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人过去真抗冻? 60年代一条单裤过冬,如今为啥离不开羽绒服?
发布时间:2025-12-24 09:58 浏览量:1
最近在网上看到一个老绵阳人的回忆,他说60年代刚到四川时,发现当地人冬天就穿一条单裤,再加件单衣,脚上踩着草鞋,大清早就挑着粪桶在街上走,看着都冷。 他当时就震惊了,觉得四川人太抗冻了。 可再看看现在,一到冬天,四川人裹得比谁都严实,羽绒服、棉袄是标配。 这反差也太大了,难道四川人的抗冻基因消失了? 今天,咱们就来聊聊四川的“冷”,和这背后几十年的生活巨变。
说到四川的冬天,没在那边待过的人可能觉得,盆地嘛,能有多冷? 但真正体验过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湿冷,跟北方干冷完全不是一回事。 北方冷是物理攻击,风大但干燥,多穿点就能防住。 四川的冷是魔法攻击,空气湿度大,寒气带着水汽,能穿透衣服,直接钻进骨头缝里,让人无处可躲。 这种气候特点,其实跟四川的地形有很大关系。 四川盆地北边有秦岭、大巴山挡着,平常把北方的冷空气拦在外面,气候还算温和。 可一旦有特别强的冷空气翻山越岭冲进来,没了山脉缓冲,就会在盆地里迅速扩散,气温“唰”一下就掉下来,让人措手不及。 再加上“巴山夜雨”多,晚上下雨,空气更潮湿,身体的热量被快速带走,体感温度就更低了。
既然这么冷,那老一辈四川人是怎么扛过来的呢? 难道他们真的不怕冷? 其实不是不怕,更多是条件所限,没办法。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物资非常紧缺。 就像那位老绵阳人回忆的,他在梓潼一中住校,同学们都是自己背个竹席来,铺在稻草上当床垫。 冬天太冷,得两个人挤一张床互相取暖。 有床单就算条件不错了,他有床褥子都算稀奇,毛衣毛裤更是很多人见都没见过。 那时候,一件厚实的冬衣,可能就是一个家庭最宝贵的财产。 有资料记载,在古代乃至近代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布料和填充物(比如棉花)稀缺,做一件冬衣成本很高。 所以经常出现“全家一冬衣”的情况,冬天只有家里的主要劳动力——通常是父亲,能穿上像样的厚衣服出门干活,妇女和孩子只能在家围着灶炕取暖。 这种因为生产力低下导致的御寒物资短缺,一直延续到新中国成立后一段时间。
那没有好衣服穿,总得想点别的办法取暖吧? 四川人的智慧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他们发明了一种叫“烘笼”的神器。 这东西是用竹篾编成的篮子,里面放个陶钵,装上炭火,还有个提手可以拎着走。 冬天出门,老人小孩就把烘笼夹在胯下,或者提在手里,靠那点炭火的热气驱寒。 下地干活,手指冻得像红萝卜,也得靠它。 烘笼的用处可不止取暖,四川冬天潮湿,衣服难得干,人们就在烘笼上支个架子,把湿衣服搭在上面烘。 有时候还能顺便烤个红薯、玉米,一举多得。 这个充满生活智慧的物件,甚至成了四川民俗文化的一部分,出现在不少本地题材的影视文学作品里。
除了靠外物,四川人也从饮食上找办法。 很多人以为四川人吃辣是为了御寒,这没错,但有个“冷知识”:在辣椒传入中国之前,四川人驱寒的“头号功臣”是花椒。 辣椒是明末清初才传到四川的,而早在商周时期,四川人就开始用花椒了。 汉代《神农本草经》里就记载了蜀椒(花椒)的药用价值。 到了唐宋,花椒在川菜里用得非常多,有研究说当时菜谱里超过三分之一的菜都放花椒。 那种麻酥酥的感觉能促进血液循环,带来暖意,是古人对抗湿冷的重要方式。
那么,从那个一条单裤过冬的年代,到今天人人羽绒服加身,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变化是方方面面的,而且非常具体。 最直观的就是穿衣。 过去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一件衣服穿很多年。 现在,随着纺织工业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各种保暖内衣、羊毛衫、羽绒服、冲锋衣层出不穷,选择多得眼花缭乱。 科技的进步让面料越来越轻薄保暖,防风防水还透气,抵御四川的“魔法攻击”不再全靠硬扛。
住的方面变化更大。 那位老绵阳人回忆,他65年到绵阳时,租的豆腐店房东一家五口,一个月18块钱就能养活全家。 那时候很多人家照明还用油灯,吃水要去井边挑,煮饭烧柴火或者蜂窝煤。 现在呢? 城市里天然气、自来水早就普及了,家家通电,各种家电一应俱全。 农村的居住条件也大大改善。 更关键的是,房子的保暖性能好了。 过去很多是土坯房,透风。 现在砖混、框架结构的楼房,密封性好,再加上空调、电暖器、地暖,屋里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城市的模样也彻底变了。 老绵阳人记忆里的绵阳,新中国成立初期城市人口才两万多,没几条像样的街道,大部分是土路,“晴天满城灰,雨天一地泥”。 运输主要靠独轮车(叽咕车)和人拉的板车。 江上没有桥,夏天发大水很危险,学生上学枯水期走浮桥,涨水了就得坐渡船,还有过翻船的风险。 变化是从五六十年代开始的。 1958年,绵阳城北开了条跃进路,建起了好几个大型国防电子工厂,从东北、江浙来的技术人员和工人带来了新气象。 60年代中期,涪江上建起了第一座能过汽车的大桥——东方红大桥,终于把两岸连起来了。 也是在那时候,绵阳有了第一条从市中心到火车站的公交线路。
说到交通,四川人的感受最深。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说了上千年。 那位老绵阳的作者记得,他7岁时宝成铁路修到绵阳,妈妈和邻居们跑老远去看火车,因为路太远都不带他去,他追在后面哭。 四川人对铁路的感情特别深,因为直到1952年成渝铁路通车,四川才结束了没有铁路的历史。 后来宝成铁路电气化,火车越来越快。 他82年从绵阳到北京坐快车要两天一夜,现在坐高铁只要7个多小时。 公路也是,从泥结碎石路,到三合土路,再到柏油路、高速公路。 如今从绵阳出发的高速四通八达,水泥路通到每个村,公交车开到自然村。 城里更不用说了,几十条公交线路,七八座大桥跨在涪江、安昌江上,城区面积比过去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些变化的背后,是国家力量的投入和一代代人的奋斗。 很多人不知道,绵阳不只是个普通城市。 上世纪60年代,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搞原子弹、氢弹的那个九院)院部就秘密迁到了绵阳梓潼的长卿山。 邓稼先、于敏等一大批顶尖科学家在那里隐姓埋名,一干就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为的是铸就大国盾牌。 他们住的是简单的红砖房,在艰苦的条件下完成了从原子弹到氢弹,再到中子弹的一系列里程碑式研究。 这种“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大力协同、勇于登攀”的精神,后来被总结为“两弹一星”精神。 这些科研院所的落户,彻底改变了绵阳,让它从一个农业县,变成了国家重要的国防科研和电子工业生产基地,后来更被国家批准为唯一的“中国科技城”。
生活条件的改善是实实在在的。 过去买肉买菜买衣服都要凭票,一年到头最开心的事可能是过年拿到压岁钱,花5分钱买一碗席凉粉。 那位老绵阳人记得,65年鸡蛋5分钱一个,冬瓜1分,红苕2分,猪肉5毛,他父亲从青海带来的工资一个月一百多,在当时算是很高的收入,所以他能“想吃啥买啥”,很快吃成了胖子。 但对大多数普通家庭来说,物资是紧张的。 有文章回忆,六七十年代城西河边有各个公社生产队的粪肥储备点,因为化肥少,人工粪肥很紧俏,人们戏称那是公社驻绵的“大使(屎)馆”。 现在,这种为一点肥料发愁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城市的面貌日新月异,一些老地标也消失在时光里。 比如绵阳跃进路上曾经有名的“五栋楼”,那是50年代由苏联专家设计建的住宅楼,青砖红瓦,带点欧式风格,当时是给国防工厂的干部、技术人员住的,算是绵阳一道特别的风景。 很多“老绵阳”在那里长大,对那里有很深的感情。 但后来因为城市发展和“·12”地震后成了危房,五栋楼被拆掉了,原址上建起了现代化的高层住宅小区。 只有公交站的名字还保留着“五幢楼站”,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的样子。 这种消失与新生,在城市发展中不断上演。
所以,四川人不是突然不抗冻了,也不是抗冻基因消失了。 从“一条单裤过冬”到“离不开羽绒服”,这个变化的背后,是几十年间从穿衣吃饭,到住房出行,再到整个城市和国家面貌的天翻地覆。 是纺织工业进步让我们有了更多御寒选择,是居住条件改善让我们不用再硬扛严寒,是经济发展让物资从匮乏走向丰富。 这种对比,或许正是老一辈人常说的“要知今日甜,不忘当年苦”。 现在的温暖,是建立在过去几代人艰苦奋斗的基础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