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车轮下的灰色生意，耍赖的老年人何时了？

清晨五点半，开滦林东镇农贸市场入口处已排起长队。66岁的杨老三叼着旱烟，眯眼数着塑料筐里的零钱——这是他今天第三趟"跑活儿"。那辆贴着"残疾人专用"标志的红色代步车后座，还残留着早市商贩留下的菜叶泥渍。

杨老三的残疾证是三年前脑梗住院时办的。女儿杨坤卖唱咬着牙给他买了这辆享受政府补贴的代步车，本意是让他能自己去卫生院复查。"爸，这车最高时速就25公里，您可千万别..."女儿当时的叮嘱还响在耳边，此刻却被他用透明胶带把限速器传感器缠得严严实实。

"老杨头，今天能不能多拉两趟？"猪肉摊主老张递来根烟，后腰别着的弹簧秤在晨光中发亮。杨老三瞥了眼仪表盘上被掰断的限速报警器，伸出三根皲裂的手指："得加三十，城管最近查改装车。"

上午九点，改装过的电机发出不正常的嗡鸣。杨老三穿梭在批发市场狭窄的过道里，车尾绑着半扇违规屠宰的羊肉。后视镜上挂着的"煤炭工人力量大"的纪念章随着颠簸不断敲打挡风玻璃，就像他越来越快的心跳。

"杨师傅，卫生院的体检报告..."社区卫生员小吴的喊声被甩在尾气里。副驾驶座上，装着降压药的塑料袋滚落到油门踏板下方，被磨得发亮的鞋底死死压住。

当交警老马拦下这辆超载三倍的"代步车"时，车厢里滚出二十箱走私香烟。杨老三哆嗦着摸出残疾证，却发现夹层里那张伪造的"车辆备案证明"不知何时被调包成了真正的年检单——是女儿上周偷偷放进去的。

"根据新规，非法改装代步车将永久取消补贴资格。"老马的声音混着警用记录仪的电流声。杨老三望着后视镜里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想起这辆车原本该行驶的路线：从家到卫生院，总共1.8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