告内容及插件，也不能随机出现广告或临时性的广告弹窗，可现实是，各大厂商推出的长辈关怀、纯净模式、极简模式都效果有限，让互联网的适老化一步步走向“坑老化”。

年轻人在社交平台求助解决垃圾广告问题（图源：凤凰网财经）

说到底，适老化不是一个能力问题，而是一个人文命题：是努力引导技术向善，让“银发族”在网络中也有尊严、有便利，还是利用摆在老年人面前的“数字鸿沟”为自己牟利？答案不言自明：这需要相关部门加强监管，拿出配套举措，扎实推进互联网适老化改造建设，并结合现状开展专项整治行动，对于将适老变成“坑老”的厂商软件，则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目前我国60岁及以上网民已超过1.61亿，未来这个数字还将进一步扩大。对于厂商和软件来说，与其通过“啃老”牟利，不如在“适老化”这个赛道卷起来，推出真正符合老年人的需求的产品，这才是可持续发展的正道。

毕竟，他们是第一次衰老，你我也会变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