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老年大学和同学吵架:我女儿可凶,再惹我,让她去祸害你儿子
发布时间:2025-12-31 18:51 浏览量:1
这是我目前听过最离谱的“宣战誓词”,没有之一。
事情的起因,是我那刚退休不久的亲妈,在老年大学跟同桌打了一架。
大概是吵急眼了,这位昔日的生意场女强人颜绣文女士,气得也不管什么逻辑不逻辑,指着对方的鼻子就开始放狠话: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我女儿凶得很!你要是再敢惹我,我就让我女儿去祸害你儿子!把你儿子骗到手,然后天天拿他当猴耍!”
谁知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主,下巴一扬,当场反击:
“好啊!谁怕谁?反正我那个儿子就跟头倔驴一样,软硬不吃,刚好让你女儿过来帮我调教调教!真要能调教好,我还要谢谢你全家呢!”
我和对方儿子此时若是在场,估计头上能顶出一排黑人问号:“???”
但后来事实证明。
人家亲妈的评价相当精准,那头“倔驴”,确实欠调教!
......
这一天,我刚结束了公司那场让人窒息的汇报会议,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老年大学李老师。
这几个字让我眼皮猛地一跳。
接通后,李老师焦急的声音简直快要穿透听筒:
“江小姐,你手头要是有空,赶紧来学校一趟吧!你妈妈和班里的同学吵起来了,拉都拉不住,眼瞅着就要动手了!”
听见这话,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自从颜绣文女士把家里的生意盘出去,搬来A市跟我养老后,我怕她闲出病,特意给她报了这个班。
哪曾想,这才开学第三天,就要上演全武行?
我连包都没顾上整理,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一路油门踩得飞快。
等我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室,映入眼帘的画面简直让我两眼一黑。
只见我妈和一位衣着考究、年纪相仿的阿姨正面对面站着,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华山论剑。
我妈脸涨得通红,高声嚷道:“你凭什么说我的狗是土狗?有没有点常识?我家鹿鹿那叫中华田园犬!是国粹!”
对方阿姨冷笑一声,环抱双臂:“呵呵,是你先攻击我家猫的!我骂你的狗怎么了?土狗就是土狗!跟你这个人的审美一样土!”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妈平日里虽然嘴碎,但真到了这种泼妇骂街的环节,显然经验不足。
被对方这么一激,她气得浑身发抖,最后不管不顾地吼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威胁:
“你……我告诉你,我女儿可凶了,你再惹我,我让她去祸害你儿子!然后拿你儿子当猴耍!”
没想到对方阿姨听完,非但没生气,反而仰天大笑两声,毫不示弱地回敬:
“好啊,求之不得!反正我儿子跟头倔驴似的,刚好让你女儿帮我调教调教。
你要是真能让他开窍,我还谢谢你呢!”
刚踏进门的我:“???”
不是,阿姨们,咱们吵架归吵架,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和包办婚姻的?
这火怎么就烧到我们无辜的子女身上了?
不过,感到无奈的显然不止我一个。
就在那位阿姨话音刚落的瞬间,教室门口的光线暗了一下。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宽肩窄腰,五官生得极为精致,棱角分明却不显凌厉,整个人透着一股沉稳内敛的气质。
只是此刻,这位精英男士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他径直走到那位阿姨面前,叹了口气:“妈,你别闹了。
整层楼都能听见你们的声音,都影响到大家上课了。”
原来,他就是那位阿姨口中的“倔驴”儿子。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心想这“倔驴”长得还挺人模狗样。
既然对方家长来了,台阶也铺好了,我赶紧冲上去拉住我妈的胳膊。
“好了好了,妈,消消气。
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事非要在上课时候吵呢?”
就这样,我和那位西装帅哥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各自领着各自愤怒的母亲走出了教室。
一场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年危机”,急需我们来调解。
再把两位老佛爷请到休息区,各自灌了一瓶矿泉水后,我和那位帅哥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之后,我和他双双陷入了沉默。
还以为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
原来是下课时,那位张阿姨主动给我妈炫耀她家猫咪的“盛世美颜”。
我妈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为了拉近同学关系,也掏出手机分享了我们家狗狗的照片。
可坏就坏在,帅哥家养的是那种极其昂贵的——无毛猫。
我妈这人也是心直口快,她向来害怕这种没有毛发的动物,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没控制住表情,脱口而出一句“哎呀好可怕,怎么像个怪物似的”。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张阿姨把那只猫当亲孙子养,听见有人这么评价自己的心肝宝贝,当场就炸了,反唇相讥说我妈养的中华田园犬是“土狗”,不仅丑还不上档次。
两人话赶话,这就吵出了真火。
毕竟这事儿是我妈先失言在先,在安抚好颜女士那起伏不定的情绪后,我主动站起身,走到那位张阿姨面前,微微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张阿姨。
其实我妈妈她真没有恶意。
只是她从小就对无毛的动物有一种生理性的恐惧,所以刚才反应大了点,说话也没过脑子。
如果有冒犯到您的地方,我替她向您郑重道歉。”
张阿姨原本还想再吐槽几句,结果一看到我态度这么诚恳,嘴边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倒是她旁边的儿子,眼疾手快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差不多行了啊,妈。
人家姑娘都这么诚心道歉了,您要是再揪着不放,就是咱们不懂事了。”
张阿姨没好气地回头瞪了儿子一眼,啧了一声,十分嫌弃道:
“谁激化矛盾了?我这不是看这姑娘长得漂亮,说话又懂事大方,想给你牵个线吗?你个榆木脑袋,闭嘴吧你。”
随后,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张阿姨,突然变脸似的,一把拉住我妈的手,热情得仿佛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绣文啊,刚刚的事都是误会,咱们说开就好了,吵完就算了。
不过……你刚刚说让你女儿来祸害我儿子,这话还算数不?你看看我儿子咋样,虽然脾气倔了点,但也还算个青年才俊吧?”
我本以为依照我妈的暴脾气,肯定会一口回绝。
但我万万没想到,颜绣文女士也是个能屈能伸、审时度势的狠角色。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站在旁边的西装男,脸上瞬间扬起了和张阿姨同款的“丈母娘看女婿”的微笑。
“哎哟,刚才光顾着吵架没细看,还真是个一表人才的帅小伙啊。
跟我们家如许站在一块,别说,还真挺般配。”
我和西装帅哥站在一旁,彻底凌乱了:“???”
说好的势不两立呢?说好的绝交呢?说好的不共戴天呢?
这画风转变得是不是太快了点?怎么刚才还是仇人,现在就开始亲亲热热地搞配对了?
“妈!”
我和那位帅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试图制止这场荒谬的乱点鸳鸯谱。
两位妈妈非常有默契地松开对方的手,各自冷哼一声,却又异口同声地对我们下达了最后通牒:
“哼,我们还没和好呢。”
“就是,除非你们俩现在当面加个微信,不然我们这架还得继续吵下去!”
“……”
虽然这个威胁听起来幼稚、可笑且毫无逻辑。
但不得不说,它精准地踩在了我和苏宴山的软肋上。
没错,那位西装帅哥名叫苏宴山。
回家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埋怨副驾上的太后娘娘:“妈,你怎么跟着张阿姨一起胡闹呢?那可是刚才骂你土的人哎!”
我妈心情好得不得了,哼着小曲说道:“那怎么叫胡闹呢?如许啊,你都27岁了。
平时让你去相个亲比登天还难,不是工作忙就是有应酬。
我都快急死了。
今天好不容易有个优质男送上门来,这种捡漏的机会,妈当然要替你把握住。
这下你俩加了微信,就好好聊,争取把他拿下,气死那个姓张的,让她儿子给咱家当牛做马。”
我无奈地摇摇头,彻底放弃了沟通。
算了,反正只是加个微信而已。
只要我和这位苏先生保持默契,谁也不主动找谁,做个躺在列表里的僵尸好友,等过段时间,两边家长的热情自然也就冷却了。
好在,苏宴山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在加上微信后的整整一个月里,我和苏先生各自安好,互不打扰,谁都没有试图打破这份默契的平静。
倒是既然有了共同的目标(撮合我们),我妈和张阿姨的关系突飞猛进。
那天解开误会后,两人不仅没绝交,反而越聊越投机。
从插花到茶道,从广场舞到股票,简直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甚至在一个月后新年将至时,这两位早年离异、独自带娃的坚强女性,竟然相约要两家一起过除夕。
虽然……这其中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无非就是为了制造机会撮合我和苏宴山。
但除夕夜这种大日子,自然是要随长辈高兴的,只要她们开心,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于是那夜,我妈早早就去了张阿姨家,说是要一起准备年夜饭。
我因为公司年底还需要值最后半天班,只能等忙完手头的工作再赶过去。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正式上门,又是过年,礼数不能少。
我在路上特意绕道去商场,给张阿姨挑了一盒上好的茶叶,又给苏宴山选了一支年份不错的红酒。
档次不算太高,也不算低,恰好适合这种“朋友家做客”的分寸。
到了张阿姨家门口,按响门铃。
门开了,张阿姨系着围裙,一脸喜气洋洋。
见到我手里的东西,她立刻嗔怪道:
“哎呀,如许你这孩子,人来就好了,还买什么东西?我跟你妈现在都处成老姐妹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客气,不然阿姨要生气的。”
说完,她朝屋里喊了一声:“宴山!别在那装死,快出来招待客人!”
闻言,我抬头往客厅看去,便再次见到了苏宴山。
今天的他,褪去了那一身精英范儿的西装革履。
他穿着一身宽松闲适的浅灰色居家服,头发也没有特意打理,柔顺地垂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清隽温和的“人夫感”。
他看见我,放下手里的书,冲我微微一笑:“新年好。”
“你也是,新年好。”
简单的寒暄过后,苏宴山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将我引进了客厅:“随便坐,当自己家一样。”
将我安置在沙发上后,他动作熟练地给我泡了一杯热腾腾的花茶。
不知是不是两位长辈故意给我们留空间,她们一头钻进厨房关上了门,偌大的客厅里瞬间只剩下我和苏宴山两个人。
电视里放着春晚的预热节目,背景音嘈杂,却更衬得我们这边的气氛有点尴尬。
相对无言了几分钟。
苏宴山作为主人,终于还是主动抛了个话题:“刚下班吗?”
“嗯。
年底事情多,刚忙完。
你呢?”
苏宴山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微微一笑:“我也刚下班不久,被我妈催了十八个电话才回来的。”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僵了两分,带着一丝歉意看向我。
“那个……你也知道,我妈她比较着急让我成家。
如果等会儿饭桌上她言语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包涵,别往心里去。”
闻言,我捧着茶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
“你放心,我妈那边的功力,比起张阿姨,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话我也得送给你,等会儿也请苏总多包涵。”
两人相视一笑,原本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了下来。
果然,年夜饭刚开动,张阿姨就率先发起了进攻。
她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笑眯眯地看着我道:“如许啊,阿姨第一次见你,就觉得跟你特别投缘,长得喜庆又有福气。
你以后有空就多上阿姨家来玩,别客气。
要是嫌我这老婆子无聊,我就让宴山开车带你们出去兜风,年轻人嘛,就要多出去转转。”
对着长辈,我自然只能拿出职业假笑,乖巧点头:“好的,谢谢阿姨,一定。”
我妈也不甘示弱,紧接着发力:“你啊,一个女孩子别老把心思都只放在工作上,钱是赚不完的。
恋爱该谈也得谈,女人最好的年华就这几年。
你过完年就快28了,再不成家,我真是急得夜里觉都睡不着,头发都白了一把。”
我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十分讨厌我妈总要用性别和年龄来定义我在事业上的拼搏,正想反驳两句。
话音刚落,一道极轻的低笑声从我耳边传来。
是苏宴山。
两位长辈非要把我们安排在一起坐,美其名曰“年轻人好交流”。
距离太近,我微一偏头,就看到了苏宴山眼里那藏不住的、看热闹的戏谑笑意。
好你个苏宴山,刚才还说互相包涵,现在就幸灾乐祸是吧?
但下一秒,报应就来了,他也被张阿姨一把拉入了战局。
“你也别在那偷着乐!人家如许性格比你好,嘴又甜,工作能力又强,想找对象那是分分钟的事,也就是眼光高。
哪像你这头倔驴,就会给我添堵!让你相亲你不去,让你交际你嫌烦。
你说你不结婚生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等以后死了都没人给你烧纸!在下面穷死你个不孝子!”
这诅咒有点狠。
苏宴山却一脸淡定,显然已经百毒不侵:“怎么会。
我有手有脚,到了下面也可以打工,说不定还能创业。”
“噗嗤——”
这回轮到我没忍住,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
两位长辈出师不利,大概是觉得我们俩这“滚刀肉”的态度实在难搞,决定暂时休战,专心对付桌上的鸡鸭鱼肉。
就在她们酒足饭饱,回过神来准备组织第二轮进攻时,苏宴山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苗头,率先堵住了她们的嘴。
他转过头,十分绅士地看着我:“对了,听说今晚江边有跨年烟花秀,江小姐要一起去逛逛吗?”
看着他那意味深长、写满“救救我”的眼神,我瞬间秒懂。
“啊,对,我也听说很漂亮,正想去看看呢。”
如此,我和苏宴山得以名正言顺地逃离现场,耳根子终于清净了,而两位长辈看着我们成双入对的背影,更是满意得合不拢嘴。
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我们双双松了口气,仿佛刚从龙潭虎穴逃生。
我紧了紧大衣,问苏宴山:“那我们现在去哪?这大过年的,附近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地方吗?”
苏宴山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今天除夕,大部分店都关门了。”
他顿了顿,试探性地提议道:“要不……真去江边看个烟花?反正来都来了。”
放在平时,我对这种人挤人的烟花秀真没什么兴趣。
但今晚确实无处可去,回家又要面对唠叨,也算聊胜于无吧。
苏宴山开车带我到了江边。
离零点还有段时间,烟花秀还没开始。
寒风凛冽,我们便决定先去附近的咖啡店买杯热饮续命。
谁知刚踏进那家还没打烊的咖啡店,苏宴山就被人叫住了。
“苏总?”
声音娇俏惊喜。
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白色羽绒服、围着粉色围巾的清纯小美女,看起来像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小美女见到苏宴山,眼睛都在放光,羞涩地挪过来:“苏总,好巧啊,你今晚也来看烟花呀?一个人吗?”
哦豁,这一看就是对苏宴山有意思,而且还是那种崇拜上司的职场桃花。
我心里暗笑,十分识趣地后退一步,正准备躲到安全距离看戏。
谁知手腕忽然一紧,就被苏宴山一把拽住了。
他力道适中,却不容挣脱。
苏宴山将我拉到身侧,神色淡淡地对那个女生说道:“嗯,陪女朋友过来跨年。”
“女……女朋友?”
小美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视线在我们紧握的手和身上略显般配的大衣上转了一圈,最后满脸失落地低下头:
“哦,这样啊……那,那我不打扰苏总了,祝你们新年快乐。”
看着女生落荒而逃的背影,苏宴山马上像触电一样放开了我的手。
他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抱歉,刚才情况特殊,不想惹麻烦,冒犯你了。”
我揉了揉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苏总这是……拿我当挡箭牌,挡桃花呢?”
苏宴山也笑了笑,坦然承认:“算是吧。
那种场合,解释起来太麻烦,不如这样一劳永逸。”
我故意逗他:“那苏总就不怕你这举动让我误会,万一我当真了,然后也缠上你怎么办?”
闻言,苏宴山转过头,借着路灯的光晕,表情生动了几分。
他指了指路边一只正对他哈气的流浪猫,调侃道:
“你看我的眼神,清澈得跟那只猫差不多,甚至还不如看我家的无毛猫热情。
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还没那么自作多情。”
我被他这清奇的比喻逗乐了。
行吧,这倔驴还挺幽默。
看完那场并不算太惊艳的烟花,我和苏宴山的关系倒是稍微拉近了一些。
勉强,算是能聊得来的朋友了吧。
但面对接下来几天我妈旁敲侧击的询问,比如“聊得咋样”“有没有约下次”,我依旧严防死守,寸步不让,主打一个“没感觉、不合适、在忙”。
我妈看出我的抗拒,心里虽失望,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反正她现在有了新闺蜜,每天一心和张阿姨插花喝茶,倒也没太多精力管我。
不过这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
这天我刚下班,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就接到了我妈带着哭腔的焦急电话。
“喂,如许啊!你快来!我在你张阿姨家,她……她刚才突然捂着胸口倒下去了!好像是心梗!这可怎么办啊?我都吓傻了!”
我心里一惊,手里的包差点掉地上。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往电梯跑一边语速极快地指挥道:
“妈!别急!你先听我说!马上打120,把地址报清楚,把张阿姨现在的症状简单说一下!保持通话畅通,别乱动她!我现在立刻开车过去找你们!”
挂断电话,我没敢耽搁一秒,一路飞驰。
等我火速赶往张阿姨家所在的小区时,正好碰上救护车刚到楼下。
我和我妈一起,手忙脚乱地帮着医护人员把张阿姨抬上了救护车。
车上的医护人员正在给张阿姨做急救措施,各种仪器滴滴作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救护车很快开到急诊,张阿姨被迅速推去抢救室救治了。
我妈吓得脸色苍白,一直在发抖。
我一边安抚她,一边拿出手机给苏宴山发了个信息。
【在吗?急事】
隔了足足半小时,苏宴山才回复我:【在临市出差,刚结束会议。有事吗?】
我深吸一口气,把张阿姨目前的情况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消息刚发出去不到十秒,苏宴山的语音通话就拨过来了。
我刚接起,便听见向来稳重的苏宴山,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急切:“我妈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他说这话时,我还能隐隐听见他那边杂乱的背景音,似乎还有人在大声劝酒,喊着“苏总别走啊,再喝一场”。
看来是被生意场上的事绊住了。
想到他可能身不由己,我便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安抚道:“没事,你别太慌。
刚送来及时,听医生口风,情况应该还在可控范围内。
现在人还在里面处理,应该快出来了。”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稍微平缓了一些。
苏宴山充满了愧疚和感激:“今天真的十分感谢你和阿姨。
要不是你们……我真不敢想。
不过……江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人在外地,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想让我帮忙照看。
我便爽快答应了下来:“没事,你先忙你的,把那边处理好再往回赶。
反正明天周六,我休假,今晚我帮你守着张阿姨,你放心吧。”
“好……这份情我记下了。
麻烦你了。
我这就安排车,一定买最早的航班回来。”
挂断电话没多久,急诊室的灯灭了。
医生说送医及时,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留院观察两天,等情况稳定了再做详细检查。
听到这话,我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我妈年纪大了,今天又受了惊吓,奔波了一路,此时体力明显跟不上,坐在长椅上头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睡着了。
我赶紧帮她叫了网约车,强制让她先回去休息:“妈,你先回去睡觉。
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你在这儿也是熬坏身体。”
送走我妈,把住院手续、缴费等杂事都处理妥当后,我也累得够呛。
在病房里支了一张简易陪护床,听着张阿姨平稳的呼吸声,我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我和张阿姨是被护士查房的动静吵醒的。
得知我守了她一夜,还在旁边端茶倒水,张阿姨感动得眼圈都红了,拉着我的手不放:“哎呀,谢谢你啊,如许。
真是不好意思,陪我这老婆子折腾了一夜,把你好好的周末都毁了。”
我笑着帮她掖好被角:“没事的,阿姨。
您跟我自家长辈没什么两样,千万别往心里去。
您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
等到上午十点左右,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苏宴山终于匆匆赶来了医院。
以前每次见他,这人要么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精英范儿,要么是自在悠闲、慵懒闲适的贵公子样。
我还是头一回看苏宴山像今天这么风尘仆仆,甚至带着几分明显的狼狈。
他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有淡淡的乌青,身上的衬衫也起了褶皱,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显然是一夜没睡赶回来的。
但奇怪的是,这份狼狈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反而让他看起来更真实、更有血肉感了。
看到我,他快步走来,声音沙哑:“情况怎么样?”
“阿姨醒来了,精神还不错,医生说观察一下没问题就能出院。
你去看看她吧。”
我看他嘴唇干裂,想到昨晚电话里的酒局背景音,下意识多问了一句:“吃早餐了吗?”
苏宴山摇摇头,眼神一直黏在病床上,直接往里走去。
看他那副样子,叹了口气,我去医院食堂给他买了份小米粥和两个包子。
等我回来时,张阿姨看到亲儿子,那股劲儿又上来了,恢复了以前的功力。
她热情地冲我招手:“这次可多亏如许了!要不是她安排好一切,又叫车又挂号的,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宴山,你这回可欠了人家大人情,必须得好好感谢人家!”
张阿姨的撮合意味太过明显,简直是把“以身相许”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我不好接话,只好低头装作整理袋子,寄希望于苏宴山能像往常一样把话题挡回去。
但这次,苏宴山竟然没有反驳。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极其认真且专注,难得地附和道:“妈说得对,确实多亏了……如许。
谢谢。
大恩不言谢,改天请你吃饭。
以后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许”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低沉又有磁性,去掉了姓氏的疏离感。
我没由来地心尖一麻,感觉脸颊有点发烫。
我赶紧把手里的粥递过去,转移话题:“那个……行了行了,举手之劳而已。
我给你买了粥,还是热的,你先喝点垫垫吧,别把自己搞垮了。”
苏宴山也不客气,接过粥便大口喝了起来。
看样子也是真饿坏了。
但没喝几口,他突然停住动作,眉心忽地紧紧一皱。
那是极度疼痛的表情。
他的手猛地压在了胃部,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喉咙里发出一声难受的闷哼,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你怎么了?不舒服?”我吓了一跳。
见状,病床上的张阿姨笑容瞬间垮掉,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是不是又胃疼了?我就知道!”
苏宴山缓了好几秒,才勉强直起腰,苍白着脸点点头:“昨晚应酬,空腹多喝了几杯,加上赶飞机没休息好……老毛病了。”
张阿姨一听就怒了,指着他骂道:“说了让你少喝酒,按时吃饭!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成天跟我唱反调!我看你就是成心的!驴棚里的驴都没你倔!你是想气死我好继承我的遗产吗?”
我赶紧打圆场,一边给张阿姨顺气:“阿姨,您别动气。
医生说了,您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这要是刚好了又气坏了身体,那苏总这一夜不是白赶回来了吗?”
闻言,张阿姨稍微冷静了一些,但还是气呼呼的。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看向我:“如许啊,阿姨现在动不了,能麻烦你帮我陪宴山去挂个消化科看看吗?这孩子从小就怕看医生,没人盯着他肯定跑。”
看着苏宴山疼得煞白的脸,我当即应了:“行,没问题。”
可刚出了病房门,苏宴山就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摆摆手。
“没事,不用挂号。
我这就是老胃病,歇一会儿,吃两颗胃药就行。
别听我妈大惊小怪的。”
“那怎么行,我都答应张阿姨了。
你这疼得冷汗都出来了,万一是胃穿孔怎么办?还是去看看放心。”
但我话音刚落,苏宴山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对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起身接了个电话。
这一接就是二十分钟,全是工作上的事,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需要看病的病号。
等他打完电话回来,脸色似乎缓过来了一些。
得,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工作狂综合症”,算我白操心了。
好在张阿姨身体底子不错,顺利度过观察期,没什么大碍便出院了。
为了庆祝出院,也为了再次感谢我和我妈的“救命之恩”,张阿姨一定要请我们吃顿饭,并且定了一家死贵死贵的高档餐厅。
至于苏宴山,作为买单侠和司机,自然也来了。
饭桌上,感谢的话,母子俩人说了一大筐,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眼看铺垫得差不多了,我妈那个戏精笑眯眯地开口了:“哎呀,宴山啊,这些感谢的话太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啊,千万别客气。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们,不如……”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在我身上转了一圈。
“不如就给我家如许介绍个男朋友吧!你看,你也是青年才俊,那个圈子里肯定有很多优秀的朋友吧?有没有适合我们家如许的?不用太帅,人品好就行。”
这一招“以退为进”使得那是相当高明。
苏宴山放下筷子,真诚地笑了笑,竟然真的接招了:“倒还真有不少单身的。
各行各业都有,就是不知道如许喜欢什么类型的?”
闻言,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一口老血下不去又上不来。
我赶紧岔开了话题:“妈!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吃菜吃菜!”
饭局结束后,两位老姐妹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开开心心地手挽手去做美甲了,美其名曰“庆祝新生”,把我和苏宴山这两个“累赘”扔在了停车场。
留下我和苏宴山站在车边面面相觑。
想到饭桌上的话题,我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我对苏宴山笑了笑,有些尴尬:“那个……苏总,刚才饭桌上我妈的话你不用当真哈。
千万别真给我介绍对象,我这人社恐,不想相亲。”
苏宴山挑了挑眉,靠在车门上,语气迟疑道:“真不用吗?我身边单身的优质男青年确实不少,虽然可能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我坚决摇头:“不用!绝对不用!”
说完我又补充一句表明决心:“我现在是看破红尘,七情六欲就只剩食欲了。
赚钱使我快乐,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你可别给我添乱啊。”
可苏宴山听完,不仅没打退堂鼓,反而笑得眼眸微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可是……如许,你也看到了。
咱们这两位长辈,那是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我们要是长期对长辈阳奉阴违,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吧?她们要是看我们没动静,下次指不定搞出什么更离谱的花样。”
他这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成功得罪了我。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行啊,既然你这么热心,那我也帮你介绍介绍。
苏总喜欢什么类型?温柔的?泼辣的?还是喜欢养无毛猫的?”
苏宴山忽然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觉得……你这种类型就挺不错。”
空气凝固了三秒。
我迟疑地看着他,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苏宴山,你不会那天胃疼把脑子疼傻了吧?还是刚才假酒喝多了?”
苏宴山捉住我的手,没让我碰,但也没松开。
他无奈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没疼傻,也没喝多。
我就是觉得,两位长辈精力都太旺盛了,为了让我们在一起,甚至不惜装病、结盟。
你我都疲于应对,不是吗?”
这倒是实话。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经过这几次相处,我觉得我们之间……不论是默契度还是相处的感觉,都还算舒心吧?至少我不讨厌你,你也……应该不讨厌那头『倔驴』吧?”
我被他的自黑逗笑了。
苏宴山看着我的眼睛,缓缓抛出了最后的诱饵:
“或许……我们可以按照长辈的意思,尝试接触一下。
真的那种。
不管成不成,起码能先得一段时间的清净,不用再被催婚、被相亲了。
你觉得呢?”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
这提议,进可攻退可守,还能哄老妈开心,似乎……稳赚不赔?
我看着他那张确实很赏心悦目的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之后,我和苏宴山达成了共识,果然把长辈糊弄过去了。
虽然我妈还会时不时地拷问,但有了苏宴山做挡箭牌,起码不用再去莫名其妙地相亲了。
而我和苏宴山,有空也会偶尔一起约个饭,看场电影,把接触发挥到极致。
不过不得不说,跟苏宴山渐渐熟络起来后,我便发现他这个人相处起来其实还蛮舒服的。
他性格不错,脱下那层不熟的假面具后,也挺随和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分寸感把握得极佳。
从不会在行动和说话上有任何的逾矩。
之前我妈让我去相亲,一开始我是真抱着真诚交友的态度去跟男方见面的。
想着要是能遇见合适的,就早点结婚让我妈安心也不错。
那些男士里当然不乏优秀者。
但我真的讨厌在什么关系都还没确定时,他们就委婉地对我的职业规划提出异议,话里话外都希望我结婚之后以家庭为重,没必要在风投行业里拼命。
但苏宴山就从来不会。
毕竟他对工作的热情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时候工作上遇到烦心事,我还能跟他吐槽两句。
他偶尔还能歪打正着地给我几个不错的建议。
这让我觉得跟他在一起非常放松。
这晚我加班到深夜,身体虽然疲累,大脑却因项目进行顺利而兴奋。
等我哼着歌到家时,却发现我妈竟不在家。
我打了两个电话过去,我妈也没接。
想了想,我又给张阿姨打了个电话,也没接。
这倒奇怪了。
于是我试探着给苏宴山发了条信息。
【睡了吗?在干嘛?】
苏宴山秒回:【在洗澡】
【那你先洗,不急......】
苏宴山:【我也不急,先回你】
“……”
一句正常的话,怎么就沾了点暧昧的味道呢?
我赶紧把话题掰回来,【那个......我联系不上我妈,她是和张阿姨在一起吗?】
【嗯,我妈晚上说了,她约了你妈妈晚上去蹦迪。
让我们不用管】
好家伙。
俩姐妹还挺会享受。
【行,那我不打扰你洗澡了。
我也先睡了,晚安】
发完信息,我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但今晚大脑过于兴奋,怎么都睡不着。
于是我掏出手机刷了会儿某音某博,闲得无聊还打了几 把 斗地主。
又输了一把后,苏宴山的信息进来了。
【还没睡?】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苏宴山:【看到你的某博上转发的八卦新闻了】
【好吧,失眠了】
苏宴山故意调侃。
【怎么,你妈妈不在家,你一个人还睡不着觉了?】
我无语,【那倒没有,只是我刚玩斗地主,我上家那朋友一直给我倒茶。
所以才失眠的】
随后苏宴山发了条语音过来,【既然睡不着,要不要出来吃个宵夜?】
【行啊,去哪吃】
很快,苏宴山发了个位置给我。
离我家不算远,却也不近。
我今晚喝了酒,肯定不适合开车。
这么晚了我又懒得打车,于是我理直气壮地问道:【难道我不值得一个帅哥来接?】
又一条语音进来,是苏宴山轻笑地说话声。
【江小姐,那我有幸过来接你吗?】
苏宴山动作还挺快,我刚收拾好,他就到了我家楼下。
享受了人家的服务,我并不吝啬说几句好听的话安抚人心。
于是我笑道:“果然够帅。
可以出发了。”
苏宴山待我去的地方,是一家老牌夜宵排挡,开了快二十年了,口味非常棒。
我以前也经常去那吃来着。
虽然上菜速度慢了点,但还能接受。
等我最喜欢的那道碳烤猪蹄端上来后,我直接伸筷子往烤得最焦的那块夹了过去。
但因烤时黏皮,两块猪蹄黏到了一起,我用筷子戳了两下没戳开,心一横,便用蛮力一夹一甩,好歹是将两块猪蹄给分开了。
但这一次性筷子不结实,我刚把猪蹄分开,那块最焦香的大猪蹄,便成弧线状分了出去。
恰好......飞进了苏宴山的碗里。
“.....。”
苏宴山愣了一秒,唇边泛起一抹笑。
“这是我去接你的奖励吗?谢谢。”
说完,他把猪蹄夹起,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赞不绝口道:“特别好吃。
谢谢。”
雾草,给我看饿了。
我的大蹄子!怎么就飞走了呢!
见我眼热,苏宴山赶紧也给我夹了一块,“你也吃啊。
发什么愣?”
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我今晚的酒没醒,我竟盯着苏宴山愤愤地说道:“你碗里那块是烤得最焦的!”
他恍然大悟,很自觉地把猪蹄夹起递到我嘴边,“那你尝尝?”
成年男女同吃一块食物,是不是暧昧了一点?
苏宴山明明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如果越界了,那只能说明......他是故意越界的。
既如此,我也毫不退缩,就着他的手便在猪蹄上咬了一口。
嗯......的确好吃。
随后苏宴山又将猪蹄夹回去,不动声色地吃了起来。
随着他面部的咀嚼,有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在我心间倏地荡开。
喝完一杯茶后,苏宴山忽然嘶了一声,将手按在胃部,看起来有些痛苦。
我敏锐地问道:“你又胃疼了?今天不是没喝酒吗?”
“嗯,酒没喝。
但今晚忙起来忘吃饭了。”
“?你为了赚钱连身体都不顾啊?难怪张阿姨说你是头倔驴。
我看你的确有点欠调教。”
本来我是随口一吐槽,谁知苏宴山竟然接茬了。
“那颜阿姨说你脾气不好,最会对付倔驴,是不是真的?”
此时,苏宴山脸色白的可怕,眼神却无比明亮澄澈。
被我回望过去,他也不躲不避,仿佛浑然不觉自己刚才说了多么暧昧的话。
我手心微微冒汗,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心知肚明这段时间和苏宴山关系处得不错,但也没想过他会突然打这么一记直球过来。
见我不语,苏宴山趁胜追击,“所以......你要不要跟倔驴谈个恋爱?”
见他捂在胃上的手逐渐用力,我疑惑道:“苏宴山......你该不会在用苦肉计吧?”
他这么一副病美人的样子,谁能拒绝得了啊?
苏宴山大方承认,“算是吧。
所以你上不上当?”
思索两秒,我起身去扶苏宴山,挑了挑眉说道:“走吧,女朋友送你回家。”
自那日后,我和苏宴山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两位家长乐见其成。
倒是我在冷静下来后,埋怨苏宴山。
“就吃个宵夜的功夫你就把白表了。
太不认真了!”
当我和苏宴山正在看电影。
电影结束后,有位男士单膝下跪向女朋友求婚。
我便想到了苏宴山表白的那一茬。
苏宴山大呼冤枉,“我那天本来没打算说的。
只是猪蹄都把气氛烘托到那了,我才顺势而为的。”
“哼,所以那天你既没有认真对我表白,还抢我的猪蹄!”
苏宴山:“.....。”
我还想再说什么,就见苏宴山眉头又一皱,似是很不舒服。
“怎么了?是不是胃又疼了?”
苏宴山点点头,表情看起来比之前几次似乎还要难受。
我担心道:“你这个胃痛的次数是不是也太多了点?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苏宴山下意识想摇头,就被我捧住了脑袋。
“你再敢拒绝试试!”
被我逗笑,苏宴山心情颇好道:“行,听女朋友的。
这周末抽时间去。”
想到他的尿性,我又道:“行,到时候我陪你去。
免得你又阳奉阴违。”
“放心,这次一定去。”
得到保证,我心情又好起来。
“这才对嘛。
年轻人身体一定要养好。
毕竟我以后还要用呢。”
苏宴山一怔,随后大笑起来。
“放心,以后不会让你守活寡的。”
周末,苏宴山很自觉地挂了号。
我陪他一起过去看诊。
之后医生给他开了检查单子。
但检查结果得几个小时才能出来,我们便打算去附近逛逛,等结果出来了再回医院。
而医院附近有条很出名的梧桐大道。
大道两旁种满了梧桐,此时正值早秋,两侧梧桐生机盎然,行于路下别有一番风味。
苏宴山牵着我,将我护在道路内侧。
冷中带柔的春风扑面而来,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
走累了,我们便往前面的公园寻找歇息处。
走到某处隐蔽长凳旁时,一对学生模样的小情侣正要亲到一起。
此时见有人来,瞬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苏宴山不想破坏别人的亲密,便拉着我要离开。
但我却突然起了坏心,凑到苏宴山耳边说道:“嘿嘿。
这俩小朋友一看就是早恋。
我就站在这不走,急死他们。”
苏宴山无奈地笑了笑,却也随我胡闹。
倒是脸皮薄的小年轻羞得离开了。
我噗嗤一声笑道:“我是不是太坏,吓着小朋友了?”
苏宴山挑了挑眉,唇边瞬间漾起了一抹痞笑。
“的确有点坏,所以我要代表正义惩罚你。”
话音刚落,苏宴山捏紧我的手,将我往他怀里用力一拉。
我一个踉跄扑进他怀里,下一秒,清冽又温柔的吻,铺天盖地般落了下来。
然而天道好轮回,我正沉浸在这个吻中时,便听见身后传来了悉窣的脚步声。
这下轮到我不好意思了。
我在苏宴山怀里挣了挣,让他短暂地放开了我的唇。
但下一秒,苏宴山又将我后脑勺重新扣了回去。
“没事,我脸皮厚,不怕人看。”
等再回医院,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苏宴山拿到了自己的检查报告。
想起苏宴山平时不爱惜身体的尿性,我跟他一起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拿起报告看了看,半晌没说话,表情有些凝重。
我心一紧,赶紧问道:“医生,我男朋友没事吧?”
医生叹了口气道:“小伙子,你这胃不舒服有段时间了吧,怎么才来检查啊,这都癌变了。”
听见这话,我脑子轰地一声,没反应过来。
苏宴山反应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他面色苍白地看着医生,“或不会是......搞错了?”
“不会错的。
小伙子。
你这胃的情况不乐观。
之前你饮食方面应该不太规律,又没重视。
现在已经确认癌变,而且已经到中期了。
不过你们也别太灰心。
中期虽然麻烦一些,但也还是有可能治愈的。”
可这话,一点都没有安慰到我和苏宴山。
我们所有的思绪,都被癌变两个字深深地占据了。
离开医院,我和苏宴山沉默地坐在车里,两人都有点没缓过劲。
随后,我倾身抱住他,柔声安慰道:“你别难过。
刚刚医生说了,治愈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苏宴山沉默不语,也没有回应我这个拥抱。
我心里一阵发慌,便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你别怕。
我会陪着你的。”
话音刚落,苏宴山猛然清醒。
他将我轻轻推开,“不,你不用陪着我。
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不长,现在分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一怔,心里顿时泛起了一阵酸涩的痛意。
但我知道,苏宴山只会比我更难受。
于是我没有跟他计较这些话。
“现在别说那些了。
我们赶紧回去,把这事跟张阿姨说一声。
还有你工作上的事先处理好。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要赶紧入院接受治疗。”
苏宴山点点头,先把我送回了家。
下车之前,我在他颊边亲了一下,然后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但分手这话我不同意。
苏宴山,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我妈说过,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你是我正儿八经的初恋。
初恋你懂吧?对人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所以分手这事你不许再提了。
我给你时间去处理好事情,之后我再来找你。”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星期。
那时苏宴山刚处理完手里的事,入院治疗。
当时他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还以为他想通了。
结果电话一接起,他说:“如许,你有跟我同甘共苦的心,我很感动。
也正因如此,我更加不能耽误你。
我在医院做了全面检查。
治愈和死亡的机率各占一半。
你不必跟我一起赌。
如果真有痊愈那天,我再来乞求你的原谅。”
说完这话,他压根就不给我反驳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我硬生生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打电话过去骂他。
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我直接杀到了医院。
张阿姨一夜苍老了不少,见我来,泪更是止也止不住了。
将人安抚好后,我终于能跟苏宴山说几句话了。
见他笑意不达眼底的倔样,我有些生气。
“都说了不分手,你非要说那些话来气我是吧?”
苏宴山淡淡地笑了笑,“我没气你。
那都是我的真心话。
我们刚在一起,你长痛不如短痛。
否则拖个一年半载,你越陷越深,我又死了,到时候你怎么办?”
这话说得我眼眶一酸,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我觉得我现在对你的感情就挺深的,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我何尝不知苏宴山的话是对的。
可我现在就是放不下。
从小到大,追我的男生不少,优秀者也不乏。
但我向来对不合拍的人没什么耐心。
刚认识苏宴山时,我对他的印象只是觉得他长得不错,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
只是后来认识越久,越觉得我们之间合拍。
本质上来讲,我们大致算同类型的人。
所以在尝试相处时,我们都颇有一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奇异感受。
也因如此,我们才水到渠成地走到了一起。
这样培育出来的感情,我自然不可能会释怀。
面对我的逼问,苏宴山也很难过。
万千思绪在他眸间涌动时,他也只能道一句苍白的对不起。
这就是拒绝再沟通了。
见状,我心中的无力感与怒火交织着升起。
想到什么,我气得口不择言。
“你之前不是说不让我守活寡吗?那你让我睡一次,我就答应分手。”
苏宴山惊了,“江如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倒是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现在正热恋着,你突然就要跟我分手。
我对你感情正浓着呢,我怎么跟你分?而且如果你在我最爱你的时候死了,我更加难以忘怀。
更重要的是,我还没得到过你,buff叠满,你以后就是我的天选白月光。
要不你让我得手一次,也许等我得手,就对你慢慢淡了。”
这一堆东拼西凑的歪理,苏宴山自然不买账。
“你想都别想。
我现在是个病人,你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我一个病人霸王硬上弓吧?”
“.....。”
他管那叫霸王硬上弓??
我气得火冒三丈,“你还是闭嘴吧。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真的要硬了!”
占据上风,苏宴山眉间的郁气都松了些,甚至还有力气跟我拌嘴,“你有吗?你就硬。”
我一锤锤向他肩头,“我说的是我拳头硬了!”
可想而知,今天再次闹得不欢而散。
回家后我越想越气,却又不能真的再去医院跟苏宴山吵架。
毕竟他现在是病人,他的心情最重要,我不能再用这事去扰乱他心情。
想到什么,我问我妈要了几张前段时间她和张阿姨在酒吧拍的照片。
然后我挑了一张最有氛围感的发在了朋友圈,营造出一幅伤心买醉的假象。
苏宴山很快发了消息过来。
【这么晚,你干嘛去了?】
见鱼上钩,我心情颇好地说道:【你都跟我分手了,我自然去过夜生活了呗】
【那你在哪?和谁一起?在喝酒?】
【你一个前男友,管我在哪,和谁一起,喝没喝酒呢?你能不能保持点边界感?】
随后,苏宴山发了条语音过来。
他声音有些疲惫,“如许,如果你真的决定放下,我会为你开心。
但你别为了气我故意在外面瞎晃。
酒吧鱼龙混杂,你别让我在医院,还要为你担心好吗?”
这话听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算了。
我不再激他,“好啦。
图片是从我妈那里盗的。
我哪也没去,我的夜生活就是躺在床上用各种姿势玩手机。
没有你,我的日子清汤寡水得很。
你不用担心。”
之后苏宴山没再回复。
我也默契得不再提那些,只是每天依旧去医院看他。
目前苏宴山的情况还算可控。
但之后他还是要接受手术。
能否痊愈,就要看手术情况情况如何。
也许是我老实下来,苏宴山也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当然,主要是他明白,就算拒绝我还是会来。
某天苏宴山感叹:“我觉得我这倔驴的名号应该送给你。”
我敬谢不敏,“有你在,我不敢当。”
这时,隔壁床男生的女朋友来看他,两人旁若无人地调了会情,看得我心酸极了。
我戳了戳苏宴山,“你看看人家,生病了也要和女朋友同舟共济的。
怎么就你这么倔?”
苏宴山眼神柔了下来,“如果我真能痊愈,以后补偿回来,行吗?”
我哼了一声,“用不着。
等你痊愈了,我就睡你一次,然后把你甩了再找个听话的。”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很快,苏宴山的手术日期排了下来,就在两天后。
当天,张阿姨非常紧张,甚至比苏宴山本人还紧张。
还好我妈能够安抚住她,让我得以在苏宴山进手术室前说几句话。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轻抚了抚他的脸。
“你别紧张,我就在外面守着你。
不管手术如何。
我都在这里等你,加油。”
我话音刚落,就见苏宴山眼圈红了。
自生病以来,他第一次向我示弱,“我觉得我现在油量不足,还需要......一个抱抱。”
我心一紧,赶紧俯身上前,轻轻地抱住苏宴山。
离开他怀抱时,我在他颊边轻轻吻了一下,“去吧。
我在外面等你。”
随后手术灯亮起,我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知过了几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我们一同围了上去,“苏宴山怎么样?”
医生摘了口罩,笑容灿烂道:“放心,手术很成功,病人目前状态也不错。
但还是需要在ICU先观察一下。”
有医生这句话,我狠狠松了口气。
想到这,我不禁感到一丝后怕。
之前要不是我强行让苏宴山去医院检查,只怕他还会把这当成普通的胃病。
若是从中期再拖到晚期,那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还好,还好只是中期,才能迎来一个好的结果。
观察期结束后,苏宴山除了身体虚弱一些之外,其他地方都没什么。
就连医生也说他恢复得不错。
只要五年内不复发,就痊愈了。
而五年内不复发的几率也很高,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就这样,苏宴山在伤口愈合后,便出了院。
他出院那天,刚好是他生日。
我们一起替他庆祝了生日。
祝贺他身体健康,从此无灾无忧。
吃完蛋糕后,张阿姨和我妈便借口出去消食,把空间留给了我和苏宴山。
我们相顾无言,都只定定的看着对方,似乎要将对方望进心底一般。
良久,苏宴山终于开口。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睡我吗?你现在......还想睡吗?”
我脸倏地一红,“你刚出院,我才没那么禽兽!”
苏宴山笑得灿烂,“所以你还是想睡我的,对吧?”
“我是想睡你。
但我也说了,等我睡你一次就甩了你!”
可惜身体痊愈后的苏宴山,并没有给我甩他的机会。
我为男色所迷,深深掉进了倔驴的陷阱!
番外:
五年后,我和苏宴山已经结婚,还有了个可爱的女儿。
其实在结婚之前,苏宴山是有过犹豫的。
他怕五年后病情复发会拖累我。
不结婚,不生孩子,我还能够抽身。
一旦结婚生子,情况就不一样了。
当时我直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就算不跟我领证,也会拖累我的。
不管我们在没在一起,只要我对你有感情,就不可能真的放下你。
同样,也不存在什么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至少我们用力地珍惜过对方,爱过对方,怎样都不会有悔。
可若是为了一个不一定会发生的事件而放弃。
等到分开后又发现自己无法释怀,那才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为什么当时没有好好珍惜对方呢?”
苏宴山被我说服,终于抛开了那些顾虑,和我许下了庄重的婚礼誓言。
不过他心里的心结一直都在,所以他很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好在五年后复查,他并没有复发。
当医生说出痊愈二字时。
我们激动得热泪盈眶,不顾医院人来人往,便忘情地相拥在一起。
真的很感激我们如今拥有的一切。
也祝所有人身体健康。
【全文完】