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呼吁“同志”回归,想到了鲁迅笔下老年润土口中的“老爷”

发布时间:2025-07-15 04:45  浏览量:24

欣闻《人民日报》客户端有人发文呼吁“同志”称呼重回主流,在大有“早该如此”之感的同时,也对这种呼吁的实际成效如何心有担忧,因为我联想到了鲁迅先生在其名篇《故乡》中老年润土见到“我”时口称“老爷”的情节。

《故乡》这篇小说,一个很重要的主题之一就是揭示了因社会原因、阶级原因导致的人和人之间隔膜的形成以及作者希望打破这种隔膜的愿望。

在“我正是一个少爷”的年纪,少年闺土来到迅哥(这是文中唯一出现的“我”的名字)家。他们两个小伙伴是以哥弟相称的,闺土从不叫“我”“少爷”,而是称呼“迅哥”的。但是,在几十年后,二人相遇时,情形就大不一样了!对于老年闰土几十年后见到“我”时的称呼及“我”的反应,是这样描述的:

“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不仅如此,闰土还让躲在他身后怯生生的儿子水生也叫“老爷”。对此,“我”的母亲对这种称呼的改变也不乐意,她对闰土说:“你怎的这样客气起来。你们先前不是哥弟称呼么?还是照旧:迅哥儿。”但是闰土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他说“阿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那时是孩子,不懂事……”原来,小时候不知道叫“少爷”是不懂事!老了,“懂事了”,在称呼问题上就不能马虎了!

正所谓“言为心声”。如何称呼,其背后反映的是深刻的社会地位差异现实。老年的“我”是什么地位,杨二嫂口中说的是“你放了道台了,还说不阔?你现在有三房姨太太;出门便是八抬的大轿,还说不阔?”虽然“我”并未承认,但是当时“我”的身份绝对同作为普通贫穷农民的老年闺土大不一样了,再让老年闺土喊“迅哥”,也确实不现实,他也张不开口,因为老年闺土己经“懂事”“懂规矩”了!

同样道理,我们在大力呼吁“同志”称呼重回主流的同时,也应该反思一下,“同志”这一曾经流行的称呼是怎么丢的?是什么导致了人和人之间称呼的所谓乱象?

员工喊企业主叫“老板”,因为企业确实是人家的,自己确实跟着人家挣钱养家,人家就是老板,你就是员工,你不叫人家老板是你不懂事!同样道理,在一个体制内单位,个别单位一把手说一不二、什么事都他说了算,叫他“老板”“老大”名符其实,你若真叫他一声“同志”,他一定不受用,你也张不开嘴!

再说称呼职务一事,这是“官本位”思想导致的必然结果。在人人都争着当官的氛围中,称人家职务,是对对方人生价值的肯定。日常工作生活中,对副职称呼时若不去掉“副”字,直呼“副某长”,那不是揭人家的短吗!

所以,要想让“同志”这一称呼回归主流,必须营造能称“同志”的社会环境和土壌,铲除滋生称呼“老板”“老大”的根源才行!其实,党内相互称呼“同志”,党中央早就有名文规定,但是在执行中为什么落实不好,令人深思。所以,对于让“同志”称呼回归主流的倡议,若不从根本上营造“同志”称呼得以行得通的社会环境,就是象有些人提议的那样再下文件硬性规定相互之间称“同志”而人们之间迫于压力相互之间称“同志”了也无用。那道理就像你在大街上喊“美女”,其实那“女”并不“美”,你也不真的以为她美一样。这叫“言不由衷”!

鲁迅先生在小说《故乡》中,看到了他同老年闺土之间的“可悲的厚障壁”,但如何破除这层“厚障壁”,他没有给出明确答案,只是把希望寄托在闺土的儿子水生和他自己的侄子宏儿这些后人身上。文中说:“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但我们的后辈还是一气,宏儿不是正在想念水生么。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对于后人能过上这种“新的生活”,鲁迅先生倡导全社会共同努力,他是这样说的:“我想: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那就让我们共同努力,为“同志”这一亲切的称呼重回主流创造适它生存的社会环境和土壤吧!

“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何况,“同志”这一称呼,我们还有段时间普遍流行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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