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爸妈做保姆——姑嫂吵架（2）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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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晚上，老妈吃了半碗饭，也吃了几口菜。

老妈吃过药之后，还是不爱说话，吃饭吃菜倒是还行，跟昨天差不多。

老爸对我说：“你看，你妈吃饭吃菜都没毛病，吃得挺多，啥病没有，你们就是有点事就去医院。”

老爸跟我农村的爷爷奶奶一样，舍不得花钱。

要是老妈真在家里病了，三姐和远在外地的二哥都会担心的。大哥大嫂也会埋怨我。

我也担心老妈，担心她真的有病。

大约晚上七点多钟，大哥来了。披着羽绒服，进门的时候，老爸迎上去。

见到他儿子，老爸满脸笑容：“你羽绒服咋不拉上拉锁呢？外面多冷啊。”

大哥说：“我开车，不冷。”

老爸总觉得他大儿子还是小孩呢。

大哥进屋四外看看：“我妈呢？看病医生说啥了？”

老爸坐在沙发上跟大哥聊天。两人聊了半天。

我在厨房收拾碗筷，问大哥一句：“吃饭了吗？没吃饭我给你整点。”

大哥说：“家里做了，我不在这儿吃了。”

大哥去了卧室，跟老妈聊了好久。期间，我隐约地听到老妈说话的声音，说得很少，都是大哥说话。

后来，大哥从卧室出来，轻轻地把门带上。

老爸走过去，问我大哥：“你妈是不是没事？”

大哥敷衍地说：“嗯，没事儿，你别惦记了。”

大哥走到厨房，站在门口，看到灶台上的桔子，他拿了一个桔子，一边剥桔子皮，一边问我：“你觉得妈是咋回事？”

我说：“你跟妈聊半天，你就说妈现在像不像有病？”

大哥没说话，吃了一半桔子，看我一眼：“妈好像有些不对劲，我跟她聊了半天，她没啥精神头，也没说几句话。可我问她哪儿难受，她不说。”

我也闹心。好像我非要把妈送到医院检查，去花钱一样。

人，兜里没钱，脊梁骨就挺不直。

可我担心老妈。“大哥，那你说妈这种情况咋办？吃诊所医生开的药，还是明天去医院检查？”

大哥叹息一声：“来到年底了，单位忙的跟狗似的，我没时间陪妈去医院，让妈明天再吃一天药看看？”

随后，大哥又问我：“给你三姐打电话了？”

我点点头。“我三姐出门开会，也没在家。”

大哥笑了一声：“她开啥会呀，一个打零工的。”

大哥和三姐不对付。

我不能在大哥面前，总说三姐的好：“我没问，她说还得开两三天的会。”

大哥走过来，拧开水龙头洗手。

他披上羽绒服，叮嘱我：“明天你注意点老妈情况，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大哥走的时候，老爸出门去送。

送大哥回来，老爸来厨房问我：“你大哥刚才跟你说啥？”

我不想跟老爸解释，解释也没用。我累，想休息。“没啥事，大哥就是闲聊。”

老爸不相信：“你大哥跟你聊这么长时间，咋能没啥事呢？你们现在都翅膀硬了，谁也不听我的，说话都不告诉我，嫌我耳朵背——”

我没说话，任凭老爸唠叨抱怨。

要是说话，就得跟老爸争执。

收拾完厨房，老爸还在磨叨。我回到自己房间，老爸就在门口唠叨。

我脑袋都要爆炸了。

穿上鞋，裹上羽绒服，我出门的时候，老爸又过来问：“晚秋，你干啥去？这么晚了还出去？”

我说：“你不是要我减肥吗？我出去走一会儿。”

看到老爸那样子，我又可怜他。人老了，都会这么唠叨？

记得以前姥姥来我家，也是这么唠叨。奶奶也来过我家，唠叨得老妈心烦。

今晚楼下有风，有点冷。大概是要下雪吧。

我在冷风里快速地走。走一会儿，身体就热乎起来。

心情也好了一些。

前面水果店开着灯。有人在灯影下买水果。

这时候，三姐的电话打过来：“老妹，妈咋样，去医院看了吗？医生咋说的？”

我不能瞒着三姐，就实话实说。

三姐一听我没领妈去医院，就火了。“昨天不是告诉你，让你领妈去医院吗？我不是给大哥打电话了吗？大哥不同意？”

我说：“爸不同意去医院，妈也不去。后来大嫂来了，大嫂也不太支持我们去医院，说是去医院，没病都能检查出病来。”

一听曹丽娜这些话，三姐就炸了。她在电话里声音也大：“大哥可真是的，就不能请一会儿假。我要是在家还用他？曹丽娜回去有个屁用？只要是花钱的事情，她肯定往后缩！比乌龟缩的都快。”

我刚要说话，电话挂断了。

三姐就这脾气，属于鞭炮的，有时候都不用划火柴点燃，她自己就炸了。

有点后悔，曹丽娜的话，好像不应该学跟三姐听。可我心里装不了那么多东西，只能往三姐耳朵里倒一点。

忽然很想二哥。

可是，二哥远在深圳，他就是想帮我，也帮不了。

眼睛突然湿润了。

外面真冷，一抬头，下雪了。

雪花呀，一朵一朵，在风中慢悠悠地飘零，那么轻盈，自在。

我要是变成一朵雪花该多好。

可我变不成雪花。

我太胖了，雪花太轻。

在外面走了很久，手机响了。

是三姐的来电。

我想了想，控制好情绪，接了电话。

三姐说：“刚才手机没电了，你别多想，我不是挂你电话。我买了明天早车的票，到家大约上午九点钟吧。你让妈明天早晨别吃饭，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听三姐说她明天回来，我满天的云彩都散了：“三姐，你不是开会吗？”

“开会有妈重要啊？明天我就回去，你今晚再观察妈，看看她是否发烧，看看她说话咋样——”

三姐又叮嘱我两句，挂了电话。

三姐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这些年一个人带孩子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养成了刚强的性格。

我很佩服三姐。

我也是自己带孩子，但是，我养活不了孩子，也养活不了自己。

我就是那个世上最无能的人。只能靠爸妈养活。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

用力地把脸仰向天空，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雪下大了。

雪花还是那么轻盈地飘落。落在脸上，凉沁沁的。仿佛我少女时期的梦，可梦里开的花骨朵，至今，一朵都没有开过。

进楼之前，我把眼泪擦干净，不能让老爸看到。

夜里，我惊醒了两次。

披上衣服去父母房间看看老妈。好像没听到老妈半夜去厕所。以前，她半夜怎么也要去一次厕所。

老妈呼吸有点粗重，但没有发烧。

2、

早晨，我把三姐一会儿来家里的事情说了。老妈要吃饭，我没让她吃。

“我三姐一会儿回来，领你去医院好好查查，先别吃饭。”

老妈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我一下。

老爸有些不高兴：“跟你三姐说这个干啥？别把家里的事情都跟她说。”

我没说话，默默地吃饭。

家里要是没事，我也不给三姐打电话。问题是老妈情况有点特殊。

老妈是个爱说爱笑的人，她幽默乐观，现在突然不说话，谁不害怕呀？

老爸是年纪大了，有点糊涂。

老爸有点怕三姐，三姐真跟老爸吵架。三姐谁也不怕，谁说的不对，三姐就怼谁，甭管你大哥二哥，还是老爸老妈。

老爸心里是希望三姐回来的，三姐回来，啥都往家买，还对他嘘寒问暖。

但老爸又不希望三姐回来，三姐回来，啥都挑剔老爸。

卫生间里，老爸排了一列塑料桶，都是装淘米水，装刷锅水的，留着冲马桶。这些水我不能倒，我要是倒了，老爸就说我不会过日子，说我败家。

我一分钱不挣，老爸老妈养活我，我敢不听老爸话吗？

但三姐不听，到家就先把卫生间的一帮塑料桶里的水都清干净，还把这些小桶都扔掉。

三姐跟老爸据理力争：“你们都奔80岁，半夜去卫生间，被小桶绊倒咋整？你就节省这点水钱，能节省多少钱？要是摔倒到医院看病，不把你那点存款都花没了吗？”

老爸辩论不过三姐，就不吭声。等三姐走了，他又跑到楼下，把垃圾桶里的小塑料桶都捡回来，继续在卫生间排队冲马桶。

九点刚过，楼梯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我打开门，三姐拎着两兜子水果站在门口，笑着问我：“妈咋样？”

我说：“还跟昨天差不多，就是不爱说话。”

老妈看到三姐回来，还说了一句话：“你咋回来了呢？”

三姐笑着说：“想你了呗。”

三姐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问老妈：“知道我是谁吗？”

老妈盯着二姐：“你是彩霞。”

三姐说：“知道我多大岁数吗？”

老妈不说话。

三姐又问：“知道我孩子多大吗？”

老妈还是不说话。三姐又问了几个很简单的问题，老妈都没说话。

老妈确实不对劲。要是以前，三姐这么逗老妈，老妈早骂她了，甚至动手拍她两下。

三姐忽然搂住老妈哭了：“妈，你咋地了，咋不笑了呢。”

这一刻，我看到老妈也落泪了。

老妈为啥哭呢？

三姐没有脱鞋，她穿着皮鞋，站在门口，吩咐我：“赶紧的，给妈穿戴上，走啊，去医院，一会儿中午了。”

老爸过来问三姐：“彩霞，你到家就走啊？”

老爸耳朵背，听不清三姐说话。

三姐说：“爸，我回来领我妈看病去。”

老爸吃惊地说：“昨天都领你妈去诊所，还去医院看啥呀？”

三姐淡淡地说：“我不跟你解释，跟你使劲说话太累。对了，我妈看病，你拿点钱，别把钱都存银行。”

老爸说：“看病需要多少钱？”

他回屋取钱，好像拿了三四百块钱。三姐看了一眼老爸手里的钱，笑着说：“算了，你这点钱不够。”

老爸不相信：“怎么不够？”

三姐说：“脑CT，还有什么核磁共振，检查一套，没有三两千能够吗？”

老爸眼睛瞪大了，连忙叮嘱三姐：“检查那些干啥？那都没有，我看你妈挺好，刚才还跟你说话呢。”

三姐生气地怼老爸：“我妈刚才就说一句话，你就别管了，我领我妈去医院。”

老爸自从耳朵背了之后，他性格大变，谨小慎微，一个人很少出屋，都是老妈领着他一起出门。

大家一直都担心老爸得病，没想到，老妈先病了。

我和三姐领着老妈去医院，没等检查，医生就对老妈情况下了定论：“老太太这情况像是脑梗，检查一下吧。”

脑梗是啥玩意？

医生解释了半天，我和三姐理解的就是，脑梗比脑血栓还严重一些。

随后，我们领着老妈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大哥打来电话，三姐把老妈脑梗的事情，跟大哥说了。

大哥说中午回老妈家商量。

3、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一下，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二哥给我发来一句话。

他问我：“家里都挺好的？”

我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把二哥的短信给三姐看。

三姐拿着我的手机，给二哥打电话。二哥接了电话。

三姐用免提，我们姐俩，还有一旁坐着等检查的老妈都能听见。

二哥说：“你们姐俩在一起呢？”

三姐说：“妈也在，我们在医院呢。二哥，妈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可能是脑梗，你说该咋治疗？”

二哥半天没说话。

老妈在一旁忽然说：“向北，你在哪呢，妈想你了——”

这是老妈这两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二哥那面没有声音。隔了一会儿，传来二哥哽咽的声音：“我在国外呢，到这边跟外国人做生意，暂时回不去，妈你挺好的？”

老妈又不说话了。

二哥说：“彩霞，晚秋，你俩在吗？”

三姐说：“妈现在糊涂。刚才还跟你说了一句话，这工夫又不说话。”

二哥在电话里清晰地说：“我问问我同学，我同学在省城的医院，看看妈这种病到哪里治疗更好一些，我下午给你们电话。”

二哥还让我们把老妈检查的诊断结果，拍的片子都发给他。

检查的诊断没都出来。

中午，我们回家了，大哥也回来，就等着晚上检查的结果。

下午两点来钟，检查结果出来，我和三姐到医院去拿结果。

医生说，老妈就是脑梗，立刻需要住院治疗。

我们把诊断都给二哥发了过去。

三点左右，二哥给我打来电话：“诊断都给我的同学看了，我同学也找人帮忙看，说妈这种病不是什么好病，千万不能拖延，要赶紧治，明天一早去省城吧，我都联系好了，明天妈到省城就能住院。”

我想起一件事：“二哥，我听说不能随便转院，妈的社保卡都是咱们家乡的，要是到别的城市好像不报销。”

二哥沉吟了一会儿：“你们俩在医院等着，我给另一个同学打电话，他好像认识医院的院长。”

我和三姐等了一会儿，二哥又来电话，说同学一会儿到医院，让我和三姐别走。

过了一会儿，果然，二哥的同学来了。他跟三姐聊了两句，了解情况之后，就领三姐上楼，去找院长说转院的事。

转院是不容易的。我同学的妈妈转院，就费了老鼻子劲。

我们家里老人，还是头一次得这种大病，大家都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亏二哥来电话。

我相信心里感应，老妈这边病了，很久没有联系的二哥，去国外出差，还能打来电话。

二哥一定感应到了什么。

我正在一楼大厅胡思乱想，三姐和二哥同学从楼上下来。

三姐高兴第告诉我：“同意转院了，社保卡没拿，你快回去取，还有身份证，还要复印件，我在这里等你。”

还是有人好办事，要是我自己，早就麻爪，啥都完犊子了。

我跑出医院。三姐在身后叮嘱我：“跑啥呀？万一咔跟头呢，慢点！”

我匆匆地跑回家，曹丽娜也在家里，正跟老妈说话。

曹丽娜听说要给老妈办理转院，到省里看病，就阻止。“没必要去省里，再说，我看老太太唠嗑行。”

我敷衍她几句，到处翻找老妈证件。

曹丽娜说：“你们家就是有钱烧的，有那钱干啥不好，非得看病。”

我说：“老妈诊断都下来，检查的结果都出来了，脑梗，类似脑血栓，那还不赶紧治病，万一将来瘫吧呢。”

我找到材料，下楼打车，找复印社打印材料。

等我把所有材料都准备齐，到了医院，刚走进大厅，就听到大厅里有人吵架。

竟然是三姐和曹丽娜吵起来。

曹丽娜什么时候也来医院了呢？她们吵什么？

只听曹丽娜说：“去啥省城啊？到省城得花多少钱呢？你们都趁啥呀去省城看病？咱们市医院挺好，也能治这种病！”

三姐气咻咻地说：“如果你妈有病，是在咱小地方医院看病，还是去省城的大医院看病？”

曹丽娜不高兴地说：“你咒我妈得病干啥？你们非要去省城看病，我也不拦着，愿意去就去吧，也不是我花钱。”

三姐怼了曹丽娜一句：“我没让你花钱，是让我大哥花钱。老妈四个孩子，看病还让老妈自己花钱？四个孩子，不算老妹，我们三个平均出医药费。”

我明白三姐的意思，要是让老妈自己掏钱看病，老妈就宁可不看病，她跟老爸一样省吃俭用一辈子，她舍不得花钱去看病。

曹丽娜立刻喊了起来：“老头老太太都有退休金，凭啥让我们出钱看病？你大哥的钱，不也是我的钱吗？”

三姐火了，直接怼过去：“你说凭啥？我大哥上大学，都是爸妈省吃俭用供下来的；你们买楼，爸妈出全款；大哥换工作，爸妈出的钱；你们买车，爸妈出钱。

“你们一对双孩子，爸妈带大的。我没让你全部掏医院费，只让你们两口子出三分之一，你矫情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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